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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作者:尧三青字数:3976更新:2024-12-06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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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区,找了个私房餐馆。

恰逢就餐高峰,等菜的时间稍微久一点。

这家店装修文艺,桌上摆着微景观绿植,还有木制玩偶,看起来很有意思。

安博言脱了外套搭在旁边的椅背上,白色衬衣袖口稍稍往上拉了些许。

安愉问他是怎么跟陈世荣认识的。

“他是我老师的旧友,之前还想把我拉过去做瓷器,可惜我对那块并无喜好。”他拎起水壶倒了一杯大麦茶,推至安愉跟前。

安愉道了声“谢”,转着杯口说:“所以今天是特意去拜访他老人家的?”

“也不算,只是路过进去一趟。”安博言看她一眼,眼神有些难辨的情绪,“我之前跟你说过要去扫墓。”

就在那附近的山上,很近。

安愉转杯的动作一滞,之后便没再接这个话题。

用餐中途安愉接到了付聿礼的电话,问她结果如何。

安愉笑着说成功了。

付聿礼也为她高兴,约晚上两人一起去庆祝。

通话结束,安愉将手机放到一旁。

“谁的电话?”安博言随口一问。

“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让你笑的这么欢。”

菜已经上来了,安博言漫不经心的挑了一筷落进碗里。

安愉也跟着夹了一筷吃,她朋友不多,就算有来往密切的也堪堪停在家庭这道门槛前,因此家里人知道的几乎没有。

安愉将菜塞进嘴里,咀嚼着咽下,随后看向他,带了几分认真说:“会有机会让你们见到的,相信时间不会太久。”

安博言举筷的动作骤然顿住,沉默的看向对面。

这话就像乌云压境,让他心头沉了沉,带来挥之不去的烦闷。

而安愉完全不曾察觉他的情绪转变,她甚至沉浸在某种美好的想象中无法自拔,导致关注不到别的事物。

这是过去从不曾发生过的。

安博言放下筷子,搓了搓发麻的指尖,“看样子我不在的时间里,你的生活很丰富多彩。”

这个结论颇有种控诉的感觉,宛如过的好是最不应该的事情。

安愉不太理解他的语气,只能忽略其中让自己不舒服的成分,坦然开口:“我不给自己设枷锁,成年人的生活大多都是苦中作乐,我心大点也就快乐的多点。”

“倒是挺符合你的性格。”

“我就当你夸奖我了。”

安博言要笑不笑的扯了下嘴角,之后的时间里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用着一种刺锐的目光时不时朝安愉投过去一眼,间接导致安愉也变得食难下咽。

她想不通,这人在气什么,

一顿饭结束,两人都松了口气,往停车场走时一辆电瓶车横冲直撞过来,安博言捞住安愉的胳膊轻轻往自己这边一带,两人不可避免的撞个正着。

安愉的鼻尖蹭过他微敞的领口,呼吸中瞬间窜入属于对方的清冷气息。

跟付聿礼的温和恬淡不同,属于安博言的气息就跟他的人一样,竖满棱角不好亲近。

安愉下意识往后退,想要立刻拉开距离。

安博言却意外的没有马上松手,他甚至低头靠近,双眸中映着安愉陡然慌张的脸。

“安愉,你有没有想过我回来为了什么?”他低声问道。

安愉浑身僵硬的跟他对视,声音仿若从喉咙底挤出来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迫不及待的选择出国,我的所有消息没有得到过回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知道?”

“过去不是最爱剖析我的想法吗?现在怎么不来猜一猜?”

这话在安愉听来只有悲哀,那些她独自钻牛角尖的日子,只要回想起来都是苦涩难言的。

她忍耐着漫上来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失态,将自己的胳膊猛地挣脱出来,往边上退了两步,撇开头冷声说:“你也说是过去了,何况一天到晚猜也很没意思,我现在觉得没劲透了。”

“我让你觉得没劲了?”

安愉大声回怼,“对,我现在觉得你这人真是没意思透了!”

安博言倏地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跟着安愉无措后退的脚步,将人逼到墙角,俯身靠近。

以鼻息交汇的距离,他深深的望进安愉的明显紧张的双目中。

“怎么办?”他眯了眯眼,紧接着嘴角带出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这话让我非常的不高兴,怎么赔偿我的好心情?”

“神经病,这关我什么事,你赶紧松手,这么多人进进出出都往这边看呢!”

安博言纹丝不动,“你得先让我高兴才行。”

安愉用力挣了挣,发现对方认真起来,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你想干嘛?”

“你说哥哥我错了。”

安愉差点当场吐出来,“出了趟国怎么变这么恶心了?你……”

安博言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又靠近些许,鼻尖几乎碰到她的。

“哥哥我错了!”安愉猛地闭眼叫道。

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却不得不屈服于淫威之下,又可爱又可恨。

安博言终于满意了,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安愉头也不回的跑向停车场,脸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来。

而恶劣的情绪直到见到付聿礼时才有所缓解。

霓虹璀璨的都市街道上。

安愉挽着付聿礼饭后散步。

之前说过他们还有很多事没有一起做过,眼下便是一件。

夜风轻拂,嘈杂的城市声音都显得飘渺起来。

付聿礼看了她一眼说:“那边的青瓷文化浓郁,该有的解说以及拉坯尝试都有,你的活动还要怎么深入呢?”

“这一点之前也困扰我很久,本来想着租点机器做陶瓷手工,没想到那边还有现成的。”

付聿礼:“你试着做了吗?”

