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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柯五官扭曲,“现在就开始?”
梁曼秋轻轻盈盈,“嗯。
戴柯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晚上九点十五,离睡觉不到一个小时。”
梁曼秋:“背半个小时单词,剩下十五分钟洗漱,够了吧?“
戴柯食指刮了下下巴,“你每天学习都安排得这么紧张?”
同一屋檐下,一起生活两年半,戴柯好像第一次关注到梁曼秋的作息,跟他如此迥异,有时差一样。
梁曼秋点点头,“周五多完成一点,周末可以轻松一点。”
简直像老师才能说出来的话。
“快点,”梁曼秋轻声催促,“你两个星期没去上学,一定落下不少功课,赶紧捡起来。”
戴柯:“有什么区别?”
只是班级倒数第七和倒数第一的区别。
梁曼秋目光四处搜寻,分房之后,戴柯房间不再满满当当,书架的书少了起码一半,数目一目了然,“你从学校带回来的书呢?”
“没带。”
两周前的周五,戴柯在男厕揍完高子波,逃也似的,骑车飞奔出校门,别说书,连装了零钱的书包都没带。
梁曼秋斟酌一瞬,“哥,要不你跟我一起背初一下的吧。”
戴柯难以置信,“我还学初一的?“
梁曼秋:“中考也考初一的内容啊。”
戴柯无话可说。
“走啦。”梁曼秋隔着衣袖拔戴柯的胳膊,拔不动,几乎要抱住来找他。
有一瞬间,戴柯好像感觉到一股柔软的碰撞,熟悉又诱人,浑身一,汗毛倒竖的警觉,他立刻抽了手起身。
“走啊,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梁曼秋冲着他的背影努努嘴。
走了几步,记起来,“哥,要搬一个椅子,我那边只有一张。”
戴柯装耳聋。
梁曼秋只好回头抱了他的椅子。
戴柯想不起上一次在家学习是什么时候,屁股沾凳,下意识抬膝顶桌,翘起椅子前腿。
小梁老师轻轻用记号笔敲了一下他的膝盖,“腿放下来。”
“这都要管?”戴柯不情不愿放下腿,拉近椅子,椅背也不靠了。
梁曼秋默默地掏出英语书,翻开Unit3的课文,上面已经用记号笔划出各个生词,标注了读音和中文意思。
然后,再找出MP3,逐个翻找录音文件,分了右耳耳机给戴柯。
戴柯接了,“不是背单词么,怎么翻到课文部分?”
梁曼秋选中录音文件,塞好耳机,按下播放,“单词放到具体语境,才能加深理解和记忆,你直接啃单词表么?”
啃空气还差不多。
戴柯塞好耳机,左手拄着脸颊,盯着摊开在他们中间的英语书。
忽地灵光一闪,或说被电了一下。
皱眉,撩起眼皮,懒散地喂一声,“你跟他也是这样一起写作业?”
录音前奏开始,靠近他的耳朵堵着耳机,梁曼秋听不太清他说话,“一会再说。”
她拉过草稿纸和铅笔,随手抄写生词。
两个人的脑海出现不同的画面:梁曼秋想着短文展示的情景,戴柯想象梁秋和那个自习的画面。
图书馆一般要求安静,他们怎么交流,咬耳朵?
第一遍录音结束。
戴柯收心学习的第一节课,以走神告终。
他重复问题,“你跟他也是这样一起写作业?”
梁曼秋沉浸其中,反应慢了一瞬,“什么这样那样?”
戴柯一时被问倒,总不能说像他们一样亲近。他们在流言里溺过水,更不适合暧昧词眼。
“一起听MP3。”
梁曼秋只当戴柯研究尖子生的学习方式,“没啊,他听他的,我听我的,我们节奏不一样。
耳机里又传来相同的前奏。
戴柯瞄了一眼,MP3设置了单曲循环。
“要听多少遍?!“
梁曼秋:“听到背下生词为止,最好课文也能背下来。”
戴柯:“那得听到天亮了!”
梁曼秋不疾不徐,“哪有那么夸张,听三五遍大概眼熟,再针对性默写一下,差不多了。
她分了他草稿纸和铅笔,“动动手,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戴柯刚想发话,梁曼秋嘘声,随着前奏过渡,开始听第二遍。
视觉落差,戴柯的注意力全在梁曼秋嘟起一瞬的嘴唇上,饱满湿润,如玫瑰果冻,一定是Q弹的口感。
他没来由咽了一下口水,饿了。
戴柯的喉结落在梁曼秋的视线边缘,侧面看,滚动效果更加醒目,她走神一瞬,低头抄抄写写。
戴四海穿过走廊,准备去阳台衣服,不由在房门口驻足。
小房间只剩下细弱的笔触声,书桌前两道背影,一个宽厚壮实,一个瘦小玲珑,年龄像差了三五岁,宛如高中生辅导小学生作业。
这符合戴四海幻想中的兄妹关系,互帮互助,一起向上,最重要的是,家长可以当甩手掌柜。
他一时不敢多问,怕打搅了这份安宁,轻手轻脚路过,第一次在家像做贼。
第二遍炼狱终于结束。
戴柯又开口,像剧场广告,绝不迟到,“他成绩很好?”
