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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森再次回到顾宅,整座宅子已经清静了下来,前来参加寿宴的顾家亲戚都已经离开。
他回到了南园,顾臻和岳美琳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样子是在等他。
顾廷森心里大概有了数,他走了过去,“爸,妈,怎么还没休息。”
顾臻抬了抬眼皮,憋了一肚子训他的话,就等着他回来,“你今天太不像话了。”
顾廷森小的时候,以顾家家规作为为人处世的准则,活得比宫廷里的皇子皇孙还懂得礼义廉耻,顶撞长辈,对长辈不敬,他是断然不敢的。
可后来他上了学,见识了顾宅以外的世界,接触了更多的人和物,他开始对顾家家训带有批判的态度去对待,他开始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判断。
年少时,他倒也是尝试过和顾家家规对着干的,稍有自己觉得不对的地方,便会身体力行地抵触,但后来发现,在那一群老古董面前,自己这一切所谓的抵触不过是他们认为的叛逆期,他就算是把道理说到天上去,也不会有人听进去。
后来他倒是悟出了在顾家为人处世的方法,那就是阳奉阴违‘。
明面上,他对长辈的谆谆教诲洗耳恭听,说什么便是什么,只管听着就是。
但私底下,他有自己的判断,什么好什么不好,什么已经是迂腐,他心似明镜。
就像今天,他对三叔公顾泽凯拿家规来教育舒然的事十分不满,但最后还是敬了一杯酒,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而面对顾臻,他从善如流,“爸,今天是我一时冲动,冒犯了三叔公,席上我也敬过酒赔罪了。”
顾臻冷哼一声,“你那点伎俩骗得过别人,能骗得过我吗?”
“你三叔公也没说错,顾家一向主张低调处世,顾家子孙以及儿媳,确实不该在媒体上高调露面,那女孩我看着也还不错,但以后如果要进顾家的门,还是得做出改变。”
“要让她放弃自己的喜好进顾家的门,有些难度,倒不如让我进他们舒家的门,这样更容易一些。”
说这句话时,顾廷森语气平缓,可顾臻听了差点气死,他满脸涨红,“你………………你说什么?!”
岳美琳都看不下去了,“廷森,你怎么越说越离谱!”
“爸,妈,当着你们的面我也不必阳奉阴违,我喜欢的人她不需要为我做出任何改变,这些年,我如你们所愿,成为了顾家的掌权人,婚姻大事,也该由我自己做主。”
说完后,顾廷森便道:“时候不早,你们早些休息。”
顾廷森提步朝着楼梯走,上到二楼时,在转角遇见了张芷柔。
张芷柔看着顾廷森,“哥。”
顾廷森应了一声,没说什么,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淮阳古镇如期动工,动工之后,舒然隔三差五就要去现场查看。
作为淮阳古镇中心的永安街从街尾开始分段改造,街尾四分之一被围了起来,其他地方还在正常营业。
有了顾廷森的五个亿,他们这个项目资金是充足的,改造方案也都已经很明确,她的计划是两年内完成所有改造,一切顺利的话,就在后年的国庆之前营业。
她刚从永安街的施工区出来,就看到了顾廷森的信息。
顾廷森:今晚一起吃饭吧。
舒然:好。
顾廷森:下班我去接你。
舒然:我在永安街呢,要在哪里吃饭,我开车过去。
顾廷森:那就定在永安街附近,上次那家北城菜怎么样?
舒然:好吃是好吃,就是人均三千有点贵。
顾廷森:我请客。
舒然:那好吧,顾总这么大方,我恭敬不如从命。
顾廷森:那晚点见。
顾廷森:另外,在工地要注意安全。
舒然:好哒。
顾廷森发了消息,办公室外有人敲门,他喊了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顾廷森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是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身天蓝色鱼尾裙,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他脸上有片刻惊讶,而后他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人脸上也带着笑,“昨晚到的,时差倒不过来,睡到了中午才起。”
女人名叫陈婉茹,和顾廷森一起长大的。
顾廷森起身,邀请她在办公室的沙发坐下,“喝点什么吗?”
“普通的水就好。”
顾廷森起身,走到办公室的饮水机前,给她装了一杯水。
陈婉茹接过水杯,“让顾氏集团的总裁给我倒水,我都有点不敢喝了。”
顾廷森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你可别挖苦我了。”
陈婉茹笑着,“才不是挖苦了,说起来很奇怪,我其实从小就觉得你未来一定回成为顾氏集团的掌权人,而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很准确。”
顾廷森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随后问:“这次回国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啊。”
顾廷森只是当她开玩笑,“是有合作想跟我谈?”
“难道我跟你之间,就只剩下谈合作这一种可能性了吗?”
