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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瞪着眼珠子盯着炕上。
“啊哟,啊哟,我草!”
前两句是感叹,后一句我草,是实打实的陈述。
苗小玉正在炕上絮着棉袄,看大小是给江河絮的。
炕沿挨着火墙的地方,坐着一个正帮忙穿针引线的姑娘。
姑娘顶多就十八。
为什么是十八?因为你低于十八岁,干啥都不方便,人家也不让啊。
姑娘娇小又漂亮,特别是那张小脸,又娇又润又纯,跟张巧研是同一个类型。
只不过,张巧研的纯,却压不住她的骚。
可是这个姑娘,是真的纯呐,一双小手很粗糙,一看就是平时经常干力气活的。
可是看起来依旧如此的润,可见是如何的天生丽质。
怪不得老陈婆子说啥不让自己进屋呢。
敢情不是有人要抢我大江哥的女人,分明是怕大江哥被别人勾跑了啊。
江河心想,老陈婆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得对大江哥多点信心呐。
苗小玉见江河来了,呀了一声,赶紧下炕穿鞋。
那个又娇又润又纯的小姑娘,偷偷地瞄了江河一眼,那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低着头,脑袋快塞棉袄里去了。
啧啧啧,冬天的大棉袄也压不住姑娘鼓鼓囊塞的砸儿啊。
苗小玉赶紧给介绍了一下,姑娘叫苗小蕊,是岭北村过来的。
虽然都姓苗,还都叫苗小啥,但是她跟苗小玉并不是亲戚,只是同村同姓而已。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再加上年龄相差不大,两人从小关系就非常的好。
苗小玉叹道:“小蕊可惜了,上初中的时候,成绩全县第一,可是她爸好赌,去年让人砍死了,还欠了好几千块。
她妈着急上火得了怪病,说倒就倒,她弟去年刚刚考上了中专……”
苗小玉的话,让江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个故事,上辈子听得太多了,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她,心生怜意必须加钟,让她多体会八十分钟温暖的家。
不过,苗小蕊这个故事应该是真的。
苗小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小声说:“人家给她介绍了个对象,给二百块彩礼,就是,就是之前我家里非要我嫁的那个技术员!”
啊,原来是她呀,看来那老婆子牛逼倒是没吹太狠,要说比苗小玉漂亮,那是扯,只是不同的风格。
只是一想到那个狗懒子一样的牛头人技术员,江河的心里就一颤,顿时心生怜意。
苗小玉跳出了这个火坑,苗小蕊又要跳进去了吗?
自己阻止,拿什么阻止?凭什么阻止?
自己说了人家信吗?再说了,人家可是堂堂林业局的技术员,工资高还有油水,对于农村姑娘来说,你再漂亮那也是高攀了。
自己阻止的话,非但人家不感激,闹不好,还以为你是眼红要把人家搅和黄呢。
不过,漂亮的小姑娘,多看两眼也尝心悦目啊。
小清和晓梅进屋了,看到苗小蕊哇地一声,叫了一声漂亮姐姐。
江河去了外屋地,老陈婆子抠嗖地用个羹匙弄了一点豆油在润锅。
这么炖蛤什蟆能好吃才怪了,根本压不住那股子土腥味儿。
江河把老陈婆子赶开,自己上手了,拿着油壶就往锅里倒油。
老陈婆子急得直跳脚,啊呀呀地直叫唤,谁家这么用油啊,这不是败家吗。
这还不算,江河还挑了一块带肥膘的野猪肉切里炒出荤油来,老陈婆子更急了。
豆油荤油都是油,这年头二斤油吃一年呐,江河这一下子就用去三两,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江河一把将老陈婆子扒拉开,“边拉去,回头我给你整两桶油回来让你对瓶吹!”
江河说着,麻溜地往里下葱姜干辣椒还有大料。
“啊哟,啊哟,放这些呀,还过不过啦!”老陈婆子的心都突突了。
江河不理她,整小半碗大酱倒锅里一炒,顿时酱香扑鼻。
该说不说,老陈婆子下的大酱那真是一绝啊,色泽金黄,酱香扑鼻。
都说农村大酱好吃,那也要看谁下的酱,勤快点的,勤打沫子,还要保护好别进雨水,只有勤快人下出来的酱才醇香。
要是懒婆子,下出来的大酱有股子浓浓的臭脚丫子味儿不说,万一进了雨水苍蝇啥的,里头会生蛆,大酱上爬出一道道蛆印子来。
但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还真就有人乐意吃这种带蛆芽,有臭脚丫子味儿的大酱,越臭越喜欢,而且里头还有蛆,一咬嘎崩儿脆直爆浆。
酱炒香之后,少加水,顿时形成了红亮的酱汤,这时候再把圆的溜的母抱子蛤什蟆放到汤里,然后再锛几个土豆放里头。
这个锛字用得好,一整个土豆拿在手上,菜刀向下一剁深入土豆,然后菜刀再一掰,一声脆响,麻将块大小的土豆半切半掰地掉到了锅里头。
据说这样掰出来的土豆比直接切出来的要好吃,少了刀锈味儿之类的。
再扔里一把粉条子,粉条子是大兴安岭的土豆粉。
粉条子这东西也怪,南方人认为红薯粉耐煮好吃,但是到了东北这边,只认土豆粉条,认为土豆粉条才能炖得住。
然后,大家一起愉快地吃木薯粉并交口称赞。
该放的都放好,再把锅盖一扣,小火慢炖二十分钟就齐活儿。
至于说那些又瘦又小的公狗子(公蛤蟆),也就小孩子不嫌弃,用灶坑烧着吃,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剁吧剁吧喂鸭子了。
咱就说这吃蛤蟆,大兴安岭这边吃的少,但是也有人吃,一般都是春天刚开化,蛤蟆刚出窝,虫子还没起的时候才吃。
这个时候的蛤蟆冬眠了一冬天,肚子除了籽和油别的啥也没有,吃的就是个干净。
夏秋两季,蛤蟆倒是肥,但是埋汰,一肚子虫子,而且这玩意儿吃东西贼狠,肚皮都能撑得半透明,隔着肚皮都隐约看到肚子里的虫子,一般人还真吃不下去。
冬天,谁特么好人冬天吃蛤蟆呀,冬天凿冰捞蛤蟆那个罪一般人遭不住啊。
为了一口又费油还不好吃的蛤蟆,不值那个呀,也就江海这种皮小子,才会带着玩心去捞蛤蟆,然后回家必挨揍。
其它时候掉河水,沟塘子里,还有爬上来获救的可能。
这腊月天里,白天都特么零下四十来度,掉水里立马冻僵,掉到冰窟窿底下被冲走,你就是有千军万马,照样救不上来,死亡率百分百。
没办法,大兴安岭的冬天,就是这么霸道。
蛤蟆出锅,又油又亮,特别是那粉条子上,还冒着细细的油泡,香气扑鼻,看着就好吃。
盛到了一个小盆里头,江河端着往屋里走,一边叫道:“吃饭啦!”
“我,我去捡碗!”
苗小蕊说着,低着头快步往外走,走到门口,一脑袋拱进了江河的怀里。
江河惊呼了一声,赶紧托住了装蛤蟆的小盆,另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苗小芯的腰。
小姑娘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抱紧了江河。
江河的两根手指探到了棉袄里头,隔着线衣触碰到了纤细的腰身。
啧啧啧……
小姑娘,又软又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