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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这一枪下去,野猪的胸膛一个洞,后背处的脊骨炸碎,前冲一顿,二百多斤,又骚又臭的大野猪,咣当一下子就砸到了江河的身上。
而且江河这一枪是从两肺中间穿过去了,打断了骨头却没伤了内脏。
这猪没死,只是瘫了,脑袋还能动,嗷嗷地叫着扭着头,湿润的猪拱嘴儿不停地在江河的脸上嘴上蹭着。
江河都绝望了。
草你个血妈啊,老子被猪亲嘴儿了,我特么脏了啊。
江河想推开这头猪,可是这猪死沉死沉的,冬天穿的多,本来就笨,一半会的推不开,只感觉又湿又热的猪血,浸透了棉袄,给他洗了个澡。
“春雨,春雨,你死哪去啊!”
江河按着猪嘴大叫,结果又被猪亲了好几下嘴儿,好歹是个母的。
终于,这头母猪被拖开了。
江河整个人都快被猪血浸透了,再看这满地的鲜血,还有两头被别断了腿儿的野猪,被小红追咬着,死死地拖住。
“哥哥,你死了没?”
春雨看着血人一样的江河,吓得脸都白了。
江河阴沉着脸,用力地一抹嘴,重新上弹,箭步上前,顶着一头伤猪的脑袋梆地一枪。
“哥哥,你没死啊!”
江河也不出声,又重新装弹,再补一枪。
伤的都死了,活的都逃了,再一瞅,方圆百米之内,足足六头野猪。
满满的收获,江河却一点都不开心,老子被猪亲了啊。
“哥哥,我看着你跟母猪亲嘴儿了!”
江河气得掐住了春雨的脖子:“那我就杀人灭口!”
“你别闹!赶紧收拾,一会臭膛子了!”
春雨的胳膊一甩,江河就被甩了个跟头。
开膛放血摘灯笼挂,简单处理之后,江河赶紧和春雨拖着两头猪往回走,再不走可就真回不去了。
不是受伤,而是江河的身上被猪血浸透了。
这个季节穿湿衣服,就是在找死,必须得让自己热起来,赶紧回家换衣服。
江河拽着一头一百多斤的猪,一路小跑,到家的时候头顶冒着热气,可是浸透了猪血的棉袄已经冻得像盔甲一样梆儿梆硬了。
血人一样的江河一进院,王淑琴吓得妈呀一声跳了起来,赶紧给找衣服煮姜汤。
江河哆嗦着赶紧换棉袄,又喝了两碗姜汤,这才算暖和过来。
接着就是全家齐上阵,左邻右舍,还有一些相熟人家的老娘们儿全都过来帮忙了,热热闹闹的像过年了一样。
大家早就习惯了这种集体劳作,平时有点啥事大家都来帮忙,忙完就都回家了。
今天不一样,收拾出来一千多斤的好肉,哪还能让人家空手回去啊。
好肉得卖钱,谁都舍不得,但是猪头脊骨啥的,拿回去炖酸菜那也是油水啊。
老娘们儿也舍不得吃,都是烀好了,托人给山上干活倒套子的老爷们儿送去。
谁挣钱,谁养家,可谁来,这年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江河也懂事,挑了一头好猪,给队长家送去了,让他帮忙,给村干部们分一分。
拿了江河的好处,自然睁只眼闭只眼,什么举报啥的,到他们这就烟消云散了。
要是放前几年,你就是逮了只耗子,那也是集体了。
现在这不改开了嘛,听说南方还有分地的,闹得人心惶惶的,谁知道往后啥样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大早上,一大家子帮着江河,用爬犁把野猪肉拖到了林场。
东北人本就热情大方的,哪怕不认识的人,有事了搭把手,那也再正常不过了。
江河也不小气,但凡伸手帮忙的,一家分了一盒大前门,众人直呼小伙儿敞亮。
到了镇上,之前拿了烟的闲人,索性帮着江河一直拽到了刘二那个收破烂的站点,又落了一盒大前门。
春雨把冻得梆硬的猪肉柈子往下卸,江河进屋去找刘二过称。
开门进屋往里头一瞅,哟喝,大哥搂着大嫂睡觉呢,不过旁边咋还有个人呢?还是个男的。
再看大嫂,柔顺的长发,柔润雪白的肩膀头子,被角隐约看到雪白的胯骨轴子……
江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还泛酸,刘二你个王八犊子,这特么还是亲两口子吗,拐着我大嫂也玩得这么花吗?
炕上的人醒了,一起抬头,瓜子小脸又白又润,看到江河时脸一下红了,羞意上涌。
靠,这不是昨天刚刚相过亲的张巧研嘛。
江河顿时放心了,这就没毛病了。
刘二本来吓了一跳,一看是江河啊哟了一声,然后把张巧研拉了起来,“兄弟,来得正好,一起啊!”
江河差点像一条发了情的公狗一样蹦上去。
这辈子,我是好人,我有小玉姐!
我现在嘴被母猪亲了,可是别的地方还干净呢,非我小玉姐不可。
江河转身就走,“大哥,啊,刘哥,一千多斤的野猪肉呢,你要不要?”
“我去,这么多吗,要,要,我好想要!”
刘二光着膀子冲了出来,出门就滋嘎儿一声冻得缩了回去,然后全身披挂地冲了出来。
张巧研低着头红着脸,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美眸流转,千娇百媚地看了江河一眼。
江河上辈子,但凡洗浴足疗啥的少点,还真熬不住这眼神儿。
刘二根本没功夫搭理女人了,人都颤了,一千一百三十二斤。
这可都是净肉净排加四条腿儿,5毛钱一斤那还多少钱呢。
再说了,刘二还欠江河一百多没给呢。
一时半会的,上哪整这么多钱去啊。
这时,一只手搭到了江河的肩膀上,流里流气地说:“诶呀,凑个整儿,算一千斤得了,你特么挣多少是多啊!”
江河当时就不乐意了,干啥呀,抹零凑整也没么抹的。
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一脸横肉,流里流气的,标准的厂混子模样。
江河记得这个人,上辈子自己刚跟刘二瞎混的时候,还极力讨好他来着,就为了能混个嫩抄的张巧研。
人家是贮木场吴场长家的大儿子,叫吴利军,标准的林业局二代。
好像就是开春的时候吧,在贮木场嘚逼呵呵地指这个骂那个,出苦大力归楞的临时工不给上炮儿(给好处),就不安排人家上工。
然后,在他路过楞垛的时候,一个归楞的小组,原木脱肩,当场就把他砸得就剩下两条腿儿。
所以,你一个将死之人,跟老子装你妈了个批啊。
江河刚要刺儿吴利军两句,吴利军就笑嬉的说:“哥们儿,保你不吃亏,刚才那姑娘你就说俊不俊吧,回头就让你干两下子,我跟你说,那姑娘,那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