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将杀人摆在明面上谈论的,实在前所未有。
更何况——
凌霄虽未报自己的来历,但他是背着沈晏清下楼的,在场的六人也就自然而然的以为这两人应该是一道的。
昆仑剑宗的剑修不向来嫉恶如仇吗,怎会如此。
第096章
但几人静心再想,却觉得凌霄所言确实是一个办法。
按照凌霄的猜测,倘若杀掉酒楼中原本的人,就会增加外来修士的数量,那么原本被困在酒楼里的人就可以通过不断的杀掉这些原住民,增加外来修士的数量,以此来突破这座被原住民们把持着的酒楼“牢笼”。
只是这般阴狠毒辣的作派不像是凌霄过往的风格,沈晏清隐隐觉得凌霄像是故意这么说的。
其余的六人或许从前并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窍,但经过此番提点,心里不论如何都会埋下阴暗的种子。
等到当真无路可退的那一步时,定然会有人再度提出这个提议。
沈晏清不说话,他觉得凌霄自有他的道理。反正这是个幻境考验,这酒楼里的掌柜、小二究竟是真人还是幻想,到底两说,不能和现实中的人相比。
一直没出过声的叶田田软声细语的说:“这不大行的,若是杀了人,说不准这幻境又会起了新的变化,更何况是要杀的人是掌柜。我们自进了幻境以来,没了灵力,对付不了他。”
凌霄道:“不试试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北域民风彪悍,兴许这本就是却邪仙尊留下的目的呢。”
张久夏转了转眼珠子,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李三兄弟恐怕不了解,自进了这幻境以来,每日的早晨总会至少死掉一人,死相千奇百怪,死因也是说不出来的古怪。”
“后来我们稍微总结了下经验,发现在这幻境中自有它的逻辑和秩序,只有触及到它隐藏中的规则才会死。”
“就以我遇上第一对死亡的夫妻为例,他们死得极其诡异,我们后来推测过原因,掌柜当时给的房门钥匙一人一把,他虽然没有明说要求我们必须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但他的这项举动其实本身就包含了一条规则。”
“早先顾毅的死因,我们几人也有怀疑,因为他向来乖觉,并未做过出格的事情。唯一的例外,就在于他失手将店小二推下楼。因此我们怀疑,要是杀了这幻境中原本的人物,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幸。”
沈晏清听明白了一些,他紧张道:“先前的人都是做了什么才死的?”
张久夏笑而不应,只道:“先吃饭吧,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下楼吃,说不准这其中就又多了条什么规则在里面,要求我们在一定的时间内把东西吃完。”
沈晏清原先还不饿的,被这样一提醒,才发觉自己胃里有种正在被灼伤的疼。他跟着金玉开跋山涉水地在雪地里徒步走了好久,掉进河里,又被风席卷进这片诡谲的幻境,也就是先前昏迷着,否则早就吞着口水喊饿了。
桌上放了七双碗筷,以及七个盛了汤的小瓷缸。
正中央的菜肴更是非常丰富,烤乳猪、清炒叶菜、白灼羊肉……只有八个人的晚餐,足有近二十道菜。
这样荒凉的北域,也不知道酒楼里的人都是从哪儿弄到的食材。
沈晏清心中觉得有些古怪,但细想这不过是一场幻境,就忽略了其中不合理的部分。
看着周围的六人捧着瓷缸小口的抿汤,他心中虽惦记着那要命的规则,但也有模有样地照着做。
沈晏清捧着碗,连着喝了好几口,才想起自己旁边还坐着个没东西吃的凌霄。
他不确定凌霄知不知道自己就是沈晏清了,也没胆子去确认,但思来想去总是他对不起凌霄的多,凌霄对不起他的少。
犹豫了几秒,把手里的碗舍不得的冲旁边的凌霄那儿推了一点:“你也饿了吧?尝尝。”
凌霄多看了沈晏清两眼,可能也是饿了的缘故,他接过瓷缸,并不推脱。
沈晏清觉得有些好笑。
毕竟进了这幻境,凌霄也该如他们一样没了灵力,他到底扛着自己忙活了好一阵,早该饿了才对,还倒霉的没有自己的餐位和食具,又死要面子的维持着自己的剑尊颜面,不愿意示弱。
也难怪他不肯报上自己的名字,硬要说自己叫什么李三。
这样想着,沈晏清有些遗憾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给凌霄东西吃,看这家伙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才来向他讨东西吃。
凌霄吃了几口肉汤,将瓷碗递回给沈晏清:“多谢。”
沈晏清笑道:“真是奇怪,这么冷的天气,这桌子菜倒是丰盛。嗯,我之前在九黎城待过,城里太冷,除了白粥和酒,什么都没有。这传承里面倒是什么都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雪化成的,要是这样,等结束了我们再出去,没了幻象,岂不是一肚子的水。”
凌霄尚且没有说话,坐在沈晏清左侧的任峰道:“这确实是很奇怪的一点,这幻境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不一样,好像并没有我们进入北域时的那样寒冷。”
任峰说道:“我还没进入此幻境时被朔风困在了一处洞穴里,差点被冻死,四肢僵硬到走不了路,与我一同冒险进入北域的伙伴也都被风雪击垮,被卷进洞穴里的河脉支流里。即使进不到这处幻境中,我也快要死了。这样说来,这幻境还延续了我的命哩。”
“这是自然。”张久夏将手中的瓷缸搁在桌上,他微微笑道:“我问过掌柜今夕何年,他报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年号,此处幻境若不是全然虚构的,就必定来自很遥远的从前。”
沈晏清想了想,应道:“原来如此。”
一行人用过餐后,暂时先回到了楼上。
张久夏嘱咐道:“等明天天亮了,先回到吃饭的地方,不要乱走。这里的白天都是安全的,事情只会发生在晚上。夜里无论发生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来看,好奇已经害死了许多人了。”
合上门,沈晏清才回头,就见到凌霄站在窗边。
窗户开着,雪光映着月色,外头看着像是比只点了一支蜡烛的屋里还要更亮堂些。
凌霄凝望着被深雪覆盖的远山道:“明日他们若是找你问起,就说不认识我,是进了北域后才机缘巧合碰上的。”
凌霄说:“这些人说的话不能全信。”
沈晏清满脸茫然的坐在床边,圆溜溜的眼睛一瞪就显出些娇憨的可爱来:“你是说他们骗人?”
“不知道。”凌霄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你先睡吧,我等会儿来。”
沈晏清听话的曲起腿,准备去脱自己的鞋袜。宽长的外裤一层又一层,露出来的脚踝细瘦地能叫人一手握住还有余,受伤的左腿淤青的颜色变得更深了。好疼。
凌霄原本正要回头,瞥见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