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雅怒气冲冲地过去,“晨安,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宋薇雅还想说什么,但是看清了周晨安怀里的女孩,她道:“她怎么在这,你不是早就跟她断了吗?”
周晨安脸色很慌张,额头出了一层汗,“妈,她想要自杀!我晚点解释!”
宋薇雅一脸震惊,看着周晨安怀里的女孩,她重话不敢说,生怕待会说错了什么,这女孩就死在她面前。
周晨安的车被酒店一个工作人员开了过来,周晨安把女孩抱了起来,把女孩抱上了后座,而后周晨安也上了车,搂着那一名穿着婚纱的女孩,关上了车门。
而舒然只是站在了原地,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宋薇雅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舒然,脸上满是愧疚,她走了过来,抚慰道:“舒然,你别误会,那个女孩早就跟他断了的,我看样子是她特意选了今天来闹。等晨安回来,我一定会让他给你好好道歉。”
舒然的大脑其实一片混乱,她的身心都是麻木的,她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好像有愤怒,好像有难过,更多的是难堪。
订婚宴上,她的未婚夫因为一个女孩丢下了她。
她小的时候也喜欢看偶像剧,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男女主角真心相爱,但男主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和女配联姻,在他们订婚当天,女主角出现,男主角认清自己的内心,抱着女主角离开了现场。
而她,也只不过是那个人人厌恶的女配角罢了。
舒然的眼眶通红,她哽咽了一会儿,才说:“订婚宴取消吧。”
舒然转身,这才发现不少人都出来了。
叶文清上前,看到了舒然通红的眼眶,“舒然,你没事吧?”
“没事。”舒然摇了摇头。
“现在怎么办?”
里面还有上百人等着他们举办仪式,舒然纵然任性,也知道要顾全大局,她回过头来跟宋薇雅说:“伯母,虽然订婚仪式取消了,但大家特意过来一趟,总不能没有饭吃,宴会还是继续,只是我就不回去了。”
宋薇雅同作为女人,儿子在订婚当天做出这种事,她身为母亲感觉自己没脸面对舒然,“舒然,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舒然没应声,她看着来到了近前的姚玉萱,“妈,我们回去吧。”
姚玉萱心里也很生气,只是顾及他们和周家有合作,没有给脸色,“走吧。”
回家的路上,舒然靠坐在座椅上,一句话没说,也没看手机。
姚玉萱有点担心她,“舒然,你要是心里不舒坦就哭出来。”
舒然说:“我确实心里不好受,但也没到哭的地步。”
“周晨安平时看着本分,人也很有礼貌,没想到他竟然在订婚宴这么羞辱你。”
舒然说:“倒也好,我们还没正式结婚。”
姚玉萱握住她的手,“你也看开点。”
“嗯。”舒然看着姚玉萱,“妈,我总算理解当初那对母子出现时,你的心情了。”
提到这件事,姚玉萱鼻尖一酸。
当初她得知舒为康和自己的白月光有一个儿子,几乎肝肠寸断。
她家里富足,舒为康当时刚创业,和她的父亲认识,她的父亲欣赏为康的为人,一心想要把女儿嫁给他,而她见过舒为康之后,也很满意,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人品,她都很喜欢。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幸福的,直到那一对母子出现,她才知道,舒为康根本不爱她,他心里始终牵挂着他的初恋。
大概是因为母女两同病相怜,姚玉萱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既然周晨安还那么在乎他的那个前女友,你就不要记挂他了,我女儿这么优秀,值得更好的男人来配。”
舒然刚回到家,周晨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舒然看着来电显示,她不想面对他,可她知道,他们现在还需要解决这个烂摊子。
“舒然,对不起,对不起,我......”周晨安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真的对不起你。”