这回,梁曼秋的反应没有延时,“滨中初中部的学生,学习都很牛。他们经常说自己已经“保送‘滨中高中部,就是最后一名也能有滨中高中部保底。”
而他们翠田初中的学生,连全市最次的翠田高中都无法保底,不少学生完成义务教育,要不从学校卷铺盖直接进厂打工,要不中考走过场,拿了毕业证去上职校。
若不是家里有档口,戴柯也是厂弟预备役。
戴柯不死心,“跟你比起来?”
梁曼秋说:“应该差不多。”
好一个差不多。
吊车尾的心碎得七零八落。
梁曼秋扭头看着戴柯,“哥,你好像对他很好奇?”
戴柯用铅笔敲敲课本,板起脸:“专心听录音。”
录音重复五遍,枯燥不堪,戴柯拄着脸颊,紧皱眉心,若不是还有一个假想敌吊着精神,早瞌睡过去。
梁曼秋摘了耳机问:“我试着背一下,你呢?”
戴柯随口应了声。
梁秋把课本推到戴柯那边,“你帮我听写。”
戴柯直接盖上课本,“你自己听。
梁曼秋一针见血,“你是不是还不会读?”
戴柯扯了耳机,双手拄在桌面,“你当我小孩子?”
“不会读很正常,我也有不会的部分,多看多练就好了。”
梁曼秋很耐心,不再劝学,翻开课本单词表,盖住英文部分,照着中文默一遍。
戴柯捡起两只耳机,一起塞上,抱臂继续听经文。
等戴柯勉强背完,梁秋合上课本,小心翼翼问:“哥,明天你还去网吧么?”
这两周戴柯被剥夺休息日,一直没有外出,早该手痒了。
戴柯伸了一个懒腰,甩甩脖子,??作响,“又想上Q?“
梁曼秋抹平书角,“周末嘛,应该放松一下。”
戴柯单手逐个捏指节,脆生生的声响,像斗殴前的挑衅。
“不去,我要学习。”
梁曼秋仰头,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就看柯能坚持几天。
“书都没带回家……...”
“我明天就回学校拿。”
戴柯站起来双手抄裤兜,运动夹克衣领不知道忘了折下,还是特意立起,看起来像哥装酷。
“他叫什么名字?”
戴柯狐朋狗友众多,梁秋怀疑他能打听到周舒彦的详细信息,包括家庭住址,电话,甚至照片等等。
梁曼秋起身整理桌面,“你又不认识他。”
戴柯:“就因为不认识,更要知道。万一哪天他把你骗走了,我们连他真名都不知道,怎么报警追踪?”
梁曼秋一愣,“哪有那么夸张。”
戴柯说得煞有其事,“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成绩好,又不是人品好。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的。”
梁曼秋垂头沉思,倒没觉得戴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只认识周舒彦一人,不了解其他人对他的评价,确实不好评价他的人品。
戴柯抬肘,轻撞梁曼秋的胳膊,“嗯?”
梁曼秋抬头看着他,轻轻一叹。
“嗯?”戴柯又撞一下。
梁曼秋:“我想想。”
戴柯不满,淡嘲道:“说个名字还要想,那么宝贝?”
“不是宝贝。”梁曼秋必须解释,否则不安的是自己。她可不想和男生套上暧昧的名头。
“嗤。”戴柯不相信她的鬼扯,心中已经给她定性。
无奈蔓延在彼此之间,原因各不相同,却一样阻碍他们,澄明的关系由此变得扑朔。
“哥,要不这样,”梁秋说,“上学期期末考试你倒数第十??“
戴柯插嘴,“隔了一个寒假,有必要再提么?”
梁曼秋顿了顿,“如果你能进步十个名次,我就告诉你。”
戴柯:“就一个名字?”
“你还想知道什么?”
梁曼秋搜肠刮肚,好像除了名字,她对周舒彦的了解跟戴柯差不多。
戴柯冷冷睥睨,“他算哪根葱,值得老子为他好好学习?”
梁曼秋奇道:“哥,学习当然是为自己,哪里是为别人,你的分数又不会给他。”
是了,滨中初中部的尖子生,哪看得上吊车尾的分数。
“想得美。”
戴柯扔下一句话,扭头走出梁曼秋的房间。
梁曼秋跟促销小妹似的,追到门口,“哥,试试嘛,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