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嘉乐提着裙摆笑盈盈道：“何时出发？”她双目发亮，满眼期待之意。这还是她第一回上街看冰灯。去年作为新妇，她谨言慎行，哪敢提出非分的要求。
嘉乐对他人的情绪极为敏感，正是靠着揣摩人心的本事，她才能在冷宫活下来。她知道，即使自己哀求，傅国公也不会答应。
独自一人去看冰灯亦不可行，她不想扯下身上的遮羞布：让外人知道傅国公不喜欢她，对她哪有半分好处？
“端杯茶来解解渴，”傅?只有一妻，并无旁的妾室通房，忙于公务已是多日不近女色，他燥得慌，可也看出嘉乐对观赏冰灯的期望。自知提出安置歇息，嘉乐善解人意绝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不乐意。可他会看不起自己，他岂是贪图床榻欢乐之辈？
香瓜端来一杯温茶，傅?慢慢喝了。
“走吧。”
桃枝扶着嘉乐，慢一步走出去。两人跨过门槛的时候都下意识回头望去，隔着一扇屏风，暖阁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
嘉乐轻捏桃枝的手腕，柔声道：“快些，国公爷的影子都快瞧不见了。”
桃枝应喏，却只是稍稍快一分，她怕摔着公主。
国公爷嘛，总是要在马车旁等她们的……
今夜天公作美，既无风雪，也未化雪。行路容易，马车穿过坊市之间，嘉乐挑起帘子，看到满街的冰雕。
虎兔犬鸡，栩栩如生。灯烛以巧妙的方式置于冰雕之中，如梦如幻，让人挪不开眼睛。
一时之间，嘉乐连对面坐着的傅国公都抛诸脑后，红润饱满的唇微微张开，一截香舌透过贝齿的白漫出来。暧昧非常，活色生香。
今日是怎的？
傅?身躯伟岸，展臂拉下车帘，淡淡道：“不冷吗？”
嘉乐的鼻头已经冻得微微泛红，她心中暗骂自己得意忘形，连忙作淑女装，羞涩道：“是有一些……冰灯实在好看。”
车上有什么冷的？
一会儿还下不下马车了？
傅?递给她自己的暖炉，赳赳血热身暖，无须这些东西。嘉乐接过来，露出感动之色，硬憋出三分羞意。
车停下来，傅?掀开车帘下车，转过身来，对着马车伸出来。
嘉乐指尖和他掌心相碰，只觉得温热之意钻进心间，小腹泛起一丝痒意。鬼使神差的，她用手指轻轻一瘙，轻拨傅国公干燥无汗的掌心。
傅?只觉得一阵酥麻之意流窜四肢百骸，他下意识合拢手指，正正好将一只柔荑团团包在掌心。润泽如上好佳玉，白嫩如雪缎织帛，灵动如游鱼脱网，顷刻间便溜出大网。
“国公爷……”
嘉乐抬眼娇滴滴睇他，拉着桃枝莲步轻移，把他甩在身后。心中却在想：色字头上一把刀，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她知晓《欢喜经》的特殊，琼玉不是她的心爱之人，心意相通更是无稽之谈，习此经者欲/念远超常人，见到如傅国公一般的男儿动念动心并不稀奇，更何况她心慕此人，更添三分渴意。
嘉乐很快抛开这一节，专心赏起冰灯。不到一个时辰便下起雪来，她只能满心遗憾登上马车。
夜里回程的车多，新雪湿滑，马车颠簸，嘉乐一头撞进傅国公怀里，揉着额头抬起头来，抱怨道：“国公爷骨头好硬……”
傅?轻笑一声，声音沙哑低沉：“别的地方更硬。”
这话嘉乐万万想不到会从傅?口中吐出来，惊讶地抬起头。四目相对，犹如天雷勾地火。
等马车停下来，嘉乐已经是腿软心热，难以自行下车。
傅?伸手把妻子抱起来，口中道：“公主莫怪，臣失礼了。”说罢，如土匪抢掠，猛虎下山，抱着她走进寝殿，回身踢上房门。
一众大小宫女都被关在门外，面面相觑。桃枝眼睛一瞪，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散了。只留下未曾出门的香瓜守着门，桃枝丢下一句：“我却房里歇一歇。”
这便走了。
香瓜招手唤来一个小宫女：“你去厨房一趟，让他们别歇灶台。还有，多备些水。”
屋内，红烛暖香，热似酷暑。
嘉乐整个人挂在傅国公身上，又是推他又舍不得真的推开他，口中叫道：“慢些、慢些……”
傅?如剥莲蓬，顷刻间便吃到莲子肉。他在温泉池中净手，用白帛擦干，片刻之后，手上又是水液淋淋。他放在鼻尖轻嗅，取笑道：“销魂别有香。我慢些只怕公主难以忍耐……”
嘉乐知晓傅国公曾与帐下兵士同吃同睡，但只觉得是传闻。现在倒是信上几分，否则他口中的荤话是跟谁学的？
桃花深径一通津，长驱直入。
傅?一臂尽揽嘉乐，抱在怀中，上颠下晃。
初时，嘉乐怯怯怕怕，心下欲忍痛顺从，谁知《欢喜经》别有妙用，她竟是首次和傅国公尺寸相符，顿觉妙趣横生，魂飘天外。
她似一叶扁舟，受惊天波涛裹挟，桨舵无用，只得随波逐流。
一个时辰后，二人从温泉浴池来到寝殿。傅?玉容添色，胭脂上脸，说道：“臣替公主穿衣。”雪白的寝衣披上，他欲吹熄灯烛。
两人面对着面，嘉乐连忙拉住她。神情恍惚间，亦不忘露出痴迷之色，双手捧着他的脸，说道：“留取帐前灯，时时待、看伊娇面。”
傅?生得姝色难掩，出门掷果盈车。贪图他美色的有男有女，屡见不鲜，闹得他成人后不贪情/欲，总觉得与什么样的美人共寝都是他吃亏。闻言冷笑一声，捞起床上软如香膏的嘉乐，口中道：“大胆，公主竟还有力气调戏臣，想来臣也不必怜惜公主。”
嘉乐心想：世间只有累死的牛，还能有耕坏的田吗？
谁知傅?是个畜生，两人酣战一夜，竟是生生把《欢喜经》推向下一个境界。
若非到达临界点，嘉乐也不知道《欢喜经》还有境界。她送走傅国公，绕过屏风，来到拉开暖阁阁门，对上一双惊恐的美眸。
嘉乐温声道：“不怕啊……”
琼玉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昨夜公主让他躲起来，一点声音都不能出，她说“现下被我的夫君看到，你一定会死”。
昨夜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他一怕小命不保，二怕公主再也用不上他。双眼含泪，钻进裙中，颤声道：“奴还有好多绝活儿没有施展，公主不要抛弃奴……”
嘉乐心疼得不得了，抚摸着琼玉的耳朵，温柔地说道：“那你就都使出来吧……我就是来和你偷/情的……”
唔……
嗯……
她知道苍白的话语不能让琼玉安心，只有她的快乐才能让琼玉认识到自身的价值。
而且，还差最后一点点，境界就能被冲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