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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以色侍人

作者:梨花疏影字数:3974更新:2024-12-04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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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观南并不准备睡觉。

修士可以冥想代替睡眠,因此更多时候,睡眠都像是一种特殊享受仪式。

虞观南从不享受,也毫无睡意,于是他一如既往地坐在窗沿,吸收星辰之力打坐冥想。

【好感任务已触发:崭露头角。】

少年脑海中忽然弹出光屏,上面以金色古朴篆书写着两行文字。

【成功有神秘奖励,失败飞升成功率降低。】

系统尽职尽责地在旁解说任务详情,不过仔细听去,倒更像在对虞观南人格魅力全方面攻击。

【我本来也不想这么搞显得咱俩关系很僵硬似的还得我逼着但你今天表现实在太菜了今天简直把雷点踩完了以至于被帝姬呵斥滚出去??】

系统以振聋发聩的疑问结束这番犀利攻击。

【天下怎么有人连小白脸都不会做?】

啊,爽了。

从绑定虞观南这位无情命主后,系统便总是被无视,屡屡吃瘪,这回总算叫它找到反击机会了。

少年沉默少顷。淡淡道:[因为我本就不是来做小白脸的。]

【可是帝姬讨厌你。】

虞观南秒答:[我没有被讨厌。]

冷酷驳回系统不实污蔑,虞观南望了眼月色。

以他对那位殿下粗浅的了解,方才那么生气,这个点应当还没睡。

……

清芜失眠了。

按理说今天辛苦一整个白日,她晚上就该沾床睡。

可她被虞观南气了一遭,又被清娆的存在提醒死劫将至,哪怕她是大邺传奇抗压王,此刻也做不到秒睡。

有关死劫的问题犹如纷扰蝇虫在她耳边萦绕,哪怕她再如何开导自己有祖宗庇佑福运齐天,还是忍不住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都怪虞观南太不争气啦!

“殿下?”帷幕外的守夜小宫女轻声道,“可有吩咐?”

清芜翻了个身,没作声。

现在如果说话之后会更睡不着,而且她不想让其他人看出她的焦虑。

哪怕春桃也不行。

她只想让关心她的人知道她的风光明艳,不过是驸马不争气而已…她选人时候不都有心理准备了么。

正如此想着,她忽然听见窗棂被小石块砸了一下般的清脆敲击声,在安静的夜中格外明显。

小宫女神色微变,生怕吵到帝姬,连忙走到窗边查看。

然后??

咚。

人体倒地声。

“秋瑜?”

她呼唤一声,却无人应答。

清芜本就失眠,这下更是待不住,她取过外衣简单披在身上,警觉起身。

通过帷幕,她看见影影绰绰的身形。

“谁在外面?”

不速之客道:“是我。”

声音清冽而低沉,在充斥宦官女子的后宫显得格外特别。

“虞观南?大半夜你不睡觉怎么又来了?”

说着清芜便皱眉望向门外,护卫都是吃干饭的么?虞观南进来都没人发现的。

顺着她的目光,虞观南居然颔首:“大邺后宫守备确实松懈。”

清芜默默攥拳。

她目光落在少年面庞上。

他比她高出一头,若是旁人有这样的身高差,通常都会微微躬身,以示谦卑恭顺。

但虞观南从不。

包括现在,他打晕帝姬守夜宫女,避开护卫潜入寝殿,也毫无自己在短短一夜间已经将宫规犯了个遍的自觉。

寝殿烛火笼着釉色灯罩,他的面容半边没入黑暗,显得清冷凛然。

依旧是那股不合时宜的傲气,清芜看见就觉得不顺眼。

对于比自己高傲的人,沉月殿下从来只会更高傲。

皇姐如此,李鹤年如此,没想到虞观南也是如此。

呵。

身为妻主,收拾虞观南可比对付前面两位简单。

“本宫没时间陪你检验后宫是否松懈。”

她轻言细语道:“你最好给一个合适的深夜潜入理由,否则……你想死么,虞观南?”

