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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赖大出门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内侍来太傅府召苏昭进宫。
苏昭虽然忙着进宫,看见薛柏,却还停住了脚步。“今日早朝,就有御史弹劾长生居心叵测,却被四皇子痛骂一番。长生今日已经在四皇子面前讨了好,就不要心急,最多几日,就有结果了。”
薛柏恭敬躬身道:“一切仰仗苏学士了。”
赖大见苏学士竟然对薛柏另眼相待,直接称呼字,也就越发小心。
回府之后,当着老太太与二老爷,二夫人,他将自己拜访的一字一句都不敢隐瞒,全盘说了一遍。
二夫人王氏原本听到薛家面临灭顶之灾还有些紧张,听到后面,又忍不住轻呼了一声阿弥陀佛。
贾政听说连襟薛大爷竟然攀上了太傅府,忍不住羡慕说道:“长生这次因祸得福,入了太傅的眼。太傅如今虽然年迈,已经不大管事,却依旧担任了礼部尚书一职。
陛下与四皇子都对他敬重,事事不忘问他意见,这朝堂上下的文臣武将,哪一个不想跟太傅府亲近,就是连门都进不去。
若是有太傅帮忙说话,大哥与敬大兄,这次说不定也能逢凶化吉。”
王夫人正欲说话,却感到胸腹一阵翻腾,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这一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贾母惊喜道:“可是又要给我添孙儿了?”
王氏看了看赖大,说道:“你先下去吧,让人注意打听朝廷如何处理薛家,有消息就第一时间来报。”
赖大领命去了,只有贾政一个男人,王夫人才跟贾母说道:“这个月还没有换洗,猜想是有了,只是如今家中遭祸,儿媳也就没有张扬。”
贾母叹道:“皇上只是关押着敬儿与赦儿,不杀也不放,显然只是想让他们吃一番苦头。我贾家为大顺立下汗马功劳,即便有惩处,小命应该能保住。
只是可惜了敬儿,他有文曲之才,雄心万丈,今后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了。如今上一辈的……”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木讷的二儿子,从小疼爱他过甚,以至于让他三十多岁了,还蠢不可及。
“上一辈的,现在指望不上了,今后要多注意培养下一代,珠儿随他敬大伯,有十年工夫,未必不能重振荣国府。”
结果比所有人预料的都要快,当天下午,苏太傅之子苏昭,就被升任翰林院侍读学士,赐上书房行走。
侍读学士已经是正儿八经的五品,更让人羡慕的是上书房行走,那就相对于皇上的秘书。
不管是皇上,还是四皇子,遇到问题,第一时间询问的,肯定是他。
虽然这只是一个差遣,不是职务,可这个差遣,比一般的翰林学士还要受宠。
第二日,苏太傅再次请辞礼部尚书一职,恰好遇到皇上醒着,召了苏太傅回话。
等苏太傅从养心殿出来,就卸任了礼部尚书一职。
不过他的太傅职位依旧保留,只是以后不需要日常上朝了。
父子俩,转眼之间,就换了一个位置。
苏太傅请辞之后就带着苏昭的学生周夏祖,前往苏家在千灵山的别院消暑。
夏天马上就要过去,太傅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怕不是为了消暑,只是为了避开那些上门恭贺的大臣们。
但这又讨了皇上与四皇子的欢心,虽然弟子满朝堂,却从不倚老卖老,谨守臣子本分。
太傅府原本有一百护卫,这次皇上又给苏家增加了五十人,确保老太傅的安全。
而薛柏的结果,在前一天就出来了。
薛柏乃紫薇舍人之后,家族三代都在为皇家赚钱,如今自愿献上家产,不可不赏。
鉴于薛柏已经操持了七年江南地区的蚕茧,生丝交易,如今交出了这项生意,可他对这个行当也很熟悉。
恰巧杭州织造孙文成被弹劾鱼肉百姓,贪污库银,经查证被勒令押往京城受审,任命薛柏为正五品内务府郎中,接管杭州织造府。
薛柏原本的官身只是虚衔,从虚衔转实职,还没有降等。
更主要是杭州织造府虽然是三大织造府最小的一家,却也是真正的皇室钱袋子。
不是皇室亲信,根本不可能接任这个肥差。
一时之间,薛家立即门庭若市。
可是所有人这才发现,原来薛柏一直住在太傅府,显然是走了苏太傅的门路。
有了实职官身,就再也不是一块任人拿捏的大肥肉了,薛家的危机,登时迎刃而解。
太傅府的书房内,苏昭望着坐着对面的薛柏,温和说道:“此次任职杭州,虽然是我父亲为你求来,但你要谨记是因为谁。
