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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今日的行事手段,一方面是受到萧太夫人的影响和本身心性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叛逆期与宋国公的父子矛盾的产物。
宋国公秉性刚直而且急躁,在初次发现萧颂行事阴暗之时便动辄出动家法,处于叛逆期的少年要么就是被打屈服,要么就是隐忍反抗,而萧颂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被板子打倒的人,他骨子里还是继承了萧家人的倔强和坚韧,只不过恰好用到了与萧氏家训相反的方向,他想证明自己的做事方法也能够成大事。
经历的事情多了,心智成熟之后,发现自己这样的执拗是多么幼稚,但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回头无期。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但现实是,有时候你放下,就等于死。
冉颜与萧颂观念不同,那个侍妾在萧颂眼里也就是一个婢而已,即便真拿到明面上去说,打死一个贱藉奴婢又能如何?所谓的律法,维护最多的还是权贵,其次是良民,而贱藉如畜,可通买卖。冉颜有仇必报,却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或者无缘无故地去取人性命。
她听着前半句的时候心里很是排斥,但萧颂说“坏事都留给我做”的时候,心头却是松了松。
“地上凉。”冉颜轻轻地推了推他。
萧颂哼哼一声,却是翻了个身,当真美美地睡了起来。
冉颜唤晚绿进来,取了被褥把他裹起来。萧颂迷迷糊糊地咕哝道:“阿颜果然是贤妻。”
正在帮他拉被子的冉颜手一抖,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不纯洁。她想起来这么做,只是单纯觉得,如果他受凉伤了肾,那她以后跟谁探索“兴”趣?
虽然明知道,这样一两回也不能把肾怎么样……冉颜把头埋在胸口,自我催眠,这样算起来,从哪个方面论证,她的出发点都是“关心”,绝对不是什么“兴”趣。
同时,冉颜也很疑惑,为什么在苏州时看萧颂没有任何感觉,现在看起来觉得有些……悸动?
是什么时候发生质变的呢?
萧颂只眯了一刻,便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瞧见冉颜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正聚精会神地在看书。
“累了吧?”萧颂的声音带着睡后的惺忪,原本就磁性的声音显得越发性感。
冉颜握着书卷的手指一抖,紧接着就感觉到萧颂的手正在揉着她的腿。冉颜想也未想,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你给我消停点。”
“我枕了这么久,不累么?”萧颂发髻有些凌乱,身上还裹着被子,脸颊多了一层血色,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盯着冉颜。这模样不似平时的硬朗俊美,显得柔和,还有一点点……可爱。
冉颜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用书本挡上他的脸。
萧颂看得莫名其妙,想伸手拨开书册,却听书后面一个闷闷的声音幽魂一样地飘出来,“萧钺之,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嗯?”萧颂不明白,自己只是在枕着她的腿小眯了一刻而已,她也未曾反对,怎么醒来就见她神色有变呢?
“第一,你不准这样看着我;第二,婚前不许有任何肢体接触;第三,不许卖色相。”冉颜从书后面探出头来,“你同不同意。”
萧颂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懵,被她这约法三章说得越发懵了,“卖色相?”前两条还能稍微理解一下,但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
冉颜伸出食指,一本正经地点了点他的头发、衣襟,“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真是……有辱斯文。”冉颜眨着眼睛想了想,补充道:“有伤风化。”
萧颂伸了个懒腰,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下,顺手掰过冉颜的脸,拧眉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怎么了?”
冉颜脸色一红,吞吐了半晌,拿眼瞅着他,小声道:“我觉得我会猥亵你……”
……
屋内一片寂静,两人呆滞了许久,才发现门口光线不知何时变暗。冉颜和萧颂同时转头,入眼便看见刘青松和罗氏正扶着萧太夫人满脸诧异地站在门口。身后一排六个侍婢,眼观鼻鼻观心,垂头默默静立,并没有看见晚绿。
冉颜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了多少。
罗氏脸色惨白,看着两人的姿势,心说亲昵些也不是错处,但太夫人刚刚离开不久,就这副模样,也显得太迫不及待了啊!她想着,便拿眼角余光偷偷瞧着萧太夫人的表情。
刘青松一脸八卦,萧太夫人眼眸中有一刹的惊讶,面色迅速恢复异常。
僵了片刻,还是萧颂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拉着冉颜起身,身子有意无意地半挡在她前面,向萧太夫人施礼,“祖母不是去参加赏花会了么?怎么回来了?”
萧太夫人目光从冉颜身上掠过,淡淡道:“半路正巧遇到松儿,我也许久没有见他,便回来叙叙。”
只是淡淡一瞥,冉颜觉得萧太夫人的目光有如实质,无形中令人感觉到很有压力。
萧太夫人对方才的事情没有发作,也只字未提,冉颜虽然觉得自己实话实说没有什么错,却也不由忐忑,自己在萧太夫人眼里的印象会否一落千丈。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迅速地想了一遍,萧太夫人丢下她去赏梅,恰巧遇上刘青松,恰巧在此时返回,恰巧在外面守门的晚绿不在,会不会太巧了点?
或者是,萧太夫人故意杀了一个回马枪?
“外面冷,祖母快进来。”萧颂连忙上前阶梯罗氏搀了萧太夫人。
冉颜退到一边,看见晚绿才返回来,便对她使了个眼神,让她去把被子收拾起来。
萧太夫人坐下之后看了刘青松一眼,悄悄地递了个眼色。
刘青松干干笑了两声,心里暗骂,真他妈的回来得不是时候啊!不用说,肯定又是被老太太算计了,当下也只好硬着头皮,顺着老太太的意思来,“九郎啊,你和十七娘在屋里玩儿什么呢,你瞧你这一身……啧啧。”
萧颂接过侍婢手中的雄黄石,递给萧太夫人,笑着道:“我这些天太累了,便趁机小睡了一会儿。诶?对了,你在妓馆那边还欠着二十贯,人家老板都来我府上催了六七回,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娶不着夫人,便去眠花宿柳,这搁着别人是一桩风流事儿,在我这就是笑话了,你可不要害我啊!”
萧颂半开玩笑地道。他明摆着地转移话题,丝毫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因为确定萧太夫人必然会过问此事。
果然,萧太夫人听完一番话后,微微蹙眉,看向刘青松道:“你夜宿妓馆?还欠债?”
刘青松恨不得泪流满面,暗暗腹诽:我简直炮灰得比窦娥还冤!躺着也中枪,你说你们祖孙俩掐架,祸水东引也不带都往我这里引啊。
“哪里,祖母,我是被歹人陷害了!祖母你要为我做主啊!有个畜生给我下药,我的第一夜就毁在了妓馆里了!”刘青松心里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