“我是来与你、(系统焦急大叫着【是殿下,她喜欢你叫她殿下】),与殿下开诚布公。”

少年剑修语气毫无起伏地陈述:

“我是不解情爱不懂委婉之愚人,殿下需要我做什么尽可直说,我必尽所能去做。”

清芜脸上怒气微淡,转而露出古怪的神色。

“…就为了这番话?那你这么晚潜入做什么,不能明天当面说?”

这次倒是虞观南蹙眉:

“历练中,错过一炷香时间,有时都会是生死之劫。”

“殿下宠爱于我非常重要。”

清芜轻嗤。

此时她倒有些倦了。少女随意寻软榻坐下,翘起腿懒懒靠着。

清芜勾唇,表情像只得意骄矜的狸猫:“看来晚上我发怒也把你吓到了嘛。”

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又好像是事实,虞观南便没有反驳。

虞观南对自己受欢迎能力很有信心。

人间历练的无数经历都告诉他,越是红尘爱恨纠缠之人,便越渴求斩尽恩怨因果的绝世兵刃。

能成为他的情劫,这位沉月帝姬的贪嗔因果之深无需多言。

来吧,下达命令。

杀死尊后、皇帝、柔月帝姬,或者李鹤年。

她懒懒道:“你什么都会为我做,只要取得我的欢心?”

“是。”

【喂喂,虞观南你疯了?我让你崭露头角不是让你谋权篡位啊!不奉大义弑杀天子,哪怕是悬解境修士也要遭受天谴!你不渡劫了么?】

那不正好么?

少年眼神平静无波。

阻碍他渡劫的唯一难点便是没有对手。

与天斗,与地斗,还是与人斗,他无所谓,反正胜者只会……

“哎呀,怎么又不看我了,不乖哦。”

就在此时,他下颌传来力量,被轻轻挑起。

但触感与之前不同。

虞观南陡然回神,意识到处境为何。

这次,帝姬没有用手,而是……居然是在用足尖令他抬起头?

少年全身绷紧,仿佛全身血液在此刻都向天灵盖涌去,面颊滚烫充血到隐隐作痛。

……!

他从未有过如此感受,连精血气息都紊乱,叫他运行灵力调息都不能。

“你??”

虞观南想呵斥,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少女足尖,她的趾甲精心涂着赤红丹蔻,更衬得肌肤细腻,骨肉停匀。

红与白。

他罕有能辨认出的颜色,而凡人帝姬俨然将这颜色之美发挥到了极致。

修士肌体经过淬炼风霜,便是表面没有伤痕也是坚韧光滑的,可她的肌体柔软松懈,完全未经过锻炼,与他截然不同。

少年略微急促的呼吸氤氲在她肌肤,她显然察觉了,再度露出那时狡黠微笑。

??“你的眼神,让我觉得我很美”。

少女的嗓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虞观南冷漠阖目。

师尊说过,这便是情劫,会对他道心尊严进行全方面砥砺考验。

但他从前又不是没有遇见过媚妖,那些妖娆妖精便是脱光诱惑他也只会一剑斩之。

清芜不许他抵抗:“喂,睁眼。”

他睁眼,见到少女露出恶劣挑衅的微笑,她亮出獠牙。

“你今天晚上让我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本宫大发慈悲赦免你,居然还敢打晕本宫侍女,那??”

“就由你为本宫濯足。”

系统大惊失色,生怕他觉得受辱要干掉清芜,连声劝说。

【冷静,冷静啊!绝对不能拔剑,不能恐吓!】

【软饭男就是这样的,这是来自妻主的合理诉求,你不能怪人家!】

【要怪就怪你太强了,只能吃爱情的苦。人家堂堂五福命宫,本就有这个命消遣你。】

在虞观南没有行动的空档,少女已经笑眯眯地用脚丫在他手臂、胸膛轻踢。

“喂,说话呀。”

如此嚣张。

“……”

虞观南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产生情绪。

觊觎他的,伤害他的垃圾杀了便是。

可他亲手在帝姬手腕系上姻缘红绳。

而在红绳发愿之上,她是高傲帝姬,是他的妻主,是他的情劫。

那他是什么?

