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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上出门的时候,小腹便隐隐不舒服,她以为是生理期来了,有时候生理期很痛,有时候没那么痛,也就没放心上。
“禾禾……你……”
小秦太太眼睛不自觉睁到最大,赶紧拨通秦森的电话,着急忙活喊:“快点滚下来!”
秦森在楼上陪小朋友睡懒觉,一听老婆慌慌张张的语气,赶紧抱着小孩下楼,便看见小表妹下半身都是血躺在沙发上,脸蛋苍白,一脸痛苦,秦森赶紧放下小朋友,“出什么事了?”
“快,快送她去医院!”小秦太太拔高声音吼道。
秦森拿来毯子裹住赵禾下半身,抱上赵禾快步往外走,“老婆你拿车钥匙!”
小秦太太起来时腿软了一下,她也吓得不轻,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精神过来,去拿车钥匙,顺便喊来保姆,让保姆看好孩子,这种情况不适合带上孩子。
还没到医院,赵禾气若游丝,跟小秦太太说:“表姐,不要告诉我爸妈……求你……”
小秦太太连忙答应,“好,我不说,你醒醒,不要睡过去!”
秦森有条不紊提前在路上联系医院,让医院先准备好,到了医院,医务人员担架都在门口等着,秦森停稳车,抱着赵禾放上担架,她已经失去意识,陷入昏迷,身下的血渗透薄毯,车里、地上滴得到处都是。
急救室外,小秦太太手脚发冷,忧心忡忡。
秦森拧眉,搂紧妻子的肩膀,“先坐着等,别站着了。”
小秦太太哪里坐得下,闭了闭眼,很是绝望。
秦森说:“老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要不打电话联系她爸妈?”
正在这会,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走出来告诉他们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大人很危险,胎儿没保住,刚怀孕一个月,现在大出血,需要输血,你们和病人什么关系?”
“你说她怀孕了?”小秦太太大脑一片空白,刚刚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察觉,可她不敢往那方面想,赵禾还没结婚,她……怀孕了?
那个男人居然让她怀孕了?!亲属之间不能输血,医院紧急调用血库血袋,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的,小秦太太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秦森心疼妻子,寸步不离陪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又出来,医生告诉他们:“病人脱离危险了,等会转入病房留院观察,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好好静养。”
等赵禾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手上还在输液,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那种感觉无法描述,好像灵魂和身体脱离开来。
小秦太太陪在身边,第一时间发现她醒了,温柔询问:“禾禾,感觉怎么样?”
小秦太太拂开她脸颊的头发,握住她的手。
赵禾反应很慢,眼神空洞,喃喃问道:“表姐,我……我怎么了?”
小秦太太眼眶一红,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如此残酷的事实。
她不是古板的人,可以接受婚前那生活,可有的男人从来不顾女人感受,只顾自己放肆,产生的痛苦的后果也全是女人承受。
当初赵禾一脸幸福告诉她,她很喜欢周阖之,不会后悔。
她以为自己想多了,兴许周阖之不是坏人,然而周阖之和那些渣男没什么区别!
“是表姐不好,表姐当初应该拦着你,不让你上头……”小秦太太内疚,当初应该在她最上头的时候劝她,拦住她,不让她一头热扎进去……
赵禾似乎意识到什么。
和周阖之结束这段时间,她过得浑浑噩噩,三餐不定,从上周开始便在反胃不舒服,她以为单纯三餐不规律胃疼……现在想来,其实不是。
那是因为她怀孕了。
她有了周阖之的孩子。
应该是年前那段时间比较放肆,好几次t中途掉了都没感觉,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没那么容易,结果还是中了招……
双目无神,灵魂仿佛被抽空,只剩下躯壳。
她怀孕了……
是周阖之的……
没有保住……
小秦太太握住她的手,满眼都是心疼:“禾禾,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最重要就是好好休息昂。”
赵禾恳求她,“表姐,不要告诉我爸妈……”
“可是你这幅样子……”
“求你了表姐……”赵禾不想连累父母担心,她这幅样子,哪里有脸见他们。
“好,我不说,但你要答应我,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好吗?”
“嗯。”赵禾用力点头。
“好了不说话了,你闭上眼睛休息。”
赵禾听话闭上眼。
小秦太太心疼摸着她的脸,遭了不少罪,流产对一个未婚女孩来说的是重创!
等赵禾睡着了,小秦太太拉着秦森到病房门口,说:“你有没有周阖之的手机号。”
秦森点点头,知道妻子要做什么,他肯定是站在老婆这边的,拿出手机递翻到周阖之的手机号递给她。
怀孕不是一个人的事。
最大的责任方是男人。
凭什么所有后果都让女人承受,必须要他给个说法!
小秦太太走到一旁拨通周阖之的号码,很快有人接了,他喂了一声,小秦太太冷冷开口:“周阖之,我是秦森的老婆。”
周阖之客气起来:“你好。”
这个点其实不早了。
小秦太太皮笑肉不笑:“我不好,你很好么?”
“周阖之,你知不知道赵禾是我表妹!”
周阖之说:“我清楚。”
“好,你清楚,那你告诉我,你们俩最近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赵禾过个年回来,像是变了个人,憔悴得不像话,多半是因为周阖之,她敢肯定,就是因为他!
周阖之沉默片刻,不答反问:“她怎么了?”“是我问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周阖之言简意赅:“我们分手了。”
“分手?谁提的?”
“是我。”
“为什么要分手?”
“不合适便分了。”周阖之轻描淡写回答。
“那你对她不是认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周阖之没回答。
小秦太太已经气到不行了,“赵禾第一次谈恋爱,你知道么?”