“也是朋友,如果作为朋友,你特意来探望我,我很高兴。”
陈婉茹看着他,“顾廷森,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无趣。”
“这点我倒是承认。”
“可偏偏你这样的,就是会吸引很多女生。”陈婉茹说:“从上学那会儿就是,如果不是我给你挡着,你还不知道要受多少骚扰。”
顾廷森一笑而过。
陈婉茹看了一眼时间,“这么久没见,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
顾廷森道:“不巧,约了女朋友。”
听到女朋友,陈婉茹脸色一顿,她随即笑了一下,“从你嘴里听到女朋友三个字,还真新鲜。”
陈婉茹其实早就知道了顾廷森谈女朋友的事,这次回来,其实也有这个原因在,“说真的,我对她很好奇,她是个怎样的人,能引得你下凡?”
顾廷森道:“是个各方面都很好的人。”
“你这么说,我可就更想见了。
“以后会有机会的。”
“我只在北城待十天,希望有机会。”
舒然和顾廷森吃了晚饭后,两人便在淮阳古镇散步消食,开工后部分地方被封了,大部分地方依旧能够通行。
来古镇的人更少了,到了晚上,路上只有零星几个人。
舒然挽着顾廷森的手臂和他漫步在古镇的石板路上,天上月亮清明,秋风徐徐,是个很舒适的天气。
两人确认关系后,依旧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顾廷森和舒然约定,周末至少有一天他们两要一起共度,上一周,两人去骑了马。
工作日只有晚上有空,要么就一起吃晚饭,如果要加班,顾廷森会开车过来接她,再送她回家。
他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会觉得无聊吗?”顾廷森问。
舒然奇怪地看着他,“怎么这么问?”
顾廷森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了口,大概是今天陈婉茹说他还是那么无趣,而他审视了自己之后发现自己确实挺无趣的,“我是个不大会制造浪漫的人。”
“可我们在一起,本身就很浪漫了啊。”舒然说:“你看,上周我们去骑马了,你不觉得骑马真的很浪漫吗?”
顾廷森想起她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模样,风将她的头发扬起,她笑得如二月春风,那个画面美极了,“确实是挺浪漫的。”
“对啊,刻意的浪漫反而让人尴尬,像现在就很好,你看,我们刚去一家超级赞的餐厅,享受了人均三千的美食,每一道美食都像是在欣赏艺术品。然后我们又在月光下漫步,周围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建筑,这在古代诗人笔下,能写三首诗
了。”
顾廷森完全被她说服了,“你说的很对。”
“走!我们去桥上。”舒然拉着顾廷森的手臂,站到了一座石拱桥上。
“还记得这座桥的名字吗?”
顾廷森说:“鹊桥。”
他记得几个月前,舒然带着他游船,他们从这一座桥下经过。
舒然看着平静的河面,她看到了河面上倒影的月亮,而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快中秋了,月亮也要变成满月了,“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说的就是这个意境吧。”
顾廷森和她一起看着月亮,“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这句诗出自范成大的《车遥遥篇》,分明是别人写的诗,被顾廷森念出来,就像是最动听的情话,舒然被他念出来的这句情话撩了一下,心弦还在微微颤着,她提议说:“要不,我们来接飞花令,就以月为主题。”
“好。”
“我先来。”舒然干咳了一声,“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又是一句情诗。
舒然唇角压着笑,“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顾廷森看着她,磁性的嗓音道:“多情只有春听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明月有情应识我,年年相见在他乡。”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舒然心想,他到底记得多少情诗,她又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舒然搂着他的腰,仰头看他,“你是故意的?”
顾廷森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对着心上人,想到的都是关于风月的诗词,这不是正常么?”
舒然笑了笑,“还说你不懂浪漫,你啊,真是谦虚。”
顾廷森宛如清潭的眸子看着舒然,目光扫过她的眉眼,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大而明亮,像两颗琥珀。
顾廷森的目光往下,扫过她樱桃色的唇,他低沉的嗓音说:“我还想做一件事。”
“什么?”
顾廷森微微低头,在舒然眉心落下一吻。
舒然只觉眉心被碰过的地方发烫,那一股烫意蔓延开来,她搂着顾廷森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西装外套。
鼻尖被对方的鼻尖扫过,温热的呼吸像是纠缠在了一起,唇被他的唇轻轻碰了碰,触感柔软。
舒然觉得自己的心要从嗓子跳了出来,她抬起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樱桃色的唇微微抿了抿。
顾廷森难得在她脸上看出了娇羞,他修长的手托着她的后脑,再次低下头,在她的唇上浅浅地吻着,很温柔。
舒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靠在顾廷森怀里许久都没平静下来。
“周末陪我好不好?”顾廷森问。
“去哪?”
“我名下有一套房产,是祖父去世时留给我的,我打算装修,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给我装修意见。”
“这么信得过我的审美?”
“嗯,只信得过你的。”
“民宿和酒店的设计稿我倒是看过不少,你怕不怕我把你家装成酒店?“
“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好。”
“你………………”舒然欲言又止,她随后无奈一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