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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保护》
文/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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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孟南枝小时候住在下溪山一个破破烂烂的道观里。
道观不大,藏匿于深山老林里,因早前无主而墙壁漏风、屋顶漏雨,环境可以说是相当艰苦了。
好在师父对她很好,师兄学武期间也很照顾她,南枝虽然是孤儿,但日子过得还不错。
师父是退隐山林的武术大家,自从住进道观后就时常手不离经书、老神在在打坐,时不时还会在五更天时把南枝从被窝里提溜出来上早课。
她自小在师父和师兄的耳目渲染之下舞刀弄枪,练拳打太极更是不在话下。更别提十二岁以后常拿市级、省级、国家级武术比赛、锦标赛的太极拳太极剑双项全能冠军。
而十二岁以前嘛,她还是个每周苦唧唧走二十多公里山路去很远之外的岷江读书的小女娃一个。
下溪山周围有很多很多大山,要数最出名的就是中国四大道教、五大仙山之一的青城山。
随着道家文化旅游的兴起,青城山游客越来越多,其中因山势复杂而越走越偏,从而迷了路的游客也不在少数。
起码那时候徒步上学的南枝,就在下溪山附近捡到过不少迷路的游客。
为此,下溪山附近的乡镇南枝小小年纪已经走过不少趟了,唯一一个比较远的羊山镇,南枝也送‘捡到’的少年过去过。
那个少年,暂且不能说是游客,也不能说是‘捡到’,确切一点可以说他是被绑架过来的受害者,而她救了他。
那天是周六,十岁的南枝从学校回下溪山道观,中途要经过一片深山老林,里面有一条羊肠小道。
她刚爬上山坡,一抬头竟然看见一股股青烟从远处的山里冒了出来。
这荒山野岭的,起火了?
担心大火焚山,南枝没多想,书包藏在树枝上,裤脚一扎,小小身体蹿进山林里消失不见。
等她再冒头是在一条荒废已久的土路边,听到几个外地口音的男人在说话。
那话里都是撕票、多敲一笔、偷渡等等,字眼一冒出来,南枝就知道这伙人不是什么迷路的游客。
她穿着灰扑扑的袍子,头顶手编叶帽,完美隐藏在路下方的低矮丛林里,只露出两只亮汪汪的眼睛。
刚一看出去,就对上一双压低着眉梢,漂亮冷漠的精致黑眸。
南枝呆了呆??好乖好乖的大哥哥哦。
但他却有些狼狈,一身南枝从来没见过的衬衣和马甲皱巴巴的,裹着长腿的黑西裤也沾上不少黄灰,皮鞋也是灰扑扑的。
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着,正坐靠在土路里侧的山体歇息。
他旁边有个短头发、一口龅牙的中年女人,正一脸猥琐地伸手要摸他的脸颊。
少年眉眼中露出一丝厌恶和狠戾,刚扭开头,中年女人就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拧了回来,恶狠狠磨牙:“清高?到缅甸之前看老娘不办了你!”
“臭婆娘,你少给老子动歪心思!”旁边胡子满腮的大块头警告道,“赶紧滚回来吃完了上路!”
皮婆呸了声,恋恋不舍地放开少年走到路边,拉开面包车车门,一屁股在车厢边坐下,看了一圈。
“老二呢?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人回她的话,大块头从火堆里扒出来两个烤熟的馒头,丢给她一个,另一个丢到不远处的少年身上,也不管他够不够得着。
少年冷漠地瞧着丢在身上的糊馒头,而后缓慢抬起眼眸往刚刚看过的地方看去,然而那里只有一片低矮的草丛,并没有那双亮汪汪的眼睛。
他闭了闭眼,仰起头往后靠着,自嘲地扯唇。在感受不到饥饿之后,他又患上妄想症了,就在这短短十多天里。
过了十几分钟,大块头吃饱,弄灭火堆还不见另外那人回来,不耐烦地起身去树林里找人。
“老二!”
