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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佩芝站到云初面前,颐指气使。
云初面色平静地站起身,目光略过许佩芝,看向不远处刚做完体检的云筱筱和云行山。
云筱筱手挽着云行山,好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真和谐。
云初瞥了一眼许佩芝。
嘴角冷笑,眼神轻蔑,“云夫人,从我被你们送到慕家那刻起,就和云家再无关系!”
“再说我离开云家,不正合你意吗?满意了?”
云初字字珠玑,眼神透着狠戾,死死盯着许佩芝,像是一场审判正在宣读犯人的罪行。
许佩芝突然被她骇人的气势唬住。
“你给我住嘴!”
云行山一声怒斥,冷着脸大步朝她走过来,身后的云筱筱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不要再闹小孩脾气,既然你在慕家好好的,争取给家里多说说好话,上次项目慕泽撤资,你想想办法。别忘了,是谁从小把你养大的!”
拿养育说事儿,那她被许佩芝母女欺负的时候,他这个父亲又在哪里!
难道她就不配为自己说话?活该受委屈不吭声?
真是可笑!
云初细细打量他们的眼神,全都透着贪婪,肮脏。
无不把她当牟利工具。
“别再逼我,有些事情我不抖出来,是顾念最后一丝亲情,要真撕破脸,云家还能在京城立足吗?”
“你...”
云行山手指着她,指尖都气得颤抖,他似乎看见一条巨大的沟壑横在他和云初中间。
再也跨不过去。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彻底变了。
云筱筱走上前,轻拍云行山背脊,“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和爸爸说话!明知道爸爸心脏不好,再说了,帮云家不就是帮你自己?以后你在慕府受委屈还可以回来呀。”
云初反问,“哦,是回看不到光的小阁楼吗?”
闻言,云筱筱的手上动作瞬间顿住,眼神也变得慌乱。
云初冷嗤一声,“云筱筱,不要拿你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对付我,但凡有点精力,好好帮云家联...姻。”
说完,她转过身离开休息区,背影决绝洒脱。
云初哽咽着喉咙,鼻头发酸,但始终强忍着泪水没流下来。
为这样的亲人,不值得她哭。
医院楼下,有一个不算大的院子,是住院病人的活动场所。
云初选了个长椅坐下,仰起头,疲惫地闭上眼皮。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最后在她旁边顿住,
“纸巾都给你准备好了,可惜没派上用场。”
这男人的声音...
云初猛地睁开眼睛,抬眸。
还真是他,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天全遇上了!
“你偷听,云筱筱知道吗?”
一身西装领带的刘明炜比三年前更成熟,但脸上那副让人厌恶的高傲依旧没变。
真不知道她当初怎么眼瞎看上他的。
刘明炜双手插兜,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为什么要她知道?要不是听说我未来的舅妈和我坐牢的前女友同名同姓,我又怎会提前飞回国。”
慕泽居然是他舅舅...
之前在大学,只知道他家里很有势力,但没想到是慕氏。
刘明炜弯下腰,细细欣赏三年不见的云初。
越发的漂亮明艳。
“早知道就不选你妹妹了,还是你长得更合我意,身材嘛,”他视线往下,眼神里带着侵略,“也不赖。”
云初被他看得一阵恶心,眼疾手快一脚踹在他膝盖骨。
“啊!”他疼得连连后退。
云初站起身,假意整理一番衣服,像是拍掉身上沾到的脏东西,
“可惜你比你舅舅差远了。”
至少慕泽会尊重人,更会尊重女性。
再看看面前这个被豪门养废的男人,越看越讨人厌。
刘明炜舌尖顶着后槽牙,眼神发着狠,不断朝她逼近,
“你一出狱就急着当我舅妈,故意气我和你妹妹在一起是不是?我那个残疾舅舅能满足你吗?”
长了副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的脑子,怪不得和云筱筱绝配。
云初抬眸,嘴角挂着冷笑,
“下次见我,记得喊人,乖侄子。”
“......”
刘明炜气得额间青筋都冒出来,三年不见,当初任他拿捏的人居然变得伶牙俐齿了。
“云初,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慕泽已经待在过道旁边,眼前蒙着纱布,沈彦站在他身后推轮椅。
刚刚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吗?