舒然深吸了一口气,“你确实对不起我,不过,既然订婚宴已经取消,你我的婚约也算是取消了。”
“不是,舒然,你能不能听我解释。”周晨安说:“当时情况真的很紧急,我接到她的电话,她跟我说她吞了半瓶安眠药,要见我最后一面,性命攸关,所以我当时才跑出去。”
周晨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对不起,我知道我没脸让你原谅,但是那种情况下,我真的没有办法,真的。”
舒然听他说完,“事情已经发生了,其实我不原谅你都没什么意义,你好好照顾她吧。”
“舒然,我们能不能见面谈。”周晨安说。
舒然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他,“暂时没必要,我觉得我现在处于一种不理智的状态,你应该也要留在医院照顾她,有什么事,等你处理好了自己的事再说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
顾氏集团在香港也有分公司,顾廷森这一次去香港的分公司待了八天。
落地北城机场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
顾廷森坐在后座,偏头看着街上的夜景,这一条路他倒是熟悉,分明什么都没变,又好像有些陌生。
车子路过卓业酒店门口时,顾廷森忽地把视线转移了回来。
今天是舒然订婚的日子,地点就在卓业酒店。
车子一路进入顾宅的车库,车子停稳后,顾廷森对老陈道:“老陈,中控台储物箱有一条红绳,拿给我。”
老陈把红绳拿出来递给他,这才下车给他开门,帮他把行李箱拿下来。
顾廷森戴上了那一条红绳,才敢去见明秋,如果她待会看到他没戴,少不了又要一阵唠叨。
阮明秋九点半就要睡觉,颜廷森先过去跟她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话。
出来时,刚好遇上了顾雨橙。
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哟,回来了。”顾雨橙笑着。
顾廷森对大部分长辈都是恭敬的,见了面都要十分有礼貌地打招呼,除了在顾雨橙面前。
大概是因为顾雨橙总是和小辈们混在一块,所以大家总忘了她其实也是长辈。
顾廷森看着她,“看你的样子,心情不错。”
顾雨橙弯起眼睛,“对啊,你心情不好吗?”
顾廷森淡淡道:“没有。”
“我今天听说了一个豪门八卦,你有没有兴趣?”
顾廷森从来不喜欢听八卦,“没有。”
顾雨橙耸了耸肩膀,“那算了,我以为你会对舒然的八卦感兴趣呢。”
顾廷森刚迈开的步子收回来,“说。”
“你不感兴趣我就不说了,待会你得烦我了。”
顾廷森睨了她一眼,最终妥协,“感兴趣,说。”
顾雨橙笑了笑,她可太喜欢逗她这个侄子了,“订婚宴取消了。”
顾廷森眼底划过一丝讶异,“什么意思?”
“就是舒然的订婚宴取消了,目前具体的原因我还不知道,听说去参加订婚宴的人,只吃了午饭,男女双方并没有举办订婚仪式。
顾廷森曾经有个荒唐的想法,那就是舒然会逃婚,他不知道是不是舒然逃婚导致这场订婚宴取消,但总归达到了他期盼的效果。
他沉重的心忽然飘了起来,他对顾雨橙道:“谢了。”
顾雨橙抱着双臂,“你想干嘛?不管人家因为什么原因取消订婚宴,现在的她一定没那么快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我劝你还是要谨慎。”
“我知道。”他自然也是清楚,舒然不是那种结束一段感情就立马投入到另外一段感情的人。
他高兴的是,他还有机会。
老陈已经把他的行李送回了南园,顾廷森回屋时,张芷柔迎上来说:“哥,你的行李我帮你放房里去了,对了,你要不要吃点宵夜?”
“不用。”顾廷森回到了书房,他点开了舒然的微信朋友圈,她什么也没发布,包括她的视频号,也没有更新任何订婚的信息。
订婚宴为什么取消?她现在情况如何?
以他和她现在的交情,最多只能算合作伙伴,涉及到私人的问题,他过问的话会显得逾越。
他又想起明天约了她签合同,那现在给她打个电话,总该是合情合理。
他拨了舒然的电话,听着听筒里传来了一首古风乐曲,过了二十几秒,舒然才接起,“喂?顾总吗?”
“是我。”顾廷森声音很温柔,“你还记得我们上周约了明天签约。”
“记得的。”舒然说。
“那你看,是早上方便还是下午方便。”
“我,我都可以,看顾总安排。”
听舒然的声音有些懒,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她那边有些嘈杂。
她在哪?