“妈的死哪里去了?”
“老二??”
喊声越来越远,皮婆两三嘴啃完烤馒头,眼珠一转,咧开嘴一笑,站起来往少年方向走去。
原本仰着头的少年猛地睁眼,冷冷注视着眼前的丑陋女人。
皮婆脚步硬生生一顿,居高临下打量起来,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又如何?清冷高贵的名门少爷又如何?还不是落魄到她手里。
这一路上都有老大和老二盯着叫她没能得手,这会儿倒是给她机会了。
她皮婆做了半生皮条生意,可还从没弄过这种精致少爷……想着呼吸急促起来,粗鲁地脱了衣服。
深玫色廉价内衣露出来,瞬间激起少年生理、心理双重恶心,头一歪就要呕吐,视线却忽然对上悄无声息出现在皮婆身后,双手握着木棍的女孩。
她个子明明那么小,却好像什么都不怕。锐利清亮的眼眸看他一眼又转回到女人身上,双腿一跨扎起马步,整个身体往下压,像是蓄势待发的小兽一般。
少年干涸的心脏忽然“咚”了一声,久违地跳动起来。
他收回视线,绑在一起的双手使劲掐住手心,迟缓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强迫自己抬起眼睫,直视眼前的恶心女人。
那眼汪汪的可怜样儿刺激得皮婆内心瞬间就沸腾了,嘴里喊着“乖乖”,急不可耐地弯腰去扯裤子。
也就是这一弓腰,一根实心木棍敲上她的后脑勺,大脑猛地一嗡,不等她反应,又一木棍敲下来,皮婆眼睛一闭就歪倒了过去,连是什么打的她都不知道。
两棍得手,南枝快速后退收起木棍,先给少年解了绑住他双脚的绳子,而后拿着绳子把地上的女人双手绑死,又抓起女人脱在地上的衣服胡乱塞进女人嘴里,随即一把拉起少年就往山里另外一个方向逃窜而去。
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的馒头南枝也一把抓在手里,拉着他快速逃亡。
即便少年已经走不动了,南枝还是一个劲地拉他跑。
她力气那么小,可打不倒那两个大男人。
她只是滚了个大石头把第一个进去树林里蹲在半坡边方便的男人给冲下山坡,第二个大块头男人下去找自然就花费了点时间,而她就是趁着这点时间跑回来救人的。
书上说的??调虎离山之计嘛。
眼看着已经翻过一座山,少年实在跑不动了,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南枝也有点喘气,她快速爬上一棵高树,站在树桠往四周眺望,没看见任何动静,这才下树。
少年双手还绑着绳子,他艰难地从地面上挪坐起来,仰头靠着树干,胸膛微微起伏,却早已不见刚刚的狼狈。
他身上的气质南枝形容不来,反正就是跟她这种整天在山里蹿的野猴子不一样,非要具体说就是好看,好看极了。
南枝赶忙过去,绳子一拉起来,她才看见他的双腕早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干涸的血迹和刚刚摩擦出来的血迹一起沾在绳子上。
南枝一怔,而后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心肝抽疼。
她忙抬头去看少年,可他好像没有知觉,感受不到疼一般,漆黑的眼眸和她看过去的目光撞上。
正午的阳光从树叶间隙洒下,光影星星般落在他的头顶上。
树叶晃动,星星也跟着跳跃,一闪一闪的。
南枝一时看不清他的脸了,心想他肯定痛死了,她赶忙寻找绳子上的死结。
“解不,开的。”耳边传来一道低哑的嗓音。
他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水也很久没喝过了,嗓子早已经干哑到不知疼痛。
然而话没落下三秒,死扣就被南枝解开了。
师父有教过很多活死扣的解法,这对于从小就练习的南枝不成问题。
“……”少年却是长长久久地沉默了。
双手被往后绑得太久,解开后他缓慢地往前收回,骨骼微微作响,即使再疼他也面无表情。
南枝懊恼地看着,想起他的脚也被绑过,赶忙凑过去,掀起裤脚看了看。
还好还好,绳子是绑在裤子外面,里面还有一层袜子,没有直接接触皮肤,就没有受伤。
他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视线上滑,看见了她耳后一片花瓣样的红色胎记。
不大,就拇指盖般的大小,很漂亮。
南枝回到他身边坐着,想起那个掉下来的馒头,她赶紧拿出来递给他。
少年清冷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一身青灰色衣袍,脚踩黑色布鞋,扎着高高的丸子头,丸子中间罕见地插了根小小的木簪子,手里捧着个馒头,笑容甜美。
那时候,他的脑电波忽然就混乱了,不知道这又是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不然,怎么会有一个漂亮的小道姑从深山老林里冒出来,还救了他呢?
