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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骨子里就是不卑不亢，毕竟前主是太子，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给狗皇帝下跪。
赵枭一看陈牧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缓解了一点。
“你一个小太监，怎么能知道朝堂上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算了，你怎么能懂。”
赵枭摆了摆手，觉得自己多余问一个小太监。
“陛下，不能因为觉得困难，就不动丞相。”
陈牧走到赵枭正对面，目光直视赵枭说道：“这朝堂到底是谢丞相的，还是陛下您的。”
“陛下在早朝宣布一些决策，大臣们都看向丞相，所有决定都要先得到丞相同意。”
说到这里，赵枭的脸色也开始变化起来。
没想到，小牧子才来自己身边没多久，就能发现这些问题。
赵枭的懦弱，让他不敢去挑战丞相的势力，所以说道：“那又怎样？天下还是朕的，丞相再厉害，也是臣子，难道他还想谋反不成？”
“陛下怎么就知丞相全然没有谋反之心？”
陈牧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或者说让五阿哥当上太子，五阿哥年岁尚小，丞相可以监国，不也是掌握了大赵？”
陈牧眉头紧皱，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赵枭就算再无能，也能听得懂了吧。
赵枭此刻也陷入了思考中。
陈牧说的话，就是自己内心所想，大赵现在的局面，正如陈牧分析的这样，但是他一个小太监议论朝政，这是万万不可的。
可是除了陈牧，朝中根本没有人敢说出这话。
怎么能压制住丞相，如果压制住丞相之后的局面，该怎么面对？
大赵到现在，也不过百年，自己的皇帝之位也是谋权篡位，丞相既然能帮助自己登基，也能辅佐下一个人登基，这件事情赵枭不是没有想过。
以前的大赵根本没有出现过丞相只手遮天的情况。
但如今到自己执政，赵枭一直感觉力不从心，朝廷上下根本没有自己的人。
丞相虽然表面对自己，还是唯命是从，可实际上自己做的每项决定，都要听从丞相的，丞相背地里结党营私，赵枭全部知道。
现在谢青岚对自己还算顾及一些，只怕不立五阿哥为太子，不顺他的心意……
但是，如果真的立五阿哥为太子，只怕五阿哥也会沦为傀儡，到时候天下恐怕真的就是谢青岚的了。
“小牧子，你倒是和朕说了实话。”
赵枭此刻面无表情，但是陈牧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进去了。
陈牧不慌不忙地说道。
“既然是大赵子民，自当为陛下着想。”
赵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丞相也能这么想，局面也不会演变到现在这样。”
“你说这些，朕并不是全然不知，只是丞相势力之大，朕也是无从下手。”
赵枭的话语满是无奈，自己也不想坐个傀儡，但是该如何下手，赵枭并没有主见。
陈牧见状，赶紧上前说道：“如果陛下信得过在下，我说个方法可好？”
“说来听听。”
赵枭有点兴奋，如果办法真行，那岂不是可以告别傀儡生活。
陈牧点了点头，开后说道：“其实谢丞相可以结党营私，无非就是拉拢朝中大臣，选拔大臣的权力由他掌握，但是这些大臣有没有能力，想必陛下心知肚明。”
赵枭点点头，认为陈牧说得对，示意他继续。
“陛下，大赵选拔官员，都是举荐，或者写推荐信，这就给了丞相无限大的权力，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陈牧字字珠玑，赵枭听得十分入迷。
“你的意思是，从开始选拔大臣，就出现了问题？”
“没错，丞相推荐的人，自然是自己的心腹，不是他的人，就算再有学识，也不会举荐。”
赵枭恍然大悟，自己一度认为是丞相是给了官员们好处。
这才全部拉拢过去，如今陈牧一说，茅塞顿开，丞相早在选拔时候，就已经布局好了。
“这些被选拔的新官员，必定会对丞相唯命是从，长此以往，朝廷上下，怎么还会有陛下的人，丞相的势力也是越来越强大。”
陈牧慢条斯理地说着，但是却将问题的关键，说得一清二楚。
赵枭沉默不语，细细品味，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要想动丞相的势力，还需要从根部动手，选拔官员之事开始。”
“你的意思是要，改变大赵这么多年的选拔官员的制度？”
赵枭之前只是觉得陈牧才华横溢，今日说出这席话，要不是亲耳所听，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太监说出来的。
赵枭皱了皱眉。
“小牧子，好大的胆子，选拔官员的制度，乃是大赵上百年延续至今，岂能是说改就改。”
随即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
“这推举制度，一旦改革，必定在朝堂之上掀起血雨腥风。”
赵枭知道，一旦此举提出，必定遭到谢青岚大力反对，一定会搬出祖宗之规。
陈牧既然已经说出办法，也是想到了万全之策。
只要计划得周密，相信赵枭一定会同意的。
于是，陈牧就跟他分析起上次的南诏斗诗大会的弊端。
“如果真的改变推荐制度，那以后大赵选拔人才，要如何选拔？”
赵枭听后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何况天高皇帝远，真的从百姓中选，难道丞相就不能插手？”
赵枭是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得不偿失，不仅得罪了丞相，还找不到人才。
“陛下不必过度担心，此事我自有对策，待我回去写一份详细计划，呈于陛下。”
“如果你不是太监，朕一定要重用你。”
赵枭突然冷笑了一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天下子民自当为陛下分忧，不图赏赐，何况陛下已经给了很多了。”
陈牧也害怕赵枭忌惮自己的实力，毕竟万一起疑心就不好了。
“小牧子，如果办法可行，朕还会重赏。”
“多谢陛下，那还请陛下静候佳音。”
陈牧自信地说道。
伺候完赵枭之后，陈牧回到了住处，简单吃了口晚饭。
看来赵枭远不是传闻说的那样，完全草包，他早就知道谢丞相这些事情，只不过一直在卧薪尝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