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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笙做事挺麻溜的,没多久就为乔父办理了出院手续。很快医护就来到病房,直接拔下乔父身上的医疗设备。
乔母阻止医护人员的动作,她哭哭啼啼道:“他全身疼,你们取了镇痛泵还让他怎么活啊?”
医护人员依稀听闻过他们家的一堆烂事,所以言语间难免流露出行侠仗义的埋怨:“你生病住院,不指望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照顾你。却指望养女给你敬孝。关键是你从来没有扶养过这个养女,你们道德绑架人家,是不是有些太没良心了?”
乔父羞愧得无地自容。
乔母暗暗垂泪。
镇痛泵拔了没多久,乔父身上的痛感就开始加剧。很快,他从小声的呻吟就变成杀猪般的狼嚎。“啊,疼啊。好疼啊。”
“医生,我不出院,赶紧给我上镇痛泵。”
念笙就站在门口,抱着双臂冷眼看着乔父。
乔母急得不知所措,她只能向念笙求助:“念笙,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帮帮他。”
念笙道:“我帮的还不够多吗?”
“肾都给他女儿了。怎么,你还让我损失钱吗?”
乔母自知理亏,羞愧道:“你放心,绝不让你再亏钱。这钱我想办法出,你只要能让他继续住在医院里就行。”
念笙瞥了眼乔母的双腿,提醒她:“他有你这个前妻为他撑着,倒是过得十分滋润。可你想过没有,总有一天你也会跟他一样彻底瘫痪在床,到时候你又怎么办?”
“我不是还有你吗。你可是我的女儿,我也扶养过你的。你有义务赡养我的。”乔母说这话时,理直气壮。
念笙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怎么有脸说?”
乔母低着头不说话。
念笙直接打破她心里的美好幻想:“我不会待在帝都很长时间了。”
乔母面色一颤:“什么意思?”
“很快我就要移民国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回来。”
乔母眼底露出一抹惊慌:“你这是要遗弃我……”
念笙嗤笑:“那你就去告我吧。我一定会在法庭上,告诉法官你以前是怎么虐待我的。”
乔母脸色发白。
“念笙,你变了。”
念笙道:“变得不那么好欺负了,对吧?”
乔母的表情显然证实了念笙心里的揣测。
念笙也不想跟她啰嗦,径直命令乔父:“出院手续已经办妥了。起来回家吧。”
乔父疼得撕心裂肺,却还是挣扎着坐起来。
他向乔母求助:“老婆,扶我下床。”
乔母推着轮椅过去,乔父便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然后两个老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往前蠕动。
念笙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望着他们,嘴角漾出笑容。
也许是在乔父心里,时间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然而现实中他才离开床一米远。
最后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跟念笙求饶:“念笙,你这样折磨我,不如让我死痛快点。”
念笙白他一眼,语气发狠:“你到死都不忘算计我?哼,我让你死的痛快,然后你就唆使你女儿告我谋杀罪?”
乔父被拆穿了心事,难为情的低下头。
念笙道:“我不会让你死的,相反我会吊着你的命,让你每天都生不如死。”
乔父身体痛,心里绝望。他狼狈得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你就行行好,原谅我的过错。你让我体面点……”
念笙冷漠的望着他,然后丢给他一个手机:“那就让你的宝贝女儿来给你体面吧。”
乔父颤抖着双手,拨通了乔馨的电话。
乔馨接通电话,乔父老泪纵横:“馨儿,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爸爸?”
乔馨忽略乔父语气的悲恸无助,她更会使用苦肉计道:“爸爸,对不起,女儿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澜城心情不好,我得照顾他。你就好好的照顾自己,我让念笙过来照顾你的。”
然后不等乔父再多说一句,乔馨就果断的挂断电话。
乔父望着电话,眼底说不出的落寞。
念笙只会落井下石:“你在她面前卖惨也没用。你女儿这种人,极度自私自利,她只会把精力花费在能给她依靠的人身上。至于你,对她来说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
乔父脸色惨白。
似乎对乔馨彻底绝望,乔父忽然做了重大决定,他抬起头目光坚定道:“是不是我把房子给你,你就能让我善终?”
念笙道:“我不白要你的房子。你以后就安心住在医院,医疗费,护理费从房款里扣除。”
乔父痛下决定:“好,我同意把我名下最后的一套房子给你。”
念笙眉开眼笑。
“我去给你办理住院手术。”
一切好像没有改变。
一切又好像改变了。
等顾澜城从泥沼里爬出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胡子拉碴,眼睛凹陷,他甚至有些鄙视自己。
他给自己打气:从今天起,顾澜城,你必须整装待发,要么将顾氏夺回来,要么将顾氏彻底踩在脚下。以慰妈妈在天之灵。
顾澜城的东山再起,比他想象中的,困难太多。他手上没有钱,也没有任何富足的房产拿去抵押。
这时候,乔馨就想到了乔家唯一那套空置的房产。
她破天荒的来到医院,一反以前的漠不关心,对乔父可是亲热得很。
“爸爸,女儿好久没有来看你,你不会怪罪我吧。”
乔父看到宝贝女儿,顿时热泪盈眶。
他拉着乔馨的手,委屈得跟孩子似的:“馨儿,爸爸不怪你。爸爸知道你这段时间忙。以后你要常常来看爸爸。”
乔馨挤出几滴眼泪:“好的,爸爸。”
念笙看他们父慈女孝的画面,只觉得讽刺。她索性揭露了乔馨的真面目:“姐姐,你是单纯的来看爸爸,还是别有所图?”
乔馨面露心虚,可她被乔父宠坏了,总觉得自己不论做什么,乔父都不会怪他。
她也就开门见山道:“爸爸,你能不能把你那套房子过户给我?”
乔父错愕,震惊,然后是惊慌……
他望着念笙,再望着乔馨,老脸血色全无。
念笙提前一步算计走了他的房子,可见她的城府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