你家薛二爷替皇室收集珍品,这个差事也当请辞,今后的精力,要放在开设新铺,建立商道上。
有了织造府的丝绸布匹,不要说在府城,就是偏远乡镇,开设新铺有米有了压力。
跟你家二爷说清楚,现在他操劳一番,最迟明年,就会有人接替他管理商道,他以后主要负责全国商铺就好。”
薛柏起身面朝太傅跪下,俯首道:“薛家本将被吞食,如今却摇身一变,否极泰来,都是托了太傅的照应,今后定当以苏家为尊,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太傅笑着点了点头。“用心做事就好,戒贪戒骄,低调行事。”
“自当听太傅教诲。”
苏昭说道:“每年内务府的任务,要不打折扣完成,其他就发展好自家商铺,我苏家不需要你薛家回报,主上那里更不需要,至于其他,等你理清织造府再说。”
薛柏想问又不敢问,疑惑太傅权倾朝野,为何会对那个八岁小儿臣服。
他也准备这次去杭州履职,一定要先去周家拜访一番,争取能弄个清楚。
儿子如今已经送去了周家,也正好借着看望儿子的名义。
苏太傅过来扶起他,他连忙站起,不敢让太傅来扶。
苏太傅又说:“一些事先放在心里多想想,但也不必想太多,还有跟周家的关系,任谁也不能提。”
“自然,学士已经交待过下官。只是贾家那边,因是姻亲,想让下官问问,陛下有何打算?”
苏太傅笑道:“这件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留着贾家,石家的人,是为了给四皇子立威施恩的,身为臣子,万万不可插手。”
听了苏太傅的话,薛柏终于明白了过来。
三月二十到今日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为何朝廷上下,内外,都似乎忘记了他们。
这件事的确不是臣子们能插手的,他忍不住有些埋怨那个糊涂的连襟,幸亏太傅不计较,要是计较起来,自己也落不了好。
他也是工部员外郎,难道不明白吗?
这一点,他还真误会他那个连襟了,因为那个人本来就是糊涂蛋。
不仅是糊涂蛋,还是软蛋,没有感情的利己主义者。
第二日,苏家阖家前往千灵山,而薛柏也搬出了太傅府,回去了薛家的院子。
他就先去吏部转任官身,然后去了内务府领取告身,委任状。
这一忙,就应酬了好几日。
内务府是皇室的私房,这边都是关系套关系,他以前进来,见人都要矮三分。
可是一转身,他这个五品郎中的杭州织造,在内务府这个低职高配的衙门,就属于正儿八经的中层官员了。
而苏家这边,当天晚些时候,就抵达了距离真庆观不远的苏家别院。
别院并不大,是一处位于半山腰的三个院落,下方有两个大院落,一个住护卫,一个住下人。
上方的别院最小,是个只有七间房的小院,却建的精致小巧。
苏太傅要来小住,这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周夏祖一来就喜欢上了,真是读书的好地方。
小院旁边有一条小路,能直接通往山顶,不过山路崎岖,并不好走。
还没有进小院,周夏祖就观察好了周围的地势,房子旁边的一棵大树,他一下子就看中了。
进屋放下了行李,周家的四个护卫,抬着两个箱子放在了正厅。
他的一个长随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布袋包住的圆柱形物品。
另一个长随也扛着七八根结实的长木棍,每一根都有几米长。
打发了其他人出去,苏太傅就笑说:“憋了几日,早就想见识一下这种可以千里传讯的仙器了,快打开箱子让老夫见识一番。
周夏祖立即拿出了钥匙,打开了两个箱子。
一个箱子里面装了发报机,电池,另一个箱子里面,装了几块太阳能板,还有几十米的电线与几个电灯。
给电灯连接上电,原本有些昏暗的房子,登时如同白昼,让苏太傅一下子视若珍宝。
“晚间要是装上这物,岂不是不用点灯?”
苏昭笑着点头。“比油灯蜡烛可要亮堂的多,我是想着父亲视力不好,才讨要了一套,给父亲用。
不过此物不能泄露,父亲要用,这屋子的门窗,都要改成密封的,这样外人才瞧不见。”
苏太傅点头。“应当的,事不密则不成,不能因小失大。”
周家的几个护卫将几根长杆连接上,最顶端就是那个被布包着的圆柱体。
扯开布袋,里面是银白色的圆筒,上面还套着四根活动的支架,拉开支架,就变成了奇形怪状的东西。
他们扛着电线爬上了大树,在天色将晚的山上,将天线探出了大树上方五六米。
房间内,门窗紧闭,苏昭看了看时间,点头道:“约定的六点半,可以发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