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蛭、虻虫、地鳖虫……
几种虫子一出现在桑皮纸上，姜韩旭看着他的动作，马上嫌弃地退到一边，一脸质疑。
“温医生！你在开玩笑吗？这都是虫子啊！”
对照着温屿刚才拉开的抽屉，姜韩旭几乎是叫了出来！
温屿淡定的看着他，回答道。
“我知道，就是这个三种虫子，才是治疗狂犬病最重要的东西。”
只要想到要用这几种虫子煮药，还要喝到肚子里！
姜韩旭没由来的一阵恶心！
别的东西他可能叫不上来名字，但是水蛭她认识！小时候在农村常见，就算是晒干了，还是原本的模样，只是大小有点改变。
“那个……我只认识水蛭，这玩意活着的时候会吸血！
温医生，你不是外科专业毕业的吗……中医方面你真的确定你能行？”
姜韩旭实在不放心！
狂犬病可是要人命的大病！可经不起温屿的折腾！
万一药喝下去，小女孩出了问题！他们都得跟着完蛋！
温屿好笑地看着害怕到嘴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姜韩旭，无奈地摇摇头。
“姜医生。
在《伤寒论》中，张仲景先生的下瘀血汤，就出现了治疗狂犬病的药方。
里面的药正是大黄、桃仁和这土鳖虫。
不过我稍微改良，加了水蛭和虻虫。
还要在这个基础上，加上蟑螂。”
“什么！别……别说了……”
姜韩旭忽然捂着嘴就要吐出来。
他的惊叫热的门口等待的人都往里看。
大家本来就是来调理身体，但是华夏人更有喜欢看热闹的心。
本来是有几个想去楼下看个热闹，但是一听说小女孩狂犬病发，吓得也不敢靠近，害怕波及自己。
只能装作不在意，竖起耳朵听温屿他们的对话。
刚听见温屿说还要加蟑螂的时候，耳朵竖得最高的几个，马上要吐了。
温屿怪异地看着姜韩旭：“这些虫子都是药，上次你牙龈烂了，老倪不是给你推荐了康复新液吗？那就是蟑螂汁。”
姜韩旭的瞳孔猛然一缩！
回忆了上次他长智齿把肉顶开了，正想周末去倪轩竹家医院看一看，结果倪轩竹就给他推荐了康复新液……
当时他着急，就是在县医院刷卡买走的，漱口的时候有点微微的甜，但总带着一点奇怪的味道。
但是真的很有用！含在嘴里十几分钟，肉就不疼了！
第二天居然奇迹般地愈合了！
想到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倪轩竹让护士帮他拆开外包装，撕了上面的标签才把药带走！
不然他可能拿到的时候就已经吐了！
看见姜韩旭痛苦的表情，温屿给他介绍了一下这个名药的作用。
“姜医生，虽然是蟑螂汁，但是它不仅可以、养阴生肌。
还可以外用于金创、外伤、溃疡、瘘管、烧伤、烫伤、褥疮等等创面。
像胃痛出血，十二指肠溃疡、甚至肺结核都可以用。”
温屿讲得很认真，姜韩旭不停地安慰着自己，蟑螂制作成药物后一定是高温消毒灭菌的，几番调节后，总算是忍下了胃液的翻滚。
几种虫子下锅，温医生又倒了半瓶子酒放在煎药机里熬煮。
随着煎药机里传出阵阵腥臭味，知道里面熬着什么药的人纷纷捂住了鼻子。
见时间差不多了，温屿起身开始准备艾灸。
“姜医生，麻烦你下去把孩子带上来，我要给她做艾灸了。
带上来的时候小心点，耳朵后的针别掉了。”
“哦哦……好……”
姜韩旭的嘴巴依旧颤动，虽然内心一万个不想去，但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能强壮镇定地走下楼，又在他们期盼的目光下把小女孩和她的父母都领进中医诊室。
小女孩已经安静的如睡着了一般，可原本在门口等待的人还是有些害怕地给他们让了条路。
一放下小女孩，温屿就先掰开她禁闭的嘴，将温度适宜的一碗漆黑的药灌了下去。
几种虫子的味道本就苦，加上大黄的涩，还有酒水挥发后剩余的酸味，一碗汤药一入口，小女孩的味蕾受到极大的刺激，不停地往外吐着。
可她吐了多少，温屿接着又喂下去多少。
来来回回几次，总算是把煎药机机里令人作呕的中药全喂了下去。
“医……医生……这是什么药啊……”
小女孩的妈妈看着臭气哄哄的药，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药真的太难闻了！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这是下瘀血汤，喝了这个汤，部分狂犬病毒就会随着大便、小便排出。
这是第一剂药，机器里还有今天的另外两次。”
温屿放平小女孩的身体，开始在她小腿处的外丘穴上施针。
插上姜和卷好的艾条之后，才开始处理她手腕上的咬伤。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有几个好奇的人已经走进诊室里观察起来。
甚至还有人提出了疑问。
“温医生，被狗咬了也能艾灸吗？”
温屿没有抬头，依旧把艾条对着伤口的位置来回游走。
但是还是耐心地讲解了缘由。
“可以的，狂犬病毒不耐热，在温度达到56℃的时候，病毒就会失去感染力。
她的伤口外露，刚好可以通过伤口将热力传进去。
配合上刚才的汤药，十天左右，就没问题了。”
“温医生，我怎么听家老人说，被疯狗咬了，要打死疯狗，取了它的脑子做药引子，人吃了就可以治疗狂犬病？”
问话的人虽然说得恶心，但是真心发问。
以前没有狂犬疫苗，那些赤脚大夫用这样的方法，不知道治好了多少被疯狗所伤的人！
温屿摸着小女孩身体的温度，熄灭了手中的艾条。
“你说的方法确实存在。
以前的人不懂什么抗原、抗体。
但是他们认为病毒存在在疯狗的脑子里，所以取出脑髓煎药，达到以毒攻毒的目的。
其实这样的方式和我们打的疫苗相差无几。
咱们从小打的疫苗就是从病毒中提取出来，再植入人体，以此达到免疫的效果。
疫苗都研发出来了，我还要狗脑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