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手指摩挲过沈晏清敏|感的上颚,往更深处的喉咙里顶。
沈晏清顿时升起想要干呕后退的冲动,但他不敢吐出来,清亮的口水沾在下巴上,不受控制地往下滴。他张着嘴,眼眶微红地看着明鸿。
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似乎再次打动了明鸿,他抽出手,冷淡的说:“玩个已经将谜底摆在明面上的游戏吧,猜猜我是谁,猜中了我今天就放过你这一次,怎么样?”
明鸿不就是明鸿吗……
这个答案看似不难想,沈晏清用袖子擦了擦嘴,整个人却陷入了惊惧的焦虑中。就像是小时候太傅说要抽书背,背不出就要打手板子,而他被点去台上,傻站着一个字都回忆不起来。
明鸿的模样显眼,要是真见到过,沈晏清的三魂七魄当场就能被吓飞一半,哪里容得下他现在才浑浑噩噩的自投罗网。
应该是换了容貌的缘故。
他换了谁?
哈哈,总不至于是金玉开吧。不可能。
越是逼自己去回忆,沈晏清越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实在不知道明鸿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他平日的行为举止有什么偏向,只知道这位仙君是个变态。
阳光照在沈晏清的身上,他一点儿没觉得温暖,反而从心底觉得遍体生寒。
明鸿轻声道:“这个问题很难吗?”
沈晏清支支吾吾的摇头,可要是让他答,他又说不上来。
他怎么能说得上来。
——一个陌生人和一个改头换面的明鸿放他面前,在明鸿发疯以前,他都有一半的概率会认错。
明鸿脸上的笑意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冰冷的扩散,渐渐带上讥讽和嘲弄:“不知道,对吗?”
巨大的压力逼迫着沈晏清。
他嗫嚅地看着明鸿面无表情的神情,恍然觉得这个性情恶劣的仙君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刁难他,好享受他的痛苦。
沈晏清越想越急,但他不敢像糊弄凌霄那样的用俏皮话来糊弄明鸿。他其实也明白凌霄之所以能容许他那些自作聪明的小把戏是因为凌霄爱他,凌霄是他的爱人。
可明鸿呢?
第131章
明鸿是一把尺,密密麻麻的规则编成小字刻在这把尺上,一旦逾越便是粉身碎骨,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与情面。
不是爱人、不是朋友、不是敌人,他和明鸿没有任何的关系。
被明鸿逮住的时候,沈晏清的下场就注定了。那些看似亲密的欢好,不过是套在他头上索命的枷锁。
今日是百年前那场结契大典的延续,沈晏清的答案已经写错过一次。
明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答不上来?”
沉默某种意义上已经代表了沈晏清的回答,他又答错了一次。
明明恨到了极点,明鸿却偏偏笑起来:“我跟了你一路,清清。”
他再一次用力地掐住沈晏清的脸,恨声道:“你到底有没有把你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哪怕一分一秒?!”
明鸿咬着字,一字一顿的说:“从四灵楼开始,问心山、万里风、那伽寺……再到北域针塔,我用金玉开的眼睛,看了你整整一路。”
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了:“你更喜欢他吗?凭什么,我们两个明明是同一个人!你凭什么更爱他,而不爱我!”
在今天之前,明鸿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吃自己的醋。
沈晏清被明鸿摁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想转过身爬出去,可明鸿掐着他的手,怎么都挣脱不得。
仰面倒着,夏日的光刺目得叫人睁不开眼。
明鸿压在他的身上,用膝盖抵着分开他的双腿,探入衣襟里的手指有几分阴寒的冰冷,在这样晒的天气里,还是冰得沈晏清忍不住颤了颤,他不敢躲,从肚子到胸口,热气蒸腾似的往脸上扑。
他看不清明鸿的脸色,只听见明鸿森森的说:“你凭什么爱他,但又恨我?!”
沈晏清满目茫然,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傻子。
明鸿就是金玉开,金玉开就是明鸿吗?
假的吧,是骗他的吧。
沈晏清的目光木讷地朝明鸿的脸上看过去,这分明是明鸿,而不是金玉开。他再看明鸿盛怒的神情,明鸿没必要骗他,这好像不像从前那些欺骗他的谎话。
为什么呢。
这世上,他不明白的事情又增加了一件。
明鸿在他再次泪流前,告诉了他答案:“你不是在凌霄的梦里看到了吗,太墟天宫的分魂术。还不明白?金玉开是我的分魂,你爱上的是年轻的我。”
……(略)
沈晏清被明鸿的动作惊得差点咬了舌头,他不能再完整的说出话了,浑身软得不成样子,一点儿力都用不上。脸颊的红霞更艳,立马撇过头不住地低声喘息起来,双目困乏似的微微掩着,眼睫颤动着,眼睛里像是盛着泪,浮动着快要溢出。
夏日光斑、青葱的树影。整片白皙的后背瘦得肩胛骨很明显,他的背上渗着一层光亮的薄汗,黑发汗腻散乱得垂贴着。
太漂亮了。
明鸿忍不住亲了亲沈晏清红潮的脸颊。
他一手揽住沈晏清的腰,另一只手捧住沈晏清想靠在他肩上的脸。
沈晏清的眼睛已经对不住焦,正迷离散淡的飘忽着。他咬着唇,但唇齿间还是随着明鸿的动作泻出一声连着一声低低的啜泣着。
明鸿淡淡的说:“南陵城南北二十里,我只喜欢这处。”
“这里是五十七年前建成的,第一次来,我就想带你来这。”
“可惜你不在,我等了又等。东海的明珠蚌一百年能生出一颗百年珠,一千年便孕育成一颗千年珠。你我第一次见面时,太墟天宫的明珠蚌再过上二十年就是一颗千年珠。但现在又是一百年过去了,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明鸿别过沈晏清的脸,要他睁着眼去看这戏台上随他低吟才缓缓沿着红栏长出绽放的百花。
绿芽攀附着越长越大,粉花瓣旋转着钻出花苞,中心有着嫩白的花蕊。仿佛真的喜鹊张着翅膀在萦绕身侧啁啾着鸣叫,沈晏清伸手想拢住,那法术制成的鸟雀便飞走了。
他朝戏台四周正飞舞的鸟雀、盛开的鲜花张望,这对裹着泪的眼睛就像是被抛光过的明珠,在太阳下淡淡的闪着珠灰的色泽。
夜晚,南陵城下起了暴雨。
骤雨打落在房顶的青瓦上,雷鸣隆隆,沈晏清发了高烧。雷光随敞开的纸窗,一道道的映在他的脸上。
沈晏清倚靠卧在窗边的小塌上,身上盖了薄被。脸上不正常的酡红着,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别的缘故,他嘴唇的颜色很苍白的。屋子里的烛火光很黯淡,建平真人进来时,他的目光首先便不自觉的落在这副模样的沈晏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