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破门而入来杀掉金玉开。用毒害死金玉开的计划已经破灭,他无法再做他想,又忍不了金玉开久久凝望他的眼神。堂而皇之的说:“既然你已经识破,我就直白的告诉你,你今晚走不出这道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金玉开说:“你想让我问什么。”
那年雪夜针塔,沈晏清答应过金玉开,要爱他一辈子。
此时他心乱如麻,被金玉开问及时,竟然胡言乱语的提起此事:“比如,嗯,问我为什么要杀你,问我为什么明明答应了要爱你一辈子却没有做到。”
其实沈晏清知道金玉开不会问这么庸俗的问题,可他想要金玉开问,这样他就能说一些话,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话的话。
金玉开终究是金玉开,他原本就知道自己必须得死了,只不过是作为恶念死在白衡的手上,还是因为情仇死在沈晏清的手上,对死者来说是没有分别的。他说:“嗯,我确实别无选择了。但是——”他先将那杯毒酒举起而后一饮而尽。
金玉开侧过脸,笑着说:“你记错了,我没有要求过你这样做,你也没有答应过我。”
他喝了酒就要走。沈晏清立马起身去阻拦,他分明记得自己对金玉开说过。
沈晏清焦急的追问:“你什么意思,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金玉开说:“都不要紧了。”
那毒与普通人来说不过寻常药材,对金玉开来说却是一饮便要肝肠寸断的剧毒。
此刻他面上微笑,眼前已是昏黑,辨别不出沈晏清的位置。
于是听声辩位,又一阵阵地头晕目眩,马上就要倒地身亡。金玉开说:“好不公平,真不甘心,你明明先爱我的。”
沈晏清眼见他双目紧闭,七窍流血,一时竟想不起是自己要杀的金玉开。
他茫然间,恍惚的无法分辨,自己都在做什么,他想不起凌霄,想不起明鸿了,天地间再茫茫一片,只剩下他怀里的金玉开。
沈晏清双手颤抖,抱住人,“我去找解药,你不说明白,我不准你死。你等等,我去给你找解药。”
谢璟在门口等候许久,他将两人对话听在耳中,如何察觉不到沈晏清的情意绵绵。金玉开今日不死,他所思所想皆要功亏一篑,他怕是再比不上金玉开,于是拉弓射箭,一箭钉在沈晏清的手侧,沈晏清看着那支箭微微一愣,他再低头,金玉开手一垂,已无声息。
谢璟推门进去,怒气冲冲:“你做什么!”
沈晏清神情木讷:“不知道。”
他正在看金玉开的尸首,看金玉开断了一指的左掌,忽然想起金玉开曾说:有缺憾亦未尝不可。
这句话想得好突然。沈晏清再也没法知道金玉开那句话的意思了,这成了一个迷。可他又很贪心的想要知道金玉开的答案,只好去翻他的尸体。
金玉开的怀里有一张写有血字的丝帕。
恐怕是白不染写的,其上八个血字,已经干透泛黄。
“千年万载,我心不改。”
第181章
谢璟最见不得沈晏清无声落泪的模样,一把将人拽起,沈晏清死死抱着金玉开的尸体,谢璟没舍得硬拽,只好松开了手:“哭什么?”
沈晏清用手心抹泪,嘴巴倒硬,矢口否认:“你胡说,我没哭。”他没察觉到自己在哭,只是觉得心里好空。
可他不能不杀金玉开。
就像他在北域时,答应和凌霄在一起的唯一条件是杀死金玉开一样——他不想金玉开爱上别人,有一丝的可能都不行,他就是这样善妒又小心眼的人。
沈晏清要杀明鸿给凌霄报仇,也必须先杀了金玉开。
金玉开不死,他舍不得杀明鸿的。
他和谢璟做下的种种计划里的一切,都建立在金玉开已死上。
况且,就算沈晏清最后回心转意,不想杀他了,金玉开同样要死。
兽胎嗜灵金莲既然并蒂两朵,能活下来的也只有一个。明鸿要当天尊,而不是魔尊,活下来的就注定不可能是恶念金玉开。
金玉开此次回到中域,本就是赴死而来。太极宫没有告诉他会怎么死,那么或许死在沈晏清的手上本就是命中注定。
沈晏清蹲坐在地上,将白不染的丝帕从金玉开的怀里移到自己的怀里。
他趁自己没注意哭了一会儿后,心情平复了很多。丝帕上的句子,他在北域的梦境里见过,这算巧合吗。
沈晏清想得出神,浑然不觉谢璟半跪地上,要来吻他。
察觉到时,谢璟已经亲上来了,沈晏清仰脸和他亲了一会儿,才将人推开,说道:“接下去的一个月,你都不要来见我了。”
谢璟沉下脸,脸上浮现薄怒:“为什么?”
毒死金玉开的毒酒谢璟是谢璟找来的,能隐瞒太墟天宫无法察觉金玉开死亡的阵法是玄都设下的,现在金玉开死了,沈晏清却叫谢璟不要来见他了,这样的所作所为像极了过河拆桥。
沈晏清薄情寡性的个性让谢璟不得不防:“我替你做完事,帮你杀了人,你就要将我一脚踹开了吗?”
“怎么会。”沈晏清说:“金玉开的死瞒得过太极宫,瞒不过明鸿,明日我就要启程返回琴川了,你非要日日夜夜的见我,难道是想跟着我一起回琴川?”
谢璟反问:“不行吗?”
沈晏清说:“当然不行。”在谢璟勃然大怒前,他微笑改口,“你若要和我待在一块儿,就得扮作小厮扮作我的婢从了,岂不是委屈了尊者。”
“我不在乎。”谢璟心想,无论做什么都好,他只想要和沈晏清长相厮守。
沈晏清说:“事与愿违,总是有很多缺憾的。太墟天宫内禁忌极多,你待在我的身边恐怕会被明鸿认出;魔域疆域辽阔,玄都有好多的事情正等着你去做呢。随性所欲是好事,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不在乎。谢璟,你不要逼我。”
谢璟不说话了。
正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晏清看着他的睫毛,情不自禁的想起他在春江宫,谢璟抱着他画画,他仰脸瞧谢璟脸上神情时的景象。
他凑过去亲了亲谢璟的脸颊,柔声说:“我会去见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等我好吗。”
这一句话登时就哄好了本来该很坏脾气的谢璟。
他心想,其实沈晏清现在跟了他去,明鸿又能拿他俩怎么样呢。
沈晏清只要与他形影不离,谁能从他手上夺走他?
谢璟说:“何必怕他,他是化神尊者,难道我不是吗?我谢璟本就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小人、狠人、歹人,夺人妻、杀人子,都是稀松平常的小事。恶名由我来背,只要你肯和我走,全天下没一个人敢说你的不是。”
沈晏清说:“我哪里怕他,我怕他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