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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把周奕干的缺德事都推我身上?她自个犯蠢往别人枪口上撞,也成了我的错?”
再好的脾气,在周父面前,也没有了。
周岁时眼神掀弄着嘲讽:“要不你直接给我下罪状,还有什么是我需要背锅的,你尽管说。”
一旁的林如霜拉着周伟民:“别生气,大丫头也不是故意的,奕奕的事,不是大丫头的错,你别说了。”
周岁时冷笑,林如霜一个大丫头大丫头的喊,不就是真把她当成丫头么,有一次她是听到林如霜和周奕说喊她大丫头就是把她当成了地主家的丫头,就是故意的。
周家确实也不是什么有底蕴的家庭,周父和周岁时的母亲白手起家,一块创立的公司,事业成功后,周母做起了全职太太,公司则有周父全权掌管,不知道是不是像周父这样的男人都不能和糟糠妻享福。
因为作为一个男人最低谷最落魄的时期,不能被人看见。
这样的男人总会想起来以前的不堪。
周岁时是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保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
客厅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周伟民重重拍桌子,指着周岁时骂:“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管你死活!让你跟你妈走!”
“没有早知道,我要是早知道,我也不想做你女儿,我妈不会和你结婚,那她也不会早早离开。谁不会说?”
周伟民这下没再忍耐,一巴掌就落在周岁时脸上,这一巴掌是用足了力气的,打得周岁时耳朵嗡嗡嗡地,有一瞬间的耳鸣,什么都听不见似的。
“我告诉你,周岁时,你现在必须都听我的,吃我的用我的,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现在到你回报的时候了!”
林如霜还拉着周伟民,“你别这样说,态度好一点,大丫头会被你吓到的。”
“你别管,我就是太给她脸了,自以为是,还在外面跟男的闪婚,你看看现在她这副样子,还不是被男人骗得渣都不剩!”
“不能都怪大丫头,外面的男人都是这样……”
“你们一唱一和还要到什么时候?”周岁时缓了一会,耳朵还在耳鸣,不知道耳膜出了问题,半张脸都木掉了,周伟民下了死手的,这得多厌恶她啊。
“大丫头,你少说一句,你爸爸说到底也是担心你,怕你又被骗了。”
周岁时嘲讽道:“我是不是得感谢他?感激涕零?痛哭出声?跪下来求他原谅?他污蔑我的时候,又是什么想的?我很想知道。”
林如霜白她一眼:“你这么这么不懂事,难怪你爸爸这么生气。”
周岁时气笑了,怪不得他们是一家人,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是外人,也不想踏进他们的家门。
“你们是一家人不就行了,叫我回来干什么?叫我回来挨你的巴掌?”
周伟民气得指着她骂,“我叫你滚回来你必须滚回来,我的话你敢不听?你身上流的可是我的血,说到底,你只要一天姓周,你就他么还是我女儿,你就必须听我的话!”
“所以呢,叫我回来做什么?还替周奕背黑锅?”周岁时愈发冷嘲热讽道。
“周奕这件事另算!我告诉你,周岁时,我不会再让你给我丢人现眼,把你的工作室关了,你回来找个人嫁了!”
周岁时还以为听错了,随即笑了出来,心下一滞,“我以为被你打出幻觉了,真好笑。”
“大丫头,你别这样说,你爸爸真的是为了你好,阿姨都帮你审核过了,你爸爸那个朋友的儿子研究生毕业,在我们这边水利所上班,铁饭碗,人也好,和我们家也差不多,最主要是他们都不嫌弃你离过婚,还怀过孕。”
林如霜说这话时,语气是说不出来的让人膈应,就像是故意说出来膈应人的。
周岁时之前和林如霜接触不多,并不清楚她原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算是清楚了,冷冷笑了一声,说:“要不你离婚再嫁,不是说他们不嫌弃离过婚的么,那你也可以。”
“荒唐!”林如霜脸色一白,“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怎么说都是你阿姨,你也太不尊重我了!”
“你也知道这话不好听,那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周伟民拉开林如霜,指着周岁时,下达最后的命令:“这次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听我的安排,不然你走不出这个家门!”
周伟民随即叫来保姆请周岁时上楼进房间,保姆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连忙应下,客客气气请周岁时上楼,还说什么:“周小姐,您也别为难我们了,您配合一下,周先生也是为了您好,您看,您现在的情况,再想找个好一点的男人不容易的,走吧,上楼吧。”
周岁时没有走,而是问周伟民:“谁告诉你这些事的,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跟你说的?”
周伟民居高临下看她:“是谁说的重要么,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干这么多荒唐的事,把我老脸都丢没了,还差点连累周奕,这件事,绝对没完!”
周岁时没有乖乖听话,她又不是以前的那个周岁时,她直接了当说:“不用看着我,想我结婚?那很容易,爸爸,只要你离婚,我就乖乖听话。”
“你胡说什么?”林如霜一怔,不敢置信。
就连周伟民也没想到周岁时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你发什么神经?”
“那我也想问,爸爸,你又发什么神经?”
周伟民说:“你欠抽是吧!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着!这里可是周家,我的地盘!”
