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回到房间乔木棉就把手机拿了出来。
她的双手因为紧张和寒冷一直在直哆嗦着。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手机操作了几下,里面就传出她和傅南勋争吵时的声音。
她看着方敏,声音颤抖:
“如果,如果我把这段音频发到网上,是不是,可以自证清白?我哥也就不会被我,连累?”
她昨天看到网上有人骂封墨宸的时候,就下了这个决心。
她要搜集证据,让傅南勋自己认账!
她本想练好一些再去找他,可没想到他却先她一步找了过来。
方敏看着她,眼底藏着一抹心酸:
“可以。但是,小姐确定要把这些伤疤揭露给世人看吗?
他们未必想要知道真相。
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乔木棉挤出一丝笑容:
“公平?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
明明做错事的不是我,
可我却要承受全部的愤怒和辱骂,
这一次就算是我的反击战吧。
我想我是逃不掉的,逃也没有用,只会被人看扁。
一次一次被更过分的欺压,还连累身边的人!
我要强大起来,我必须承受得住!”
方敏欣慰地点点头:“小姐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谢谢方老师!我想发一个声明,方老师可以帮我看看措辞吗?”
她怕自己哪句话没写对,反而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网络上挑刺的人太多,她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可以,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最好先跟少爷沟通,他应该也有安排。”
“可我已经麻烦他太多事了,我想自己独立做点什么。”
方敏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小姐的事,少爷从来都不嫌麻烦。”
“所以我才觉得不好意思啊,我总不能一有事就厚着脸皮让我哥帮我吧,毕竟我和他……(也不是真的亲人)”
“你和我怎么了?又要跟我生分了?”
乔木棉回头一看,发现封墨宸回来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在生气。
她咬了咬下嘴唇解释道:
“不是的,我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我不想每件事都麻烦你。”
“棉儿,我不觉得麻烦!你过得好,我才能安心!”
封墨宸觉得自己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了。
“你猜傅南勋为什么能找到你?”
他没打算瞒她,他想她早晚会知道,还不如老实交代。
“难道真的是哥做的?”
“就是委屈了你,对不起。”
封墨宸一夜没睡,一直守着乔木棉。
凌晨那会儿她一直在念念有词,他听了几句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他和她的目标一致,他帮她完成。
他让方敏带她下楼跑步,中途假装没跟上,让傅南勋钻空子。
他在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安排了几十个保镖,用了上百架无人机隐秘拍摄。
就是为了帮乔木棉拿到傅南勋伤害她的证据。
法律相信的是证据,不是谁的哭诉,虽然这很残酷。
他不会让她真的受伤或被掳走。
她受的委屈,不会白受。
虽然他看的时候心揪作一团,却也知道,想要更快更彻底地解决这件事情,就必须要有一定的牺牲。
好在棉儿比他想象中要强大了许多,不仅把傅南勋的罪行一一罗列出来,还让他承认了自己利用了吃瓜网民的卑鄙行为。
……
乔木棉淡淡地摇了摇头,虽然她心里有一点点失落,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机递给他。
“那就麻烦哥帮我处理了。我累了,想去洗个澡。”
封墨宸接过手机,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休息一会儿吧,我处理好了告诉你。”
“谢谢哥~”
把自己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时,乔木棉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冻透了。
浑身抖得厉害。
是的,她还是害怕了。
即便她说出了她昨夜写的话术,她还是很难过。
这一段婚姻带给她的委屈,哪里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心里到底落下了多少伤痛和阴影,哪里是用语言可以描述的。
她曾经想过死亡,很多很多次,但每次看到自己手腕上那几条丑陋的伤疤,就放弃了。
她还想不起来自己之前为什么自杀。
她很好奇,总觉得那是不能忘记的记忆,又痛苦又憧憬的记忆。
算了,暂时先不想了。
她阖了阖眼,仰面没进了水里。
似乎这样就能掩盖无止尽的泪水,就能洗掉那些无休止的痛苦和悲伤。
等她洗完澡吹了头发出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他的双眼紧闭,像是在沉睡,那样的静谧与安宁,仿佛连时间都为他停滞了。
他一直在等她么?
明明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怎么还在心里偷偷地埋怨他的不信任?
乔木棉的防备又偷偷卸了一层。
她拿起一条小棉被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
他醒了,睁着黑色的眸子声音沙哑地问:
“棉儿生我的气了?”
“啊?我没有。”乔木棉嘴硬。
他怎么知道?
她明明隐藏的很好!
他把她拉到沙发上,认真地道歉:“棉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怕……”
他是怕功亏一篑,怕她白受罪。
“别说了哥,我都懂。你都是为了我,谢谢你!”
“棉儿,你不要跟我见外,行么?我今天很累,几个晚上没睡,头疼的厉害。”
“都是因为我……”乔木棉内疚地咬住下嘴唇。
封墨宸顺势躺在了她的腿上,闭着眼睛撒娇:
“棉儿帮我按摩一下,我就原谅你这个小白眼狼。”
“好吧……”
她轻轻帮他按揉着太阳穴,他舒服地勾了勾嘴角:
“棉儿,如果以后有人追你,你还愿意接受么?”
“啊?应该不会了吧。婚姻对我来说太恐怖了。”
乔木棉的唇边一抹苦涩,心中郁结一片,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经历了这些,她怎么还敢奢望?
她只想安稳地独自过活。
可封墨宸却说:“如果,结婚的对象,是我呢?”
她身体一僵,慌措地低头看向他,清透的眼撞进他乌墨般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