“知道。”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要骗她?还欺负她?她那么小,你多大?周阖之,你还是男人?!”
面对小秦太太的咄咄逼人,周阖之没有太大的波澜,他很平静说:“抱歉。”
“只有一句抱歉?你让她怀孕你只有一句抱歉?你是人吗?!”
小秦太太说到后面情绪十分激动,秦森见状不对,拿过手机,搂住她安抚,“老婆别生气,别气坏身体,我来跟他说,我来说。”
秦森接过手机,轻咳一声,“不是,兄弟,你什么情况,你怎么能欺负禾禾……”
“你还跟他兄弟,谁是你兄弟啊!我妹妹在病房里躺着只剩半条命,你还和他称兄道弟?!”
“我错了错了,我该死,老婆你先冷静,我没把他当兄弟,我顺口说的,不是真把他当兄弟!”
周阖之敏锐捕捉到小秦太太那句半条命,他问秦森:“赵禾出什么事了?怎么在医院?”
“你还知道问,还不是因为你。”秦森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不做防护措施啊,赵禾怀孕了,孩子没保住,大出血,流产,还好送来的及时。”
砰地一声。
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周阖之还在公司,和赵禾分开后,晚上的时间都泡在办公室,桌子上的水杯被打饭在地,他无暇顾及,蹭地一下站起来,喉咙发哑,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他说的话,“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还要我说几遍,没保住,大出血。”
“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来!”
“别,你别过来,医生说她现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寂静的办公室,只有他这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耳边不断播放秦森说赵禾怀孕,孩子没保住,大出血,流产等关键词。
除了年前那几次激烈,顾不上做,其实每次都有做的,他很谨慎,没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和她有孩子,更无意伤害她……
大出血、流产……
周阖之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烟捏在掌心,烟盒彻底捏扁,他才想起什么,立刻拨打助理的电话,“到医院给我查个人,叫赵禾,禾苗的禾,看她去了哪家医院!”
电话挂断,屏幕熄灭。
周阖之拿上车钥匙离开办公室,步伐匆匆。
赶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的事了,助理费了老大的劲查到赵禾所在的医院,他得到消息立即过来。
来到病房门口,周阖之步伐不稳,走得越来越慢,深夜医院的走廊空旷寂静,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都能发出巨大的动静。
此时还是a城还是冬天,今年比去年冷多了。
他穿得不多,出来着急,没拿外套,只穿了件毛衣,风大雾气重,他浑身散发阵阵寒气,他跟察觉不到冷一样,站在病房门口,透过观察窗看见赵禾躺在病床上,借着微弱的视线看见赵禾好像睡着了,小秦太太睡在一旁的陪护床上,病房是单间的,除了她没有其他病房。
周阖之一直等到天亮了,护士和医生交完班过来查房,他坐在椅子上,一夜未眠,很庆幸,双眼却布满血丝,没人知道他这个小时在想什么,又是怎么过来的。
还是秦森一大早带早餐来医院发现周阖之,秦森没想到他居然能找过来。
听到脚步声,周阖之抬起头看到秦森,他站起来,说:“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秦森说:“我先送早餐进去,等我会。”
周阖之点头。
她们俩还没醒,秦森小心翼翼放下早餐退出病房,和周阖之说:“走远一点说。”
楼梯口的安全通道,秦森观察周阖之的神色,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要说的是,赵禾是我太太的表妹,也是我表妹,周阖之,这事你挺缺德的。”
“她才二十三岁,没谈过恋爱,第一次栽在你手里,我就想问你,你怎么想的?走肾不走心?玩过就算了?”
周阖之没有解释。
秦森点了根烟,徐徐抽着:“本来不关我事,到底亲戚一场,我不可能看着不管,周阖之,这事你必须给个交代。”
“我会交代。”周阖之毫不犹豫,他有责任,他不会逃避。
“行吧。”秦森点到即止,没再多说,“你回去吧,等她状况好一点,我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再过来。”
……
赵禾住院几天浑浑噩噩,精神不振。
小秦太太寸步不离照顾,家里的事都丢给秦森,等赵禾出院了,小秦太太接她回自己家住。
赵禾本来想拒绝的,小秦太太不给她机会,连带人打包就回家了,单独请了营养师、中医给她条例身体。
秦森也不被允许回家。
家里不允许出现男性。
儿子除外。
秦森于是跑去霍聿森家里蹭吃蹭喝,逗潼潼玩,一天到晚抱着不撒手,霍聿森看了他就厌烦,问他什么时候滚蛋,老婆孩子不要了?
秦森玩潼潼的拨浪鼓,“是我老婆不要我,不让我回去,家里来了个小祖宗,妈的,我的家庭地位为什么这么低!”
“废物。”霍聿森走过去抱起潼潼,“离我女儿远点,没用的东西。”
“还不是因为你的好表弟,把小姑娘的肚子搞大又把人甩了,小姑娘暴瘦,流产,大出血,差点出事,我老婆天天守着,提心吊胆,就怕人出什么事不好跟她家交代。”
“你说谁?”周岁时从厨房出来,不可置信的目光。
“赵禾啊,我老婆表妹,去年我老婆生日,你们不是都见过么。”秦森吊儿郎当的。
霍聿森意味不明啧了一声。
周岁时剜了他一眼,他顿时收敛,不敢发出声音。
秦森幽幽叹气,感慨道:“周阖之那作孽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结果本质居然是个渣男,小姑娘被他折腾得都不成人样,她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