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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踏实。
萧正青按了按晴明穴,瞧见应默如此,浑身疲惫也跟着袭来。
输液袋还剩一点,应默本应该看着自己的输液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也不敢睡,只能等着输液结束再叫应默起来,谁知自己困得睁不开眼,不一会也跟着睡了。
睡梦里,萧正青感觉胸口沉甸甸的,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不一会就被憋醒了。
应默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的胸口,犹如一只恐惧的鸵鸟,脑袋还在他的胸口不断摩擦着,由于静电,几根头发还打着卷吸在他的衣服上。
怀里的应默轻轻呼吸着,薄薄的嘴唇也在梦里翕动着,似乎在呓语,也听不清说什么,倒像是个小孩子,嘴巴微微嘟起,因为靠在衣服上,两腮被挤压得变形了,肉嘟嘟的,怪可爱的。
萧正青一时看得出了神,笑着把人从胸口扶起来,靠在肩膀上,梦里的应默哼了一声,嘟着嘴巴骂了声混蛋。
他笑得肚子疼,错过神来才瞧见输液袋不知空了多久了,立刻一惊,连忙替应默手背的针拔了。
应默不经意痛哼一声,从睡梦里回过神来。
“疼死了。”他低声呓语着,想要抽回手来,被萧正青单手按住。
“别动,输进空气了,伤口有点肿。”萧正青微微蹙眉,沉声道。
应默朦朦胧胧的眨巴着眼睛,还没醒盹,就抬眼瞄了一眼手背上的伤口。
“没事,习惯了,死不了。”
应默摆摆手,让他安心。
萧正青身体很好,鲜少有需要输液的情况,又困得双眼打架,便疏忽了,心中有些煎熬。
他撕扯胶布下的针头有些慌乱,伤口溢出鲜红的血液,令他不住锁眉。
应默骨节分明的手掌只挂着一层皮肉,没有二两肉,青蓝色的脉络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辨,如今伤口肿胀,高高耸起一个鼓包。
“你的体检结果怎么样了?”应默说着不疼,还在吹着伤口,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只露出一条缝隙,“你这幅德行干什么,我受伤了又不是你。”
“还没出来,大概明天才能出来,我们回去吧。”
夜晚的洛杉矶有点冷,应默刚睡醒,瑟缩着身体被萧正青带到楼下,遇见寒风不经意打着哆嗦。
萧正青朝他面前站了站,挡住风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回了定好的酒店。
第二天,萧正青睡到下午便接到了David医生的来电,David医生情绪很激动,一嘴叽里咕噜的德语钻进他的耳朵,听得人头晕脑胀。
第70章老板回忆再现
“我看过萧先生的报告了,他的身体机能情况,已经趋近于手术水平,只不过距离手术时间不能操之过急,我需要几天准备,萧先生需要再吃一周的药,这个手术一定会载入史册,我会和一个神经外科专家一起亲自操刀。”
这通电话被应默接通了,才算彻底了解清楚情况。
David医生在电话那头信誓旦旦,兴奋的情绪溢于言表。
萧正青听到应默给他解释,才算彻底松下一口气,放松身心靠在沙发上,冷津津的汗渍在脊背上涌现,他生怕下一秒David医生打来电话,是为了告诉他手术搁置的事情。
只不过一切都在趋向于好的方向发展。
萧正青自从服过David医生开的药,麻木的味蕾便时好时坏,时而能尝出复杂的香料,时而也只能勉强尝出咸淡,倒是不影响吃饭,只是做菜这种精细的工作多少还是有些费劲的。
既然David医生让他继续服药一周,萧正青便十分听话继续服药。
这日,趁着味蕾起作用,萧正青心情正好,望见酒店楼下的五星级餐厅,突然间他头脑一热,想起应默和他说的话,便从生鲜超市里买好绿青鳕和一种调料,准备重新复刻应默见到的那道参赛餐品。
时间尚早,应默还在睡觉,萧正青便一头钻进厨房里,处理好绿青鳕和一众配菜。
他当时参加博古斯世界烹饪比赛是在现场自主研制的菜品,好在萧正青尚且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处理的,完美复刻不成问题。
如果应默一开始看到这道菜有想要品尝的冲动,也许真的能帮应默克服厌食症。
萧正青想到这里,就连处理菜品的手指也跟着用力,处理起绿青鳕来,比参赛时更加小心翼翼,就连配料的比例也一比一控制好定量。
绿青鳕被轻轻拍上海盐,略加腌制,鳕鱼的两面做好SPA,便开始筹备其他摆盘的配菜,后将绿青鳕碾成鱼糜,白嫩光滑的鱼肉一点点褪成鱼糜,尚且能嗅到香料的味道。
鲜红色的花瓣与白色的鱼糜搭在一起,被送进烤箱,白嫩的鱼糜被烤至金黄,拖出烤箱时,洒上可食用金箔以及椰子脆,薄荷叶装点在玫瑰花瓣旁,红花绿叶,相互衬托,加上金黄的鱼糜,包裹在一起,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
他小心翼翼装点好一切,把菜品端出厨房时,应默正伸个懒腰从卧室里走出来。
萧正青的菜品被餐盘盖遮挡着,没能溢出半点香味,被轻轻放置在餐桌上。
他微微朝应默挑挑眉,“坐下看看。”
“弄什么呢?”应默不情愿地问着,却还是随着他的指引坐下。
餐盘盖一打开,金黄的鱼糜和火红的玫瑰花瓣结合在一团,犹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勾人食欲,又弥漫着纯鳕鱼肉味的香气,玫瑰花瓣上还坠着两滴摇摇欲坠的露水。
见应默落座,神色凝重,萧正青扭动着脖子,屏住呼吸,半张着嘴,小心翼翼地说着。
“你在哈巴村和我说,你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是因为看到了这道菜,是你难得想吃的菜品,我没经过你同意就复刻了一次,你试试,看看还会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
应默的神色晦暗不明,他的脸色有些红润,似乎是在睡眠中积攒来的热源,如今坐在餐桌前,整张脸都变得苍白不堪。
他紧咬下唇,一言不发。
萧正青刚从餐盘边递上一只叉子,说时迟那时快,应默便捂着嘴巴,那张苍白的脸色变得透明,如闪电般的速度冲向卫生间。
萧正青攥着叉子,想跟在他身后,又觉得不太合适,紧紧攥着叉子站在原地,望着那盘耗费心力筹备的绿青鳕,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罢了。”萧正青喃喃自语,他端起那盘绿青鳕,兀自朝厨房里走去。
应默压抑着的细碎呕声传入他的耳畔,萧正青心脏被狠戾的扎了一下,把餐盘丢进水池里,自己叉起鱼糜球,塞进嘴里,没忘了沾上旁边的玫瑰酱。
他刚把第二个鱼糜球塞进嘴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应默锁着眉头靠近厨房来。
“我的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