直到一只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再次把馒头递给他。
他厌恶地瞥了眼那个馒头,绷直了唇角,吐出一个字:“脏。”
南枝拿回来翻来覆去看了眼,又递给他,一时忘记普通话,说的是方言:“烤过嘞,不脏。”
见他不接,南枝反应回来,说起普通话:“上面那点灰是火灰,可以吃的!”
怕他不信,她拍拍胸膛保证:“我也一直这么吃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少年沉默良久,接过馒头。
但他没吃。
南枝不解,也没有多问,爬了那么久的山,正是口渴得慌。
她有个老式水壶,徒步上学时一直都是装满水随身斜挎着的,从身后扯回水壶,拧开壶口畅快地喝了一口,见少年目光转过来,南枝擦了擦壶口递过去。
他倒是不嫌弃,唇没有碰到壶口,仰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虽然捏着水壶的手有点抖,但也喝了她大半壶。
水喝完,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两人继续行走在大山里。
少年不说话,只是在她身后默默跟着。
半路,南枝见他终于肯吃那个馒头了,又见他噎得慌,赶忙把自己的水再次分享给他。
他们爬过一座又一座大山,到达一个在半山腰的乡镇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太阳斜斜挂在西边。
南枝讲着一口方言问路,知道这是羊山镇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师兄说过,羊山镇一直往西走就能回到下溪山。
她把少年带到一个小卖部,朝着里面甜甜喊了几声“??”哄来了一个可以打电话的机会。
南枝赶紧扯着他的手站在电话面前,开心地催促道:“你快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吧!”
少年垂首看一眼她握着他胳膊的手,而后抬眸看她,神色莫辩。
南枝笑起来:“我也要回家了,拜拜了哦。”
她挥了挥手,转身就往西边大路跑去,像是要去追太阳。
“你叫,什么名字?”他紧跟了两步。
南枝边跑边转身,灿烂的笑容比西阳更甚,一时又忘记说普通话了,声音清脆:“我叫meimei~”
“嗡……嗡……”
一阵阵手机的震动声从枕头下传来。
孟南枝从十四年前的模糊旧梦中惊醒,摸出手机,是潘二少的,她立马接起:“少爷。”
话筒那头的声音风流带笑:“还睡着呢?”
孟南枝直接问:“少爷,您是要出去吗?”
“已经出来了。”
孟南枝:“……”
看了眼时间,下午六点四十。
真猛啊这大少爷,昨晚在Party上疯狂了一夜没睡,上午又去港口冲浪,直到两点才回来,说是休息了不出去了,结果又跑出去了。
“贺家京港国际大酒店,带身衣服过来。”
她揉了揉发胀的脑门:“您一个人?”
对面嗤笑:“不然呢?”
孟南枝立马翻身下床:“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对了,给你准备了一点惊喜。”
“……?”