顾廷森说:“早上十点,可以吗?”
“嗯。”舒然说:“可以,明天,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顾廷森总觉得她声音不对劲,多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
“我?我现在在酒吧。”
顾廷森皱眉,“具体位置。”
“我问问。”舒然又去问身边人,“文,这里叫什么地方?”
叶文清说:“清野露天酒吧。”
舒然回复了电话那头的人,她隐约听到那边的人说了一句好。
舒然挂了电话,端着酒抿了一口。
今天对她来说是颇受打击的一天,早上她分明还很高兴,穿上礼服,化了妆,准备要和周晨安互定终身。
然后荒唐的事发生了,周晨安不顾一切地抛下她跑了,让她成为了所有人的笑话。
下午,周晨安的父母亲自来了家里,赔礼道歉,跟她解释了原因。
说是周晨安和那个女孩两年前就断了,两人这两年也没怎么联系,只是那个女孩得知周晨安要订婚了,故意来闹,她吞了安眠药说要见他最后一面,带着威胁的意思,周晨安生怕她出事,所以不顾一切地跑去见她。
好在抢救及时,那个女孩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们奋力地解释,似乎是想让舒然原谅并理解,但舒然铁了心要解除婚约。
就连父亲为康也来劝解,毕竟两家联姻诸多利益,即便周晨安犯了错误,但也是情有可原。
姚玉萱因为这件事,和舒为康又吵了一架。
这么一来,舒然反而成为了压力最大的那个人。
她不想待在家里,便和叶文清以及邱杰文约了出来。
这家酒吧是邱杰文的一个朋友开的,开在江边,露天的,可以吹风看夜景。
舒然一向都是自律的,她喝酒向来有分寸,从未把自己灌醉,但是今天心情实在烦闷,她多喝了几杯。
在此之前她还叮嘱邱杰文不要喝酒,待会还得负责送她和叶文清回家。
邱杰文今天就是个陪客,他点了一杯饮品,听她们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吐槽。
叶文清说:“舒然,你这么好,是周晨安配不上你,甩了他也好,甩了他你就能遇到更好的。”
舒然撑着下巴,脸颊有点红晕,“我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更好的,如果遇不到,那我就自己过,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
“那要不我们一起过吧,等退休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
“好啊,其实我现在就想抛开一切,去旅游,换个地方,换个心情。”
“来,干杯!”
“干杯。”
邱杰文看着她们两,无奈地说:“你们两适可而止哈,你们要是都喝得烂醉,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舒然放下酒杯,“对,不能喝了,我感觉我有点醉了。”
叶文清也有点醉了,“舒然,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有个人,他喜欢你。”
“谁?”
“一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好。”
叶文清刚想说,她的视线里就出现了廷森的身影,她眯着眼睛呢喃着,“我好像看到他了。”
舒然顺着叶文清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顾廷森,他身上穿着西装,外套的扣子敞开,正绕过其他桌子走过来。
舒然此时晕晕沉沉,并没有细细咀嚼叶文洁的话,误以为叶文清这是在夸顾廷森,“你不是说,你要放下他了么?”
叶文清摇了摇头,“不是。”
顾廷森已经来到了面前,舒然眨了眨眼睛,“顾总,你来找文清么?”
“找你。”
舒然有些疑惑,“怎么了?”
顾廷森一本正经道:“我刚好在附近,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舒然觉得自己应该懂点商业礼仪,毕竟她还有事求他,她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顾总………………”
刚说了一句话,舒然便不小心后退了一小步,差点绊倒身后的椅子,顾廷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小心。”
“谢谢。”舒然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抱歉,刚喝了点酒,头有点晕。”
“喝了很多?”