【快答应!】系统连连催促,【送上门的软饭还不吃!】

…他是被她随意选中的小白脸。

虞观南运起灵力,总算让白皙面颊上的热气平息。

他心平气和道:“我是剑,只会杀人,不会侍奉人。”

“那不巧了么?”

这次清芜一点不困了,她微笑着望着虞观南,烛火让她的容貌温柔动人,眼瞳盛着盈盈脉脉的波光。

“我还从来没见过书里说的百炼钢变成绕指柔呢。”

后宫女人很多,男人却只有父皇一个。

剑算什么。

能帮她杀人的东西多了。

可眼下,能化解她今晚不愉快,叫她睡个好觉的宝贝,可就只有虞观南。

清芜声音轻快:

“本来没打算欺负你呢,你自己送上门的。”

“可不能怪我哦。”

*

虞观南抬眸,与笑吟吟的少女对视。

大劫在即,四海妖孽蠢蠢欲动,他在历练中,人心欲望早便见识过很多次。

他知道色孽为何物。

可少女眼瞳澄澈明亮,对他毫无欲求,满是欣喜的好奇,她周身甚至连邪念产生的妖气都没有。

怎么会有人折辱另一个人,只是单纯觉得有趣?

她……很坏。

他不喜欢她。

明明有着最美的红与白,性情却如此顽劣放纵。

但即便认定帝姬是个坏人,哪怕讨厌她,他还是只能像现在这样,单膝跪在床靠,用柔软丝帛为帝姬殿下拭足。

他捉住少女调皮的脚腕,抬起后细细擦拭。少女丝绸裤管滑落一截,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

但他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不去瞧未婚妻的身体,不去瞧这座奢华的寝殿,不去瞧那些牡丹花鸟雕刻。

好似真是铁疙瘩成精。

清芜饶有兴致瞅着他表情。

虞观南的动作远远没有宫人细腻温柔,甚至力道有些大,可清芜还是有耐心,提醒他力道。

后宫里以前还从没有这样的美貌少年侍奉她呢。

他长得足够漂亮,哪怕面无表情地侍奉也别有番凛秀之美。

反正如果觉得力道重了,清芜就轻踢他一脚。

她会故意踩他的胸膛,踩他的胳膊,留下不规则的水.痕。

虞观南依旧穿着那件素净道袍,并不防水,因此衣衫很快就被她踩湿,狼狈贴着身体。

她有些好奇且得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

略低的领口能瞧见少年少许锁骨和起伏的肌肉轮廓。清芜刚才轻踢了一脚,觉得触感还不错。他动作时,手臂的肌肉会一同绷紧发力。

少年脸侧朱红耳饰随着动作微微摇晃,配上他紧绷冷凝的神色。

……

清芜陡然抽回腿。

“怎么了?”少年手中落空,水滴溅在他手臂上。

“你的惩罚结束了。”

她骄傲地抬起脸,压下心底的微妙情绪。

“下次叫你再来。”

他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说,起身便要走。

“喂,东西不收拾?”

他转回身收拾好洁具,才准备离开,清芜却再度叫住他。

“慢着。”

“又怎么了?”

他皱眉望过来,似乎终于有些不高兴了。

哼,呆子还会有不高兴的时候。

“侍奉的不错,赏你的。”

她将一件挂在床头的凤纹镂金玉佩摘下,随意抛给少年。

那是父皇以前送她的,说长得漂亮叫她拿着玩,她不记得值多少,但应当是宝物。

清芜盯住他的神情,少年虽稳当接住玉佩,但并未露出欣喜或嫌弃神色,他甚至看都没看宝贝一眼。

“谢殿下。”

说罢,他等了一下方才问。

“我这次可以走了么?”

嘁。

没有得到想看的回应,她轻轻撇嘴。

“随便。”

少年背影行远,在纱幔后消隐不见。

直到此时,清芜才清了清嗓子,她下意识抬手,以手背贴上面颊。

咦…怎么有点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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