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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阴冥迷雾之中,一道赤金寒芒一闪而逝,一头相当于道基凝煞的厉鬼毫无反应,便被直接斩杀,化为阴冥之气,被一粒白森森的骨珠尽数吞噬。
黑暗之中,季观鹰踏步而出,挥手收了剑光和白骨舍利,微微感应,白骨舍利之中,无穷阴冥之气充斥,一个幽暗的旋涡之中,时不时便有一头阴魂或者厉鬼,从其中钻出,只是还不等作乱,便被一道金光神禁压制,而后一道幽暗剑气飞出,直接斩杀。
离着双头怪鸟攻打阴山已经过了两年有余,徐篁等几个修为最高的师兄,在回到酆都休养了几日后,便离开了阴山,回了阴间。
他们来阴山,可不是和他一般都是被强制送来。
没到阴山之前,他们就是玄冥教极有潜力的弟子。
来此,或是为了阴山之中那口上品的极阴地煞穴,或是为了阴冥之气祭炼法器,增厚修为。
如今目地到达,自然也就该离开了。
到了如今,当初认识的师兄们,或是离开,或是折损在了几次冥界的攻打之中,人已然换了一茬,反倒是他这个先天境界的,成了酆都之中,宋长老外,资历最深的一个了。
而他,也快离开了。
“当是够了。”
呢喃了一声后,季观鹰将所有赤霄法力尽数收敛在了九道赤霄真箓之中,白骨舍利从泥丸宫落入丹田,已然祭炼到了十三道禁制的白骨舍利发出幽幽玄光,玄冥通幽法运转,无穷阴冥之气,被炼化为玄冥真气。
他本就已然是先天境界中的天人,虽然两种道法并不一样,但境界却是相通,此时以白骨舍利修行玄冥道法,自是一蹴而就。
炼窍、感应、先天,存神观想,把握真意,一道道玄冥真箓被观想而出。
赤霄法力有九道根本符箓,而玄冥法力则是有一十八道,对应除了白骨舍利之外的,另外一十八件玄冥之宝。
赤霄法力刚阳正大,玄冥法力则是阴寒透骨,其中有一种冻彻万物的意味在其中。
以白骨舍利修行玄冥道法,在他心中已然演算了无数遍,如今过程也自极为顺利,基本没有任何难关,便将玄冥真气同样修炼到了天人境界。
“果然,不管是乌光黑煞钩,还是白骨舍利,只有以玄冥法力催动,才能真正发挥威力。”
一掸袖袍,一道虚幻河流自脚下流淌,一座白森森的骨桥凭空出现,季观鹰踏步而上,只是一步,便跨越了数里之遥,论及飞遁之速,自然不如真正的奈何桥,但玄妙之处,却犹有过之。
大袖飘飘,脚踏奈何过黄泉。
到了此时,才真正算是有了传说中的仙家风采。
一步数里,不过半日,便回到了阴山。
“见过师兄。”
来到阴山极阴地煞穴所在,一个好似是姓冯的天人弟子,正在以法力混合极阴煞气,见了季观鹰,连忙起身行礼。
“我也成师兄了也。”季观鹰暗自一笑,回了一礼后,径直钻入地煞阴穴深处。
相比这位才刚开始凝煞的师弟,还需要慢慢磨合煞气不同,他的玄冥法力,源头乃是白骨舍利这件法器。
这玩意,可比肉身耐糟蹋多了。
极阴地煞阴寒无比,与玄冥法力可谓绝配,白森森的骨珠舍利吞吐煞气与其中的玄冥法力混合之后,化为一滴滴真水法力。
“明明我用功最多,修行最勤的乃是赤霄心法和赤霄剑诀,可偏偏却是玄冥道法先自凝煞,也好似是玄冥道法前途更加顺畅。”
一边催动白骨舍利凝煞,一边继续参悟赤霄剑诀,看着化为极寒真水的玄冥法力,季观鹰忍不住苦笑出声。
他刚穿越至此时,看着虽然不显,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惶惶的,当时唯一能让他有些许安全感的便是这王重从小修行,已然修到骨子里的赤霄心法。
而他也是靠着赤霄心法,突破感应,抓住了这唯一的生机,在枯竹三人的谋害之下,以赤霄法力在阴山活了下来。
对于赤霄道法,他也有着一丝别样的感情。
况且,经过几年的修行,他也发现了一件事,以往他以为自家参悟剑诀有如神助,乃是靠了神秘玉符相助。
可随着心中动念,想要以白骨舍利修行玄冥道法后,他也开始参悟玄冥十九篇,虽然也算心思清明,时有所悟,但与参悟赤霄剑诀和犁鼻狱剑经相比,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更别说,赤霄法力和其根本符箓经过神秘玉符精炼以后,已然超脱了赤霄道法该有层次。
别看玄冥道法传自白骨真人这位邪道大拿,按理来说,两者修成的法力品质该当差不多,甚至比赤霄法力强出一些也不足为奇。
可真实情况却是,玄冥法力的品质,比起他这些年苦修的赤霄法力差了不止一筹。
他以赤霄法力能催动犁鼻狱剑经用出剑气雷音,但以玄冥法力却绝无可能。
要知道,赤霄法力和犁鼻狱剑经可并不相合,其中差距简直大的离谱。
故而虽然如今看着玄冥道法前途顺畅,凝煞炼罡都有去路,以后也有师长指点。
而赤霄道法却连怎么凝煞炼罡都没有眉头,但他心中却有一个预感,自己若是真要修成第一品金丹,成就元神,最大的指望,恐怕还是要落在赤霄道法上。
如今虽然修行玄冥道法,其实更多的还是当初存的那个念头。
老子名叫季观鹰,万里寒空只一日,金眸玉爪不凡材的季观鹰。
他本身性格并不是什么沉闷之人,反而极为聪慧跳脱,如今王重的身份,却是让他好似被无穷因果层层束缚,难以真正做回自己。
说实在话,他早就已然受够。
御剑九天,潇洒自如,朝游北海暮苍梧,遇见敌人一剑杀之,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而不是如今这般,小心翼翼,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说的好听是谨慎,其实都是身不由己。
这不但与他本身的性格不符,也与他修行的剑术不合。
王重万般不好,却拜了个好师父。
犹记得赤霄老祖当初抱着还只是孩童的他,一剑将害死王昶的人斩杀,还差点京城斩成两半,惊动了守卫皇家的一位佛家高僧时,这位老祖说了一句。
“剑仙不跋扈,那老子学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