舒然摇头,“没有,只是我酒量可能不怎么好。”
顾廷森说:“酒喝多了只会伤身,还是少喝点。”
舒然揉了揉太阳穴,“顾总说得对,我们也打算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
舒然忙道:“怎么好意思麻烦顾总,我朋友送我就好。”
顾廷森道:“我以为我们除了合作关系,也算得上是朋友,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舒然虽然有点晕沉,但神志还是有的,也知道她不该得罪顾廷森,她改口,“怎么会,顾总能把我当朋友,是我的荣幸。”
“既然如此,作为朋友,送你回家,那也是应该的。”
舒然思绪乱如麻,这会儿顾廷森把逻辑都列了出来,她觉得没什么不妥,就顺着他的意点头了,“那就麻烦顾总了。”
叶文清在一旁看着,顾廷森在舒然面前,全然没有了那一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原来喜欢与不喜欢真的不一样,她倒也释怀,“舒然,既然总送你,你就先回去吧,待会杰文送我。”
“好,我先走了,谢谢你们今天陪我。”
“去吧。”
舒然拿起了随身的包,和顺廷森一起朝着楼下走。
舒然有点醉了,走路不大稳,顾廷森走在她身边,右手抬起虚放在她身后,一旦她不稳,他就能立马出手扶住她。
来到楼梯口时,顾廷森提醒道:“小心楼梯。”
舒然应了一声,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下走,顾廷森跟着她慢慢下楼,还剩两阶时,舒然一个眼花,踩了空。
顾廷森时刻都在留意着她,在她踩空时,动作迅速的搂住了她的肩膀。
舒然倚靠在他身上,站稳了脚步。
刚刚那一下,她吓得不轻。
“有没有崴到脚?”顺廷森柔声问。
“没有。”舒然刚刚情急之下抓到顾廷森的手腕,她还好像还扯下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手上多了一根红绳,绳子是编过的,接头处可以调节长短,方便佩戴。而现在红绳被她用力一扯,线头处从绳结抽了出来,已经没办法佩戴了。
“对不起。”舒然很是愧疚,虽然这根红绳看着很普通,但现在的潮流本来就很奇怪,大品牌出那么一款看着平平无奇其实价值连城的东西也很正常,能佩戴在顾廷森这样身份的人手上的,必定是不便宜。
舒然一副做错事等着被训得模样,“我赔你一条,行吗?”
顾廷森看着被她拿在手上的红绳,脸上没有丝毫怒意,“不用赔。”
舒然还沉浸在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愧疚当中,“那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修好。”
“好。”顾廷森说:“我的车就在前面,走吧。”
舒然上了顾廷森的车,车里有淡淡的木质香味,是她很喜欢的香味,这应该是她第二次搭他的车。
她从头到尾靠近顾廷森都只是为了永安街,所以心里一直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为合作关系,但刚刚廷森主动说他们是朋友。
和顾廷森做朋友,好像也不错。
“你家住哪?”
舒然回过神,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顾廷森虽然对今天订婚宴取消的事好奇,但他也懂得分寸,并没有揭她的伤疤。
舒然的家在北城的一个别墅区,这边的别墅基本都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顾廷森的车在门口登记后便直接开了进去,一直到舒然的家门口。
车子停稳,舒然解开了安全带,“顾总,今天真的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
顾廷森开了车门,绕过了车头,来到她面前,“你家里人在家吗?”
“在家的。”
“那我在这看着你进屋。”
舒然看着他,总觉得他对她这个合作伙伴似乎过于关心了,经历了今天的一切,她暂时也没心情胡思乱想,只是当做朋友间的关心,收下了。
“那我进去了,顾总晚安。”
“晚安。”
舒然指纹解锁了大门,进了屋。
顾廷森在大门外看着她进了家门口,这才放心上了车。
舒然喝了酒,洗个了澡后就睡了过去,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好几个梦,先是梦到在婚礼上,一个女孩拿着刀要割腕,鲜血溅上了她雪白的婚纱。然后又梦到周晨安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要害死他的白月光,再之后,她被人推了一下,坠入了海里,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无法挣扎,溺水的感觉把她
从梦里拉了回来。
她惊醒。
看了一眼窗户,遮光帘遮缝隙处透着微弱的光亮,但看样子,现在还很早。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才五点半。
接连不断的恶梦让她的心跳加快,她已经睡不着了。
她坐了起来,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红绳,这是她昨天不小心从顾廷森手腕上扯下来的,她拿了回来,想要尝试维修。
她再次拿起来看了看,这条红绳该不会是路易威登又或者是迪奥新出的款式?