云初低垂着眸走过去,有种在外惹了事儿被家里发现的心虚。
慕泽抬起手,“给我。”
“哦。”
云初已经习惯他牵手,刚把手放上去,就紧紧被握住,他劲儿使得有些大,不过几秒又放松。
“这是罚你遇到事都不来找我。”
要不是刚刚听到护士嘀咕她和云家吵了一架,他都不知道她又受委屈。
放着他一个慕氏继承人不好好利用,自己一个人逞什么强。
云初噘着嘴,没说话。
刘明炜盯着他们俩的手,半眯着眼,随后大步走过去。
毕恭毕敬喊了声,“舅舅。”
慕泽冷着脸,“嗯,还有一个,喊人。”
顿时,刘明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巴像被什么东西粘住,半天开不了口,直犯抽搐。
就连云初也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
“在国外几年,听不懂话了?”
慕泽再次施压,纵使眼前包裹着纱布,身上一股不容置咄的气场照样压迫感十足。
刘明炜不敢在慕泽面前造次。
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舅..舅妈。”
末了,还不忘低下头。
云初见他这副吃瘪的样子,嘴角止不住上扬,一口恶气总算吐出来一大半。
慕泽缓缓开口,手始终牵着她,“走吧,回慕府。”
沈彦把轮椅交给她,“他眼睛三天后拆纱布,记得带他来。”
云初点头,“好。”
慕泽眼睛明明没问题,哪怕装瞎也可以用余光看周围。
现在好了,蒙着纱布彻底看不见。
云初也懒得推敲他在想什么,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免得惹祸上身。
车内。
高升在前面开车,后面跟着刘明炜的轿跑,尾气轰鸣声很大,显眼得很。
慕泽板着脸和云初坐在后排,狭窄的空间顿时压的人胸闷。
云初打开车窗,忍不住开口,“你有话直说。”
别总是摆张臭脸,对谁冷暴力呢?
慕泽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紧了紧,像是心里忍着怒气。
“你喜欢他那款?”他过好半晌才问她,
这把云初问蒙了,
“什么?谁?哪款?”
突然莫名其妙问的话,字都认识,连起来她怎么听不懂?
慕泽咬着牙,“你乖侄子刘明炜,和你年龄差不多,既不用喊大叔,举止还夸张轻浮,办事也没着调,所以你喜欢这种?”
这话里话外,她怎么听着像在骂她眼瞎呢?
“噗嗤!”
高升手握方向盘,忍不住笑出声。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总裁像个小媳妇吃醋。
慕泽,“年终奖扣了。”
“......”怎么办?现在他想哭。
云初没有回慕泽的话,扭头望向车窗外的人流,思绪万千。
当初,要不是云筱筱在学校当众刁难她,刘明炜出面帮她化解。
云初又怎会看得上他!
不过是长期待在黑暗里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丝光,想抓住而已。
只是这丝光只亮过那一刻,之后是更深的黑暗。
......
回到慕府,陈姨依旧把饭菜端上楼,然后关门离开。
今天糟心事儿太多,云初倒头就躺在沙发上。
慕泽轻咳两声,“咳咳!那个,我需要你帮忙。”
“说...”她语气疲倦,尾声拖得很长。
慕泽试图站起身,但眼睛看不见,不方便行动,最终还是老实坐着。
“喂我吃饭。”
“我眯一会儿,你自己把纱布拆了。”
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种累。
纱布除了外面围了一圈,里面还贴了一层,现在拆了就复原不了。
慕泽见她没动静只好作罢,摸索着站起身,前面好像有东西挡住他。
弯下腰一摸,是沙发。
他继续往前走,
“嗯...”“啊!”
慕泽的闷哼和云初的尖叫糅杂在一起。
两人胸膛对胸膛,嘴对嘴,睁眼对蒙眼,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云初一把把他推开,摸了摸嘴角,都被磕得流血了。
慕泽立刻正经端坐,用上衣挡住身下撞出反应的某处,耳根透着红。
她恶狠狠瞪过去,“你为什么非得蒙个纱布啊?”
多此一举,还麻烦。
慕泽沉默了片刻,才一板一眼的解释,
“怕你以后在慕府需要帮忙,我眼盲会不方便,三天后就恢复正常,对他们也好糊弄过去。”
所以他是为了她。
“嘭!嘭!嘭...”
心跳声突然放大,穿过胸腔传进云初耳朵里。
她心尖像被什么突然挠了一下,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云初倏然间脸红了一片,
“我肚子饿了,吃饭。”
她站起身,主动牵起他的手往茶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