“没有,没那个时间。”安愉冲他笑笑,“你上次去试过吗?”

付聿礼摇头。

“那下次我们一起啊,有的是机会。”

“好啊。”

走着走着到了湖心广场,音乐喷泉在那一起一落,五彩光效掉了一地,像小时候吃的糖果玻璃纸,光照下闪烁着各异的光点。

偶有行人驻足观看。

安愉抬了抬下巴,“看那边。”

付聿礼:“金毛?”

一个老大爷牵着一只金毛狗路过。

“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看美女吗?”安愉笑说,“难道我的认知错了?”

付聿礼挑眉看她。

安愉摸了摸下巴,“干嘛?”

“看你呀。”

安愉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的回答是对应她的上一句话。

这块木头倒是也会开玩笑了。

安愉轻轻推了他一下,“我让你看对面的两个女孩子。”

“穿汉服的那两位?”

安愉点头,“关于青瓷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汉服,汉服和青瓷融合,我觉得是个绝佳的机会。”

时代与时代的碰撞,会有很多不一样的火花。

这天之后安愉就开始围绕青瓷主题展开工作,长期跟对方工作人员沟通布置场所,以及后续的流程。

又一波冷空气南下,安愉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鼻塞,问前台要了颗感冒药吃,之后继续干活。

到晚上头重脚轻的感觉就更明显了,她怀疑自己发烧了,打算提早下班回家。

却被唐婉堵个正着。

这位最近情场不顺,这么久了都没跟张澍有一点一毫的进展,表示非常受挫。

“陪我吃顿火锅吧,你看我都瘦了。”唐婉有气无力的说,“我这恋都还没开始,怎么就感觉已经失了。”

安愉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你就不能换个男人?撑把伞的事情谁不能干?”

“你要么把付聿礼给换了?”

“……”安愉拿上外套,一手勾住她的脖子,“走走走,我请你吃。”

这个天火锅店人满为患,她们等了好一会才轮到。

里面热气腾腾,窗户上都是模糊的水汽。

安愉要了一个微辣的猪肚鸡汤底,其他让唐婉看着点。

她靠在椅背上喝柠檬水试着让自己的头疼脑胀稍微舒服点,不过收效甚微。

服务员时不时端着菜盘从旁经过,突然起了一阵喧哗,似乎是操作不当引发了纠纷。

唐婉皱眉看着远处,“好像是菜洒了是不是?”

安愉原本都懒得去关注,但好巧不巧那个闯祸了的服务生有点眼熟。

“我去上个洗手间。”

她起身朝那个方向走。

距离过远,生怕自己看错。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应该是免掉了一些费用,而出错的那位服务员已经被命令着走向后厨,正好与安愉擦肩而过。

到了洗手间,安愉用冷水抹了把脸,随后掏出手机给付聿礼去了一个电话。

火锅吃起来比较慢,今天安愉胃口不佳,几乎是看着唐婉吃的,因此时间上就要短的多。

唐婉抱怨:“这一顿下去我得胖三斤,整个人更不好了。”

安愉托着脑袋说:“还不是你强烈要求得吗?要这么想至少今天我买单。”

“也开心不起来。”

结束后往外走,从门口服务生手里拿了瓶去味喷雾,唐婉在自己身上一顿狂扫,没有一点效果。

“还不如别给。”

安愉在边上笑,“早跟你说了这没用,你非得再试试。”

“我天真不行吗?”

“你继续天真,拜拜。”

唐婉狐疑,“干嘛?你不走吗?”

“我等人。”

一看她那丢了魂的模样,就知道来接的是谁。

唐婉都懒得看,于是便先走了。

安愉低头发了个消息,在边上站着等,这一块恰好有风,把热乎乎的脑门吹的舒服了点。

没多久,从后边小巷子里出来两个人。

付聿礼在前,付浅在后。

“怎么说了?”安愉问他。

付聿礼:“逃学出来的,已经来这一星期了。”

付浅不是读书的料,那个家又实在不想呆,这里包吃包住又有钱拿,她觉得没什么不好,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

她不确定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后悔,至少眼下的这个选择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安愉看向撇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付浅,“那现在怎么弄?”

付浅连忙接口:“我还要继续上班。”

“可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理应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只是你现在未成年,去任何一个正经单位都是童工,做不了什么技术性工作,连给自己赚经验的机会都没有,难不成你打算一辈子端盘子了?”

“谁说端盘子就是没出息了?”付浅转过头看他,“我们经理也是从我这个年纪出来工作的,一步步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盘子端的出色也能有成绩。”

付聿礼也不见恼火的痕迹,点了点头,“那行,你继续,之后有什么事都别来找我。”

付浅眸底闪过一丝慌张的情绪,抿了抿唇努力压下了。

“哥,我没有你的脑子,我只能这样了。”她放软语气说。

“好。”付聿礼看向安愉,“今天就当没遇见过她,我们走。”

就这样结束了?安愉有点懵。

付聿礼过来拽住她的手腕,突然一顿,转手抚上她的脑门,脸色瞬间一变,“你发烧了?”

安愉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可能,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应该是感冒了。”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吃个退烧药就行。”安愉看向对面孤零零站着的付浅,“她怎么办?”

“利弊已经给她说清楚了,自己想明白了就行。”付聿礼神色冷淡,“我们走。”

安愉被动的走出几步,再扭头往后看时,付浅正低头抹眼泪。

这个年纪的孩子,那样的一个家庭,能给她的选择确实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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