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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这时候基本上看出来,再过一段时间,楚军必败。
这段时间不会长,最多三五日。
因为,楚军想拖,朝廷兵马可不会给他机会。
下一次,朝廷兵马必定将倾巢而动,一举攻破楚军大营。
就算符亚戊不愿意花费更大的士卒伤亡代价击溃楚军,他们也完全可以继续截断楚军粮草,令楚军不战自溃!
战场的主动,渐渐落在符亚戊手中。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敢放松警惕
困兽死斗,谁也不知道走上绝境的楚王会干出什么事。
是故,符亚戊采取多方策略打击楚军。
其一,继续加大力度截断楚军粮草,甚至于彻底让楚军断粮。
其二,正面战场连续强攻,不给楚军任何喘息机会。
其三,派人向楚军阵营散布言论。如某某大将投降,如他们粮草已被截断,又如投降不杀,朝廷可让他们重归江东等等。
反正,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正面战场到次战场,他是一个也不放过,全面压制。
重压之下,只要楚军露出一个破绽,就是他们战败之时。
比如,一个小小的溃营就可以。
符亚戊掌握主动,他不弄险,他要以最稳妥的方式碾碎敌军,不给敌军任何逃生机会。
此番,必要一战毕其全功,彻底扫平江东,绝南方藩王割据一方之大患。
这期间,纵使有不少偏将主动请求出战,都被符亚戊强行压制。
越是此时,越要稳得住。
相比较符亚戊这边局势渐入佳境,楚王那边已慢慢焦头烂额。
首当其冲的就是正面战场已经快要顶不住。
其次,粮道被断,他的步卒拿朝廷的骑兵没有一点办法,丝毫不是对手。
最后,士气大幅度下滑,军心不稳,战力已经开始狂跌。
但,楚王没有放弃,他硬是咬着牙硬顶。
不仅下令斩杀那些影响军心的将士,同时和众人商议重新开辟一条粮道。
最后,他亲临战场,亲自指挥大军,并宣告三军。
“寡人与众将共存亡!”
如此,勉强稳住局势。
但,楚王很清楚,如果汝南那边再没有消息传来,他真的会顶不住。
营垒守不住,背后的龙亢小城更守不住。
景芮,将军潺,你们二人还未得手么!
楚王顶不顶得住殷蛟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苦闷的要死。
因为,已经十多日没有外面消息,他表面不着急,其实心里慌的一批。
不过他转念一想,无论谁胜谁败,和他好像都没太大关系,他也没什么机会。
符亚戊胜,他继续被软禁。
楚王胜,他则大概率会被朝廷的人抓回长安。
反正,他是很难回到临淄。
想到这里,纵使殷蛟心理承受能力再怎么顽强,此刻也有一些崩溃。
符亚戊,尼玛勒个……
咚咚咚。
“送饭的。”
殷蛟连看都没看,继续坐在廊下发呆。符亚戊对他的监视已经达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连饭食都要经过外面的守卫严格检查。
片刻后,门推开,一名士卒拎着食盒走过来,将之放在廊下。
“王太子,请用膳。”
守卫还算讲礼貌,行礼后才离开。
随着对方离开,那扇门再度关闭的严丝合缝。那架势,好像担心殷蛟会七十二变变成一只蚊子从缝隙溜走一样。
注视食盒一会儿,殷蛟大喊一声。
“田奉,吃饭。”
“是!”
且说那送饭的离开后,目光快速撇过这偏僻的屋舍一眼,而后低头快速离去。
因为朝廷兵马驻扎在彭城内的缘故,他们的灶营不用埋锅做饭,直接征用彭城守的灶房即可。
一般而言,一般人是没资格吃到彭城守灶房里面出锅的饭,所以这间屋舍的主人身份,非富即贵。
能给殷蛟送饭的,自然只可能是朝廷兵马灶营的士卒,不可能是其他人。而且,一直都是他送饭,没有第二个人。
如果换人,那些监视殷蛟的守卫就会严查到底。
不是他们一丝不苟,而是大将军命令严格。
因为符亚戊说过,殷蛟若有三长两短,所有负责监视他的守卫全部族诛。
仅这一点,就没人敢大意。
送饭的经过几个拐角后回到灶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双眼睛已将他的踪迹尽收眼底。
彭城是大城,这一点毋庸置疑。而大城,往往意味着人口多,人口多往往意味着商贸繁荣。
虽然商业繁荣程度比不上天下唯二的长安和临淄,但是也远超一般的郡城。
在城北的‘巨里’,聚集着一批大商贾,他们从事各行各业,敛聚着一郡大量财富。
蔡宅。
此宅主人乃是彭城一带远近闻名的‘鱼王’。原因无二,他有各种门路能从近海地带弄来大量活鱼。
当地豪奢若要食鱼,首先想到的便是‘鱼王’蔡褚婴。有好事者猜测蔡褚婴靠着卖鱼敛财万万钱。
此刻,蔡褚婴一脸凝重的推开侧宅的一扇小门,进去后,迅速将其合上。
进门后,是一方小院子,里面坐着三十多人。他们穿着褐色短衣,正在低头劈木头。在墙角,已经堆积着两排高高的木料。
蔡褚婴虽然是个中年男人,但身材却没有走样,反而颇为笔挺。他径直走近屋舍,找到一名男子。
“位置已经确定。”蔡褚婴对着那男子说。
男子转过身,露出一张寻常脸,他谨慎的问道:“真的?”
蔡褚婴点头,“经过这段时间打听,我的人在给彭城守灶房的人送鱼时,终于从一个厨子的口中得到一点消息。我让人日夜跟踪对方,发现那人会固定向一个地方送去饭食。而且每次过去,那里的守卫都十分严密。”
男子蹙眉,“可是,这也不能明确少主就在那里啊。”
蔡褚婴道:“若是仅仅如此,我又岂敢猜测少主在那里。不瞒你说,彭城上下大小文武官吏,我早已派人确定行踪,没有一人有问题。而符亚戊带来的朝廷将官,留守在彭城的,我也早已一一确认行踪。
只有那个地方,什么人居住,没有半点头绪。你想想看,什么人能在彭城被看守的如此严密?”
那人思忖片刻,言道:“那日符亚戊率领大军离开时,我已再三确认,少主不在其中。如果你的猜测没错,少主的确有可能在那里。”
说到这里,他又抿嘴迟疑,“可我担心,若是少主暗中已被符亚戊带去前线的话……”
蔡褚婴点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符亚戊做事,向来稳妥。”
俩人陷入短暂沉默。
便在此时,蔡褚婴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等一等主上那边的消息?”
闻言,男子沉默少许,将一封信递给蔡褚婴。
接过信看完后,蔡褚婴瞪大眼,“主上让我们三日之内立刻救人?”
“准确来说,还剩下两天。”男子语气凝重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