“我只有这么一个条件,爸爸离婚,我就听话,爸爸叫我做什么都行,不离婚,我也不会结婚。”周岁时就把话撂下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只给爸爸两天时间,要怎么办,看你自己了。”
“还有,我来之前给我朋友发了消息的,要是联系不上我,或者什么,可以帮我报警。”
周岁时勾唇笑了笑:“爸爸,我已经这么大的人了,人身自由不受您控制,要是要把我关在这里,那是犯法的。”
话音刚落,周岁时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我朋友来找我了,如果没什么事,不打扰了,爸爸,你想清楚了再联系我。”
周岁时最后是平安走出周家。
走出来的时候没有回头,胸腔里的心脏狂跳,随时都有可能跳出嗓子眼似得。
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周伟民要是疯起来会不会真的囚禁她。
上了车,周岁时才重重松了口气,接了周阖之的电话,周阖之关心问她情况怎么样。
周岁时说:“还好,没事。”
她不想和周阖之说刚刚发生的事,免得周阖之担心。
“那你爸没说你什么吗?你别瞒着我,告诉我,有没有什么事?”
“没事,一切都好。”周岁时报喜不报忧,“再怎么说,我又不是小孩子,真有什么事我自己也能解决,你别担心我。”
“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就怕你爸爸为难你,万一不让你走了,我可是要去你家要人的。”
周岁时恍惚了一下,说:“恩,不过没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要几天吧,难得回来,我想去母校看看。”
“你一个人吗?”
“和同学。”
“那你要打电话给我,我担心你有什么事。”
“好,我会的。”
挂断电话,周岁时摸了摸脸,好像肿了,她打开手机摄像头照了照,确实,半张脸都肿了,怪不得司机频频回头看,她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
周岁时确实很多年没有回来了,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她想去母校看看,不过没有什么同学,只有她自己,她没有和以前的同学联系,毕业了关系淡了,没有联系,自然而然就不熟了,如今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她不想打扰别人。
到了母校兜了一圈,学校大变样,就连校门口都变得格外高大上,现在是周末放假,学校没有学校老师,静悄悄的,她没有进到校园里,只在学校外面走了一圈,去了以前常去吃的混沌店吃了一碗混沌,味道变了不少,没有以前好吃了。
她低着头,脸颊还是肿的,嘴角都有点疼,不用看,她知道自己此时多狼狈,多不堪。
这份狼狈和不堪,也不愿意再让别人知道,静静躲起来消化掉。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的事了,周岁时洗了把脸,买了冰袋冷敷,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出神,还是赵欢的电话打过来才如梦清醒。
“回老家了?”
“恩。”
“怎么突然回去了?”
“我爸打电话叫我回来。”
赵欢一听就知道出事了:“他又要干嘛?有完没完,不是都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吗,还叫你回去?”
“叫我回来结婚。”
“神经病啊!”赵欢了解周岁时家里的事,更清楚她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对她爸爸是没有一点好感,“你别听他的,快回a城!”
“没事,刚好,我还要去扫墓,看看我妈妈,好久没回来了,就当是放假。”
“那你爸不会逼着你结婚吗?”
“他管不住我。”周岁时仰面躺着,“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听他的。”
“不行,我怕你爸玩阴招,你们这么多年不联系,万一呢他气急败坏,那你不是很危险?”
周岁时心里有数,正要说话时,房间门被人敲响,很用力,砰砰砰地,周岁时坐了起来,来到门口问了声:“谁?”
外面的没人应,敲门声停住,又猛地敲着。
周岁时打开猫眼一看,猫眼孔被堵住,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顿时警惕起来,确认房间门上锁了,说:“谁,说话。”
外面这才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开门,快点开门!”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这是我的房间,谁在我房间里,快点出来!”
那男人好像喝多了,周岁时拿座机给酒店前台打电话,叫他们上来处理一下,她便待在房间里,不开门,也不出去。
赵欢听到动静询问她出什么事了。
“有人敲门,不知道是不是酒鬼,我打电话叫前台上来看了。”
“你小心点,千万别开门,看看房间的锁是锁住的吗?”
“锁住的,防盗链也挂上了。”
赵欢比她还要担心:“你把酒店地址发过来。”
在周岁时发地址的时候,酒店前台上来人了,正在房间门口和砸门的男人交涉,周岁时静静听着,仍旧没有开门的意思,又去看了一眼猫眼,还是被堵住,黑漆漆,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店工作人员。
她很不确定。
过了会,酒店的人处理好了,门口没了动静,酒店工作人员敲响她的房间,她仍旧没有开门,保持警惕,询问他们:“什么情况?”
“不好意思,女士,刚刚是隔壁房间的客人敲错门了,他喝多了,我们已经解决了,您不用担心了。”
周岁时心里松了口气:“请他不要再认错门了。”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说清楚了,给您带来不便实在抱歉。”
处理好这件事周岁时回到沙发上坐着,还是很警惕盯着房间门看,心里毛毛的。
赵欢这边正和她说话:“你住的那酒店安全吗?怎么有男的大半夜敲你房门,得投诉酒店,不能算了,你一个单身女性,安全有保障吗?”
赵欢这会应酬,喝了点酒,跑到外面抽根烟透透气,“岁岁,你别掉以轻心,你身边没个人,我不放心,要不换间酒店?”
周岁时说:“换不了,我和前台说换间房,我先去换房间,等会给你电话。”
电话挂断,赵欢抽完一根烟,还是很担心,可出来太久了,准备先回去,刚转个身功夫,忽然看到有个男人站在身后,吓得她魂都差点没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霍聿森?!
她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