电话挂断,孟南枝打开房间门出去,潘公馆这时还很安静,潘老先生和潘大少爷都还没回来。
家里阿姨见她出来,笑着招呼了一下她,提了两个纸袋过来,指了指其中一个,说是二少爷特意吩咐让她换上了过去。
孟南枝谢过她,提着回了房间。先打开林阿姨说的那个纸袋,里面是一套黑色女士西装和一双七厘米高的黑色细高跟,这就是惊喜?
她无语,拿起换上。
和一般的保镖制服、西服都不太一样,这套女士西装是单扣的,领口太低,胸前凉嗖嗖的她实在不习惯,干脆在里面加了件白色衬衣,而后把一头长发利落地盘在脑后,化了个妆,穿上细高跟。
全部弄完,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赶紧提起另外的纸袋出门。
公馆的商务车已经在大门前面等着了,孟南枝上车,司机宋叔也是一脸疲倦,两个黑黑的眼袋挂在眼睛下面。
两人相视苦笑,宋叔揉了一把脸,启动车子。
半个小时后,到达京港国际大酒店。
车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阵雨,大地被淋得湿漉漉的,孟南枝抽出车里的黑伞,撑着下车。
雨里带着风,京港大酒店年前换了主,从许家换成如今港区赫赫有名的贺家。
为明日的重新开业,今天贺家举办了一场酒会。
从已经停到酒店广场周边的,到酒店泊车廊里停满的豪车来看,这场酒会来人必定会很多,像潘二少那样爱凑热闹的公子哥当然不会错过。
雨越来越大,地面溅起水花,孟南枝脚踩着高跟鞋,迈开步子,利落穿过雨幕到达酒店大堂。
肩膀上落了些雨,她随手拍了拍,将伞收在伞架上,到前台酒会举办处认证完信息,拿了酒会的门外等候?。
像她们这些私人保镖或者是助理,当然是没有进入酒会资格了,只有外门外等候的份。
大堂是九十年代的金碧辉煌,千盏琉璃灯照着一匹气势如虹的青铜雕塑骏马,地板光滑明亮。
酒会已经开始了,这里几乎没有一个人影。
孟南枝大步往电梯间走去,身后的大厅里响起几道错乱的脚步声,似乎是贵客晚来,酒店侍者要上前但被拦了下来,随之留在她身后的就是沉稳的脚步了。
她把耳麦塞上耳朵,连通后直接问:“少爷,您在哪个楼层?”
她说的是普通话。
身后有人睇来一眼。
孟南枝察觉到身后的视线了,但视线里没有恶意,她也就没理会。听见耳麦里吊儿郎当的回话,她蹙了蹙眉,“您只要不诓我,我想我应该是知道您在哪里了。”
到达电梯间,七八座电梯都在上层,只有一座在中间楼层,她走过去按下按钮,而后笔直地站在门口等待着。
“那你猜猜看我在哪?”耳麦里的声音顽劣带笑,掺杂了一丝别的声响。
孟南枝:“……我知道您在哪了。”
“真没意思……”耳麦那头啧了声,而后连接中断,她才听到身后那几道沉稳的脚步在她右侧停下。
孟南枝余光瞥过,一道挺拔的黑色身影,后面还跟着几道健壮身影形成一个保护圈,把前面那人半包围式地围在中间。
她飞快收回视线,不再乱看,只盯着眼前的数字匀速往下降。
如果京港大酒店的格局还没变,那么旁边那道电梯应该是酒店董事或者是股东的专用电梯。
片刻,电梯门打开,孟南枝进轿厢,转过身按下楼层按钮,随着直起的身体往外看去一眼,而后微微一怔。
站在电梯前的男人很高,身型颀长,站姿挺拔,单手抄在西裤裤袋里,笔挺的身姿透露出名门世家教养出来的矜贵气质。
一身剪裁修身的手工高定西装,走线细腻,面料考究,袖口佩戴了一颗黑贝母镶边袖扣,沉稳之力体现得毫不费力。
他没佩戴领带,挺括洁白的质感衬衣领子内是一条V领英伦风复古水墨蓝丝巾。
丝巾的搭配颇有种欧美老派绅士的风雅,带来一丝倜傥的随意,两种矛盾的品味出现在他身上,是那么的和谐融洽。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眼镜,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
