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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颜看着两人剑拔弩张,也不催促她们诊治,甚至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从翠眉两句意味深长的话中,至少能知道,方才说是死了的那个韩郎君,居然不是被打死,看样子像是被谁下了毒。
这虽然不关她什么事儿,但在古代遇上一桩杀人案件,还是免不了产生几分兴趣。
“我是乐妓,卖艺不卖身,三个月前便从紫绪的屋里搬出来了,应当无事吧?”翠眉也不理红杏,反而转向冉颜询问起了病情。
若真是如此,应当是没有大碍,冉颜方欲答话,忽然看见蹙眉嘴角生了一个疮,盖在脂粉下面,若隐若现,冉颜微微一顿,道:“你嘴边的疮?”
“哦,昨天馆中的专供医生看过了,说是内火,开了几服药,现在倒是不疼了。”翠眉声音柔和,宛若江南三月天的温婉,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哪家贵女。
冉颜探究地看了她一眼,梅毒表现在皮肤上的早期症状是红色的小丘疹,而后会迅速的破溃成红色小溃疡,随着病情的加重,溃疡面数量和面积都会增大,而且,这些症状最可能出现得地方,除了下体,还有嘴角、手指、胸部等等。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过问了。”冉颜淡淡地应了一句,然后开始转身问最后一个妓人。
这个小姑娘叫紫艾,怯生生的模样,回答话时,略微有些恐慌地盯着冉颜,等待答案。
初步的询问之下,只有紫艾排除不曾有异状,翠眉形容柔和,却是已经明确地拒绝了让冉颜诊治,红杏倒是十分配合。只是很不幸,检查之后,被确诊染上了梅毒。
“你和紫绪共同伺候过一个男人?”冉颜其实是想问,那个男人是谁,故而刻意问了这样一个引导性的问题。
果然,红杏也没有让她失望,颤声道:“是韩郎君。”
冉颜皱眉,心里再一次感叹,果然天上不会随随便便地掉馅饼。刚入城便遇到了一个赚钱的好机会,可这个机会,委实有些烫手。
“您救救我吧!”红杏忽然扑在冉颜脚边,哭着道:“方才对您不敬,是我有眼无珠,请您莫要放在心上,我这个人,向来心直口快……”
嫣娘刚刚撩开帘子,便看见了这等情形,心里不禁一凉,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这段时日,关门修养吧。”嫣娘整了整容色,缓步走了进来,在冉颜面前跽坐,“神医可有法子医治此症?”
“法子有,却不是每个人适用。我已经开了两个方子,你们先吃着,若是丘疹溃烂,便用药粉敷上。”冉颜说话间,看见了嫣娘手指上破溃的红疹。在巷子中时,她的手上有红疹却未破,这样快的速度溃破,几乎不用再继续检查了,“你的手也莫要擦粉遮掩,用药粉吧。”
红杏诧然地看着嫣娘的手,心里却松了口气,自打紫绪病倒,馆中的专供医生束手无策,嫣娘却只令人瞒下此事,紫绪还有个姐姐,可她红杏什么亲人也没有。
“韩郎君是何人?可有妻妾?”冉颜问道。
第17章秦四郎
嫣娘道:“韩郎君是晋陵县县丞嫡子,前年入的州学,与秦四郎、张郎君几人,均是我们彩绣馆的常客。”
晚绿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那个秦四郎莫非就是秦上佐的嫡子?”
上佐,是苏州刺史的下属官职,辅佐刺史,虽然没有具体的职事,但是州官,从四品下,而县丞只有八品,无论是品级还是地位都高出不是一点两点,有道是官高一级压死人,秦四郎即便是真的打死韩郎君,能不能被治罪还难说。
“正是。”嫣娘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回答冉颜的问题,“韩郎君倒是没有妻妾,听说家里有两个贴身侍婢,一个已经有了身孕,约莫八月临盆,另外一个,不曾听着动静。”
冉颜心道,八月临盆,那染上病的可能性就稍微减小了些,但愿这个韩郎君给自己积点阴德,留下个健康的血脉。
“老天倒是不偏不倚,人死了,还给他们家留下一脉烟火来。”晚绿叹道。
红杏媚眼一挑,眸中还含着未干的泪,嗤笑道:“这话说得倒是好,他们家可不就是这一根独苗!秦四郎可就没这等好运气了,近来正欲聘娶冉氏嫡女,可惜,出了这个事儿,冉家八成是要退亲了。”
许是得知自己得了这个难缠的病,红杏说话间有种自嘲又自怜的意味,那种漫不经心,越发让人觉得心灰意冷。
晚绿与冉颜却是心里一紧,晚绿急急道:“冉家,可是苏州城东的冉家?哪个嫡女?”
红杏反问道:“苏州城有几个冉家,冉家不就一个嫡女么?还有哪个?”
嫣娘心里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看了冉颜一眼,淡淡地转移了话题,“神医,不知我等的病情……”
“我开的药方你们暂且用着,至少能够拖延病情,我回去便配药。另外,你们用的巾布、茶杯等等,都要与其他人区分开来,最好减少与其他人接触,尤其是肢体接触,耐心等我配药。”冉颜郑重地嘱咐道。
嫣娘对冉颜不禁侧目,她也能隐约猜出冉颜的身份,一个贵女,得知自己未来的夫君常常逛妓馆,而且又惹上了事端,竟然依旧如此冷静,实在难能可贵。
嫣娘抬手啪啪击了两掌,门外便有一小厮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放到几上。
“这里是五两一锭,一共五十两银子,作为预付,若是奴家还有命在,定然会有更多的报酬。”嫣娘将托盘上的红绸掀开,露出十锭大小一般的银子。
冉颜心里倒是想多要点,但她做事向来都很守原则,“说好了医治一个人二十两,事前一半事后一半,现在是三个人,便收三十两。晚绿,收钱。”
晚绿心里还惦记着秦四郎之事,哪里有心思管钱的事情,冉颜让收三十两,她便在托盘上拿了六锭银子。
“那我就先告辞了,若是异状,只管差人道周家庄来寻我。”冉颜起身道。
嫣娘、红杏等人亲自把冉颜送出后门,又命小厮领她们出巷子,这才返回。
那小厮一走,晚绿便耐不住了,急道:“娘子,那秦四郎可是惹上了人命,花天酒地的,还不知是否染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病,郎君怎么能把您的终身托付给这种人!”
“静观其变吧,此事说不定阿耶还不知道,毕竟秦四郎的家境不错。”冉颜有原主的记忆,提到“阿耶”,心里有一丝丝的亲切感。
阿耶,是唐代对父亲的称呼,冉颜心想,也许原主与她的父亲之间还有些亲情在的。
“娘子说的是,郎君还是疼您的,您现在也病愈了,不如回家吧。”晚绿一脸焦躁地抓着冉颜的手臂,“总好过现在任由摆布啊!”
“回去继室就不会拿我的婚事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