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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融合在一起,那些饱胀的情绪寻不到出口,只是一次次让他眼眶发热。
明明他前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小傻子也什么都不明白,却也循着心意为他做到了这一步。
他忍不住又想重提让姜无吸收黑玉里的神魂,姜无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陡然回头看向墓室的通道,“有人在毁阵眼。”
韩重眉心一跳,他知道这座阵法是姜无当年鼎盛时期用禁咒布下的,时隔千年岁月后,才勉强被宴之山等四人打开,若是阵眼被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忽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小金球,凝声道,“别装死。”
小金球语气谄媚道,“陛下万安,应该是方家那小子干的,想为他哥报仇,打算毁了这墨孜山的阵眼,将你们困死在这里。”
韩重敛眸,“方知意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金球嘿嘿一笑,“我告诉他的。”
韩重抬手就把它扔向铜棺中尚未熄灭的赤金火焰,小金球发出尖利的哀嚎,生生从里面蹿了出来,一头挤进姜无怀里,“大人救命!我还有用!”
韩重劈手把小金球拽出来,脸色不善,这小子当年就在偷偷觊觎姜无,要不是怕姜无不高兴,他早就把人杀了,哪还轮得到后面姜无动手?
第217章震动
“十四年前那场车祸里,原本死的应该是方知意,但方知源跟我做了个交易,让我把方知华的气运改给了方知意,就因为方知意比方知华好掌控。”
“方知意原本就跟他二姐感情最好,你们只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他就不会惦记着给方知源报仇了。”
姜无虽然并不怕方知意的报复,但也觉得麻烦,于是他对韩重说,“那我们去找方知意吧。”
韩重却盯着他看了会,然后在姜无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后,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说,“他在骗你。”
姜无一愣,“你调查过?”
“没有。车祸的事可能是真的,但方知意是不会相信的,也不会放弃报仇,反而会想当场开枪杀了我们。”
“为什么?”姜无不解,难道不信小金球的话?“我们可以把桑元交给他。”
“人不会相信自己无法接受的真相,还会迁怒于戳破真相的人。”韩重说着顿了下,举了个例子,“你之前为什么不信我前世假死是为了长生和飞升成仙?”
姜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回道,“你不会的。”
韩重戏谑地看着他,“我是皇帝,唯一缺的就是寿命,没有哪个皇帝不想长生不老,飞升成仙的,我也是俗人,你怎么就觉得我不会?”
姜无想说你和别人又不一样,但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和方知意一样,就算燕重当年真的为了长生而谋划了这一切,他多半也不会去细究,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不愿意接受罢了。
他沉思的样子太过专注,看得韩重心里痒痒,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上去,姜无被乖乖亲了一下脸颊肉,问道,“你不可以让他破产吗,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
韩重没说让合光那么一个集团破产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只回道,“我努力一把试试。”
姜无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便道,“还是算了,你现在都不是皇帝了。”
“……”
韩重捏起他脸颊软肉,语气危险,“我不是皇帝,唯一耽误的只有你不能当皇后这件事,真要对付方家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知道了吗?”
“哦。”
铜棺内的尸骨和经幡逐渐化为灰烬,周围的长明灯也随之熄灭,墓室内瞬间陷入黑暗,姜无立刻伸手握住韩重的手。
韩重一顿,随即回握住他的手,“没事,我以后都不怕了。”
他在黑暗里等待的人已经到来,他不会再害怕黑暗了。
身后铜棺内的最后一点火光熄灭,不知何处来的风吹进这间墓室,卷起棺内的一点灰烬穿过幽暗的通道,飞向墨孜山上方天空。
姜无心声微动,“……咒解了。”
韩重安抚地摩挲着他的掌心,“去见他最后一面?”
黑暗中静默片刻,响起姜无低低的声音,“来不及了。”
清凉的风带着草木的和灰烬的气味穿过荆棘遍布的茂密山林,掠过林间细碎的光柱,席卷了这座隐在群山之间的古老大山,花草树木在这一刻都在轻轻摇摆起来。
远在北峰的周砚南趁着周公命被值符剑剑音摄住心神的工夫,掌心在值符剑剑刃上抹过,留下一抹饱满先天之炁的精血,正打算一剑刺向前方的煞物,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剑刃在离周公命眉心处停了下来,连子弹都打不破的身体被划开了一道细小的伤痕,像水滴一样的形状。
死去千年的煞物的血早已流干,眉心那一点伤痕自然也没有流出血,反而像是干涸结痂的伤疤。
眉心的疤痕,相似的睡凤眼,一瞬间,这具死去千年的煞物竟和对面活生生的周砚南有了八分肖似。
周砚南看着眼前已经失去理智的煞物,心里涌起千万种思绪。
血脉着实是很神奇的东西,周公命为周家带来世代荣华,却也让周家陷入被贪婪困住的代代诅咒中,他为了报答哥哥而用禁术延长寿命,强留住体内的先天之炁,承担下两代人的诅咒,最后又为了周长明而选择结束这个诅咒,在这座山上即将结束为他们带来世代荣华的周公命的最后一丝执念。
风拂起了煞物枯黄散乱的长发,那双青白僵硬的脸上依稀出现了一丝属于人的神情,但周砚南还没看清,它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裂痕,像是被摔碎后又粘起来的瓷器,蛛网般的裂痕很快布满那张脸,又从脖子延伸到胸口,不多几秒钟的时间,眼前的“人”就已经彻底碎裂、坍塌,在风的吹拂下化为了一堆尘土。
周砚南定定望着那堆尘土,而后上前单膝跪下捧着值符剑叩了一个头。
“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
白先陵看着那堆尘土无声地叹了口气,口中低喃起度亡经。
周砚南伸手拨开那堆尘土,取出那条已经被风霜锈蚀得差不多的麻绳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而后提起值符剑起身看向头顶的天空,低声说了句,“先别给死人念经了,想办法救救活人吧。”
几人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只见墨孜山上方那片常年不散的云层像是泡了水的海绵,正在一点点往外蔓延,眼看着就要超出墨孜山的边界了。
“又要下雨了?”荣安州带来的一个保镖问道。
“是煞气。”白先陵神色凝重地为他解了惑,又看向脸色惨白的周砚南,“周道友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山外的破煞阵,一旦阵破,这煞气就要突破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