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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见外屋门口不知道被谁给带了块儿绣团儿,便使唤了面生丫鬟去捡起来扔了。
面生丫鬟维诺应了,便跑出去帮忙,挽晴便站在门口守着“轻凡”。
而那长了一张饼脸的黑皮肤面生丫鬟捡了绣团儿出去扔之后,就再没回闺房。而是直奔管家附近,领了个到门口帮忙挂红绸的活儿,直接走出了避寒庄门。
大家忙里忙外,在大花轿临门时,炮仗放的乒乓响,旋即避寒庄虚掩了大门,待王府来人送进了红包,门才敞开。花轿停放在门口,轿门朝外,吴嬷嬷燃着红烛,持着镜子,到轿边拿镜子朝轿内照了照,驱散了隐匿轿中的野鬼。
搜轿之后,吴嬷嬷又火急火燎的赶回去。站在门外伺候着往来事宜的肿面轻凡,看着吴嬷嬷跑进去,知道她要代替母亲给新娘子喂上轿饭。
随即便看到王府喜娘三次催妆请新娘子上轿。
过了许久,新娘子始出来,贺兰义在门口见轻凡走出,才接近了,以兄长之名,抱着新娘子上了轿子。新娘子上轿之后,稳稳地坐了再不动弹,寓意生活平稳。随后轿子内方熄了火熜,轿子后挂了席子。
之后是起轿,管家张十一放了炮仗,吴嬷嬷用茶叶米粒撒了轿顶,贺兰义送轿随行。
轻凡看着轿子平平稳稳的离开了避寒庄,才放下心来。她借着众人不注意,便偷偷隐退,离开了避寒庄正门。
另一边,贺兰义中途接了火种回避寒庄。
喜轿继续前行。
到了王府,由盛装幼女接了新娘子出轿,跨了红漆的马鞍,步上了红毯。喜娘扶了新娘子站在喜堂右侧,朱胤嗔被捧花烛的小男孩带到了堂上,站在新娘子左侧。
他脸上挂着的笑容丝毫无伪,他扭头看了看“轻凡”,喜悦已经冲昏了他的头。
主香者喊跪喊拜,朱胤嗔笃定着期许未来的心思,跟新娘子三跪九叩六升拜。朱胤嗔自己摆的堂面,皇上不来,他便空了位置给皇父,请了乔婶婶为贺母入座长席受拜。
太子给足了八弟面子,在拜堂前赶到,拜堂后才离开。众多王爷来的极多,承着太子的面子纷纷来贺喜。
新郎新娘子入洞房后,众人便一边等着晚上的贺郎酒,一边互相借了机会联络感情。
朱胤嗔和新娘子由两个小男孩捧龙凤花烛引路,朱胤嗔执着彩球绸缎,引着新娘子前行。他们踩着5个小麻袋前行,喜娘和管家嬷嬷不断地把后面的麻袋放于前面,不断地轮番给新郎新娘踩,意为传宗接代。
进了被装饰的红彤彤喜气洋洋的洞房,两人按照男左女右的方位坐床,夏嬷嬷笑呵呵的朝朱胤嗔行了礼,在朱胤嗔点头后,端起秤杆儿,微微叩了一下新娘子的头部,随后,才挑去了新娘子的盖头篷,意为称心如意和请方巾。
当盖头被掀开时,朱胤嗔始终扭着头看着“轻凡”,笑容让他俊美的脸变得更加耀眼。他眼底盈满的幸福,使他看起来好像变了个人,曾经尽管微笑却骄傲疏离的脸,变得亲切而让人看了便想跟着扬起微笑。
当朱胤嗔看到了一张尽管妆容细致高贵,却陌生的脸,面上的神色,在怔愣之后,才突然转变。
他震怒!
他无法相信!
他霍地站起身,杀人的目光瞪着面无表情的盛装女子。他牙齿咬得咯咯响,曾经的笑脸烟消云散,此刻目眦欲裂的模样,让人居然想不起来他笑起来是怎样模样。
夏嬷嬷吓得手里的称掉在了地上,身子颤了颤,被身后的丫鬟扶住。樱桃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床上的人居然不是小姐,眼睛一翻,便吓得晕了过去。
一时间新房里人仰马翻,内院执事手忙脚乱的将人(看不见那几个字),以免了这信息传出去会跌尽了朱胤嗔的脸面。
朱胤嗔自始至终却什么也没说,他双眼通红,面色铁青,拳头攥得紧紧,直到鲜血顺着指尖穿破的手心滴在他红色的喜靴子两侧,他才用尽力气松开了手指。
他闭上眼睛,嘴唇紧闭,身子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变成了石像。
夏嬷嬷看着朱胤嗔的样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心里已经将那个狠心的女子从头到尾诅咒了个遍。她强忍着悲怮,颤巍巍的开口道:“王爷,您收收气儿,外面还有客人……”
朱胤嗔扭头朝向夏嬷嬷,眼睛慢慢睁开,开口刚要说话,却是一口血吐在了地上。他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血,胸口的疼和心里的痛苦,磨得他只想要发狂。
轻凡!轻凡!
夏嬷嬷看着朱胤嗔吐出的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唇儿咬破了。朱胤嗔自小就是她带大的,看着长大的孩子啊,那就是他的儿子一般。如今看着朱胤嗔咳血,那可都是心头血,咳了心头血,那是要减寿的啊……她捂住嘴,怕自己失控。
朱胤嗔抹了下嘴唇,鲜血融进红色的喜袍里,分不清血色。这一抹抹的红,仿佛就是对他的讽刺。
想起筹办这桩婚礼时,他所有的心思,他一时一秒对幸福的期待,对轻凡的爱……
此刻,所有的希望,都狠狠的冲砸向他,野蛮的掠夺了他心底所有美好的东西。他朝着夏嬷嬷勉强维持了一个笑容,笑的却比哭还要丑。
夏嬷嬷忍着情绪,朝着朱胤嗔点了点头。
朱胤嗔指着那个假扮贺轻凡的女人道:“脱掉喜袍,放她走。”他声音沙哑,牙齿上还挂着血浆。
朱胤嗔身边的大丫鬟,咬着嘴唇递过去一杯清水,朱胤嗔接过来漱了口,和血咽了下去。他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剩下的夏嬷嬷处理吧。”说罢,他便迈着步子走了出去,拐过弯路,他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他在体内不断运气,苍白的脸上,才逐渐起了人色。
走到堂前时,他是意气风发的,看不出一丝落寞仇恨的痕迹。
在各种祝贺声中,他不断的敬酒还酒,笑声阵阵。没有人心疼他,没有人明白他明明愤怒痛苦却只能用最耀眼的笑容待客时,心里的滋味。
轻凡离开避寒庄后,直奔人牙子市场,找到了之前联络好的人牙子,便快速上了马车。看了眼马车内简陋的样子,她随便坐在了一个小男孩儿身边,人牙子也没表现出对轻凡的特别,坐上马车后便垂了马车帘,让马车出了门。
这时候,王府的喜轿还在路上……
待轿子出城许久了,才有马车追上来,按照之前的法子,轻凡藏在了马车隔板下,搜车的人到底没有搜出来,轻凡就这样成了漏网的鱼,逃了出去。
马车一路先奔北方,中转后才会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