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切记切记,决不能出去,就算我被这些牲畜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你听见了我的惨叫,也决不能出去!”
这次的事情传出去,天清门和玄都恐怕都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要是还弄丢了生辰礼的贺礼,恐怕就真的要挫骨扬灰不得好死了。
江萱说:“我去找白衡。”
只有白衡能杀的了这些凶兽。
说着江萱将瓶子里的丹药全部吞下,开了车门,从还在疾驰的车上跳下。
追上来的凶兽有,而且不少,沈晏清很害怕,他想看一眼江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又被外面还在怒吼的凶兽吓住。
马车颠簸,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匹马也终于在拼命的逃跑中,被一只扒上来如狼似狈般的恶兽咬开了皮肉。
车厢少了马的支撑,整个甩出去,砸在一棵巨木上,又是轰隆地一声震耳巨响。
沈晏清瘫坐在车板上,紧紧地搂抱着另一个作为贺礼的长匣子。
车厢外传来野兽咀嚼的声音,似乎是在啃食那匹马。
马车上的防护两个时辰内只进不出,可是两个时辰、那是多久?
早晚会轮到他的。
沈晏清不想死。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白衡了吗?
江妈妈找到白衡了吗?
沈晏清在想。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摸到江妈妈叫他戴上的面具。发现明明到了这样的绝境,可自己这次没哭。
沈晏清内视了一眼自己的金丹,想起的人却是明鸿君。
凡人界初见之时明鸿君也只不过是金丹罢了,可他坐于高台之上,说是呼风唤雨翻云覆雨也丝毫不为过,将天下搅和得天翻地覆,人人畏惧他三分。
明鸿君可以的,为什么他不可以。
·
沈晏清打开这个长匣子,里面放着一把长剑。
剑上放着一张纸,谢璟的字迹:
惊鸿赠予砚青。
第038章
这把卧于匣中的剑约三尺有余。
开过刃的剑锋在昏暗无光的车厢内,一闪而过的浮光犹如剔透的月色。
叫做惊鸿,当真是最确切不过的名字了。
沈晏清握住剑柄,将这把剑从匣子里抽出来。
到这个时候,他难免有些遗憾,后悔当初谢璟要他学昆仑剑宗的剑诀,可他因为学得不是很认真,以至于到现在还不能连贯的使出来。
他的心怦怦作响,跳得极快。
双手紧紧地握住剑柄,紧到握得有些颤抖,沈晏清不知道江妈妈的两个时辰到底过去了多久,但是他知道要是一直躲在里面,那些凶兽早晚会冲进来将他撕成碎片。
犹豫了几息,沈晏清用剑尖挑开了车帘。
在幽暗漆黑的深夜里,沈晏清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隐约看到这些凶兽泛着绿光的眼睛,想象得出当听见声响,它们会喘着粗气向他看过来。
那匹拉车的马,也恐怕已经被啃食得不成样子了。
作为弱小生物的本能,沈晏清的心不由自主地在嗓子眼附近狂跳,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提起剑,向前冲去。
就算看不清,金丹期的修为让他的听力和触觉好了很多。
剑一开始是颤抖的,但破入凶兽的躯体后,它又变得坚定起来。
一把无往不利的神剑不会有斩不断的对手。
识海内的那颗金丹缓缓地转动,体内的法力充盈稳固,沈晏清这下才是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金丹修士了,他能做到许多他从前做不到的事情,这是与从前不一样的一个新世界。
凶兽看上去尖利的牙齿咬不破他的皮,但沈晏清手里的剑却削铁如泥。
一只野狼模样的凶兽跳跃着迎面朝着沈晏清扑来,被沈晏清一剑剖开了肚皮,腥气的血淋了他满头,一个劲地往下流,糊住了面具的孔。
可因为看不清,沈晏清出剑得更加果决。
等他回过神,沈晏清能察觉到地上横积了不少已经死透的凶兽尸体,至于还剩下的几只,它们围成了一个圈,将沈晏清包围着,却离着沈晏清很远。
再不开神志的恶狼,也知道沈晏清并不是一块闻上去香甜可口极的肉了。
泛着绿光的眼睛里早已没了嗜血的冲动,只剩下对凶神的恐惧,当沈晏清朝着它们走进,就畏惧地往后退。
见它们从原先的嚣张,变得夹着尾巴呜咽着逃跑,听见这些半刻钟前还耀武扬威地嘶吼着的野兽变成这样害怕狼狈的模样。
沈晏清觉得似乎有点有趣,吓唬着玩了几次,才丧失了兴趣。
曾因为害怕而跳得不受控制的心脏,因为兴奋跳动得更快。
沈晏清想抹掉面具上的血,让他能看到这样有趣的一幕,但血越抹越多,沈晏清反而更加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他就干脆仍由这些鲜血流淌,反正鹦鹉的夜间视力本来就不好,常常到了夜晚,就会看不清东西,更何况在玉绥山这样茂密见不到月光的密林里。
金丹修士的敏锐和神识已经足够他如履平地的行走在这夜色中了。
原来对付这些凶兽是那么简单轻松的事情,沈晏清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样,他想回去逞威风当大英雄。
他收起剑,打算顺着车轴的痕迹回到原先驻守的营地。一回头,察觉到不远处曲折的、有半人高的杂草堆里影影绰绰的好像站着个人。
这个人在观察他。
几乎是瞬间,沈晏清就有这样的直觉。
沈晏清透过面具上被血糊住的孔洞,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穿着什么衣服。
神识和嗅觉带来的触感告诉沈晏清来人的身材高挑,应该是天清门的人。
沈晏清想把面具摘下来好让他看清来人的脸,白衡出声制止了:“别摘,玉绥狼的血里有毒,没有特定的药物,就算是元婴修士也得修养几日。你的头发里都是血,摘了面具会流进你的眼睛里。”
白衡顿了顿,问道:“可是玄都砚青?”
这假名字沈晏清还用得不是很习惯,但他听了白衡的话还是听话的没有摘掉面具,停留在原地。
他应道:“正是。”
听见沈晏清的声音,白衡又是一愣,但他很快恢复过来拨开这些半人高的杂草,向着沈晏清走近,他的脸色肃穆:“你的侍女江萱来找过我,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听到“江萱”,沈晏清有些急了:“江妈妈还好吗?”
白衡觉得玄都的这位金丹修士称呼他的侍女为“江妈妈”是件很古怪的事情,但他向来不多管闲事,因此没有多问,只道:“我已经带她去了玉绥山外的凡人城镇里,她求我来救你。”
江萱来找他时,白衡骑着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他先去了一趟几只剑鸽丢掉讯息的地方,却什么也发现,绕了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