纵使他的目光并无他意,甚至可以说是平淡的、随意的。但镜片带来的冰冷刺感还是让孟南枝呼吸顿了一下,紧接着是他身上那道深不可测的,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也随着他的目光迎面袭来。
孟南枝整个顿住,好在下一秒轿厢门彻底合上,阻挡了这道强大气场的压迫,她才缓慢松了口气。
他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了,孟南枝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脸,但想来拥有这种高雅品味、气质卓绝的男人,容貌自然是不会差的。
她做过不少少爷公子家的保镖工作,至今为止要说最帅的就是现在这任雇主潘少帆潘二公子了,也是最有钱的一任雇主。
潘家是做航运的,从百年前就开始征战大洋,几代人累积下来万贯家财,是港城说得上名号的航运大亨。
潘二公子虽是潘老先生前几年才从内地认回来的私生子,可到底也是亲儿子,不说其他,光是保镖工作,底薪加奖金(5+5)每月十万,十万啊!
孟南枝是被潘老先生请来的,在面对巨额薪水的诱惑下,她不顾师兄的劝阻,三个月速学粤语,横跨大陆,来到陌生的港城,给这个纨绔二代做保镖。
过程嘛,虽然艰难了点,但现在潘二公子除了爱玩一点之外已经不怎么为难她了。
电梯到达楼层,孟南枝走了出去,门口站得笔直的侍者瞥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孟南枝也不问,只是快速看一眼方向,而后转身往一处走廊走去。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踩出有力而又有节奏的哒哒声,背脊挺直,提在手里的纸袋随着走动微微晃动。
另一道电梯打开,保镖和助理拥簇着一个挺拔的男人走出来。
等在门口的酒会侍者扬起笑脸,赶忙上前迎接。
然而男人的脚步却是顿了顿,而后侧过脸,深邃的目光却放在那道与他们走向不一样的,身姿笔挺的纤细背影上。
孟南枝刚出走廊,一道尖利的声音传来:“潘少帆!”
她就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
果然,在西侧门休息区的包座里看见吊儿郎当坐着的潘二公子。
孟南枝快速上前,朝着对面已经被气得俏脸通红的大小姐点头示意:“何小姐。”
而后这才转身看向自家雇主。
他穿着一袭酒红色高定衬衣,扣子只扣了中间三颗,领口大咧咧开着,黑西裤裹着的长腿翘着二郎腿。
潇洒的狼尾发型衬得他一股子混不吝的痞帅,悠哉地抽着雪茄,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对面的女人。
这两人是有婚约的,何家大小姐很早就想退婚了,奈何潘二公子顽劣,一直在拐弯抹角。
孟南枝提着纸袋,安静地站到潘二公子身边的沙发旁。
对面的何大小姐继续连哄带骗,要潘二公子自己跟潘老先生提不想结婚,而后让潘家主动退婚……
然而潘二公子只是笑眯眯地听她说完,夹着雪茄的手指指了指她的红唇,笑言:“大小姐,唇膏花了。”
何大小姐惊恐地捂住嘴巴,赶忙从包里拿出口红,急急忙忙补了口红,而后才反应自己又被忽悠了,一气之下猛地站起来,口红摔在面前的桌台上,指着他大怒:“潘少帆!”
她是怒了,孟南枝却不得不飞快伸手,一把抓住摔飞起来的口红管。
口红是ChristianLouboutin的,圆锥尖利的管底距离来人的锋利喉结,只有三四厘米之差。
好险!
孟南枝刚松了一口气,然而却在看清那抹藏在洁白衬衣领内的复古水墨蓝丝巾时,又一时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