她上网搜了搜,并没有搜到哪个大牌出了这么一条红绳。
顾廷森也不像是会戴这种绳子的人,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比如是他喜欢的女孩送的?
否则怎么解释他一个一米八八的高富帅总裁戴这种红绳?
她起床洗漱,然后搜了一些方法,尝试着去修复这一条绳子。
研究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绳结修复了,此时天已经大亮,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今天是周五,是工作日,这意味着她还要去上班,去公司面对那些昨天来到订婚宴现场却没能见证订婚仪式的人。
他们在私底下一定都议论过了,甚至还可能嘲笑了。
但又能怎样,她总不能永远不见人。
她今天还要去顾氏集团和顾廷森签约。
顺便把红绳还给他。
舒然八点钟就到了公司,她昨天请了一天假,堆积了一些事,待会还要外出去顾氏集团签约。
八点半的时候,办公室陆续有人回来。
到八点五十分,办公室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昨天订婚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有人知道了吗?”
“我听说好像是准新郎突然跑了。”
“可是为什么啊?“
大家刚准备议论,徐雯雯的声音响起,“你们别在办公室议论了,待会舒然回来听到会难过的。”
“是啊,你们别八卦了。”
此时,舒然从办公室出来,她特意露面,是想告诉其他人她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刚刚八卦的两个人连忙道歉,“舒然,对不起,我们不该背后议论你。”
舒然倒是看得开,“没事,雯雯,你进来一下。”
“好。”
徐雯雯跟着舒然进了办公室,舒然在办公椅上坐下,“我约了顾总十点签约,你跟我一起去,我们九点二十分出发。”
“好的。”
舒然再递给她一份文件夹,“这份资料我看过了,问题不大,你给其他几个总过目,让他们签名确认。”
“好。”
到了九点钟,舒睿从外面进来,他含着笑,全然不管舒然的脸色,“早,舒然。”
舒然没什么好脸色,“什么事?”
“今天不是要跟顾氏集团签战略合作协议么?所以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舒然说:“不必,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舒睿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其实我也是为公司考虑,对方是集团总裁,我们这边怎么也要个总监级别的人过去。”
舒然咬了咬后牙槽,原本她只负责规划开发,征地这一块她可以不用管,要不是舒容办事不力,她也不会插手这件事,而现在她已经成功了,他却还要横插一脚。
他安的什么心,一目了然。
舒然不想跟他吵,毕竟在公司他是总监,职位高她一截,她作为下属不服从也得服从,只是她没给好脸色,只是应了一声哦。
舒睿还不要脸地邀请道:“要不你搭我的车一起过去?”
