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颗如鲜血般的灵石扎入路明非心脏的一瞬间,整个时空仿佛被暂停了般,所有的一切都被冻结了。
一位洋装小男孩慢悠悠地走到路明非面前,拨楞了一下那猩红如血的灵石,然后摇了摇头,发出“啧啧”的声音。
接着,时间恢复了正常,路明非全身上下被一阵血色的雾气包裹住,形成了一座巨大的茧。
如同千刀万剐加之与身的切肤之痛将路明非原本就十分的衰弱的意识撕成了碎片。
恍惚间,路明非看到自己沉没于黄泉之水中,坠入了无底深渊。
“藤吉郎,我们一路来经历了这么多,你怎么能背叛阿秀!”
虚空之中,无明的声音传了过来,路明非刚想张口反驳,全被黄泉水呛了两三口,那充满幽暗阴蚀的液体灌入口鼻之中时,让整个肺部火辣辣的起来。
“猴子啊,没想到最后是你走上了我铺下的道路,那么,你最后坐稳了吗?你有遗憾吗?这天下你拿得起,放的下吗?”
信长公……
“丰臣秀吉,你还在等什么,掌控整个日本,乃至整个世界的机会就在眼前,去吧,让这个世界感受你的憎恨与怒火。”
毫无疑问,这充满了蛊惑的言语正是果心居士。
“路明非!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天天跟个吃白饭的一样,能不能学一学路鸣泽!”
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身影浮现在路明非脑海里。
“路明非,你不过是个陈雯雯的跟屁虫罢了,不要整天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照照那张镜子,你也配和我抢女人?”
赵孟华那刻薄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路明非,高中正是我们该努力学习的时刻,我不希望这时候因为这种事情影响成绩,至于以后会不会同意,那等高考完再说。”
是陈雯雯那充满特有的文学少女式忧郁感。
不见天日的黄泉之底中,无形的恶意与嘲笑将路明非包围了,它们像是掠夺者的弯刀,在路明非的身体上不断切割、分食,肆意的屠宰着名为“情感”的肉猪。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路明非觉得自己已经冰冷的成为了一具尸体,他终于看见了一缕光明。
酒红色长发少女呆呆地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一柄短刀,上面标着一个“秀”。
路明非本能的,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想要握住那双手。
然而,异变突生,八条丑陋粗壮的蛇头穿过了阿秀的幻影,咬住了路明非的肉躯,然后发出了狞恶疯狂的尖啸。
路明非的血肉,瞬间被蛇头分食、咬碎,金色的鲜血氤氲满了整条黄泉之河。
......
酒德麻衣望着空中的被血气包裹住的路明非,心中充满了忧虑,刚刚路明非莫名其妙拿着一块奇怪的石头朝着自己的心脏来了一下,然后整座空间就被莫名的血气填满了。
这种血气中所包含着扭曲的邪念与恶意,仅仅只是沾染了些许,就让酒德麻衣感到不寒而栗。
“那到底是什么……”
“是灵石!”
一道充满优雅的男声从酒德麻衣身边想了起来,酒德麻衣转过头,一个男孩手中端着两个鲜红的高脚杯,慢慢悠悠走到酒德麻衣身边坐下。
“老板?!”
“来一杯?”男孩将红酒递了过去。
酒德麻衣原本一直拧起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下来,接下来无论小白兔出现怎样的变故,以老板那神鬼莫测的手段,想必都能兜的住。
“啊——”酒德麻衣轻轻抿了一口。
“感觉怎么样?这是我从法国木桐罗斯柴尔德酒庄带来的干红,比起拉菲、侯伯王这些名气十足的老牌红酒,木桐多了一些年轻的活力。”
“您的品味一如既往。”酒德麻衣的说法模棱两可。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而解释起来忍者刚才的问题:“灵石是一种古代炼金素材,由我们脚下这片国家在数千年前开发并使用,最终流传在中古时代流传于整个世界。”
接着,老板又品尝了一口美酒:“除过这个国家,对灵石使用最广泛频繁的还有日本、英国、葡萄牙、西班牙还有荷兰,他们都曾经凭借着灵石成为了整个世界霸主,后来日本的灵石被战国时代的‘月读命’秀千代禁绝,而