舒然冷着脸,“不用。”
“那行,我们在顾氏集团楼下汇合。”
舒然自己开车和徐雯雯一起过去,去到时,舒客已经在顾氏集团的门口等着。
舒然提着文件包走过去,舒客便和她一起进了顾氏集团的大楼。
顾氏集团有上八十八楼的专用电梯,两分钟便可以抵达。
电梯门打开,有人等在电梯口,他很高,穿着一身银灰色定制西装,身后还跟着一名穿着白色套裙的秘书,看样子也是顾氏集团高层。
舒然总觉得他有点脸熟。
舒容一出电梯,就毕恭毕敬地跟他打招呼,“顾总,这么巧。”
男人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舒睿说:“我们公司和贵公司有个古镇项目的合作,今天来是为了签战略合作协议。”
“哦?”男人联想到了什么,“你本事还真大,我那个弟弟为了这个项目,和集团的股东们大吵了几架,连我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个什么赚钱的大项目。”
舒睿看了一眼舒然,唇角含着笑,“这么说的话,我都有些愧疚了。”
舒然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有些脸熟的男人,她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脸熟,因为他有几分像顾廷森,她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顾廷森的堂哥,顾廷衡。
虽然她没见过,但去年顾氏集团选举新的掌权人,豪门贵族都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舒然多少也听过一些,顾廷衡是顾廷森最强劲的对手,当初大家都以为顾廷衡会成为新的掌权人,毕竟他是顾家长孙,但最终颜廷森锋芒毕现,赢得
了顾氏集团股东们的一致认同。
舒然不认识顾廷衡,自然也没主动打招呼。
她来到了前台处,和前台说了来意,周海岷过了一会儿便出来迎接,把他们安排到了会议室。
顾廷森过了一会儿进来,协议都是双方仔细阅读过的,所以签起来十分顺利。
之后,就这次合作,双方进行了一些意见交换。
半个小时,便已经结束。
协议签了后,舒然把车钥匙给了徐雯雯说:“雯雯,你先去停车场等我,我还有点事。”
“好的。”徐雯雯提着舒然的公文包先走,舒然回头,去敲了顺廷森的办公室门。
顾廷森似乎有些讶异她会折返,唇角携着笑,“还有事找我?”
舒然走了过去,把放在口袋里的那一条红绳拿了出来,“昨天不小心把顾总的东西弄坏了,我已经修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顾廷森看了一眼她手心里的红绳,“你知道这条红绳的来历么?”
舒然心道这条红绳果然不简单,要是价值不菲她还是乖乖赔偿吧,她问:“什么来历?”
“这是我祖母在月老庙为我求来的姻缘绳。”
舒然心里一个咯噔,她虽然不怎么迷信,但也知道老庙的姻缘绳具有怎样的含义,这姻缘绳戴上之后,能指引戴绳的人找到自己的良人,她倒好,直接把人家的姻缘绳给扯断了,这不就等于断了人家姻缘吗?
舒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很内疚,可她这人敢作敢当,“顾总,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既然错了,就该承担责任,你看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弥补?”
顾廷森看着她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觉得她真的挺有趣,其实昨天绳子被她扯了下来那一瞬间,他是高兴的,仿佛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月老,姻缘绳指引着他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
他本该跟她说:你扯了我的姻缘绳,按照道理,就要嫁给我。
可他没这么说,舒然昨天才取消了婚约,现在一定无暇顾及男女情爱,他要是说那句话难免有些唐突,甚至还会让人觉得轻浮下流。
他说:“我现在还没想到弥补的方法,不如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听他这么说,舒然心里好受了一些,“好。”
顾廷森扫了一眼她手上的红绳,“至于这条红绳,你先替我收着。”
“这......”
“嗯?”
舒然看了他一眼,“好吧。”
“舒然。”顾廷森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舒然抬头看着他,“在。”
顾廷森看着十分拘谨的她,“昨天我跟你说你我也算是朋友,你往心里去了吗?”
舒然不懂顾廷森这个时候问这句话的用意,怕自己答错,于是试探着反问:“那顾总希望我往心里去吗?”
“我希望你是真的拿我当朋友,并且,在不谈论工作的时候,你我可以不必那么生分。”
舒然听了这句话,心想他们之间生分吗?
仔细想想好像是挺生分,毕竟他是大集团的总裁,人人都要敬他几分,舒然有事求他,所以待他更加有礼一些。
他们达成战略合作,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交流,如果他们真成为朋友,对舒然而言其实百利无一害。
抛开利益不谈,舒然目前也觉得顾廷森是个值得交朋友的人。
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能和顾总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舒然说。
顾廷森一脸无奈,“我刚说完不要太过生分,你倒好,话说得一句比一句生分。”
舒然笑了笑,忽然问他,“打球吗?”
廷森跟不上她的思维,“什么?”
“这周末我想打网球,找不到搭子,你有空的话,不如我们切磋切磋。”
顾廷森被她这巨大的反差逗笑了,差点反应不过来,他们还欠着一场网球之约,“好,可以。”
“时间地点晚点我发给你。”舒然说:“那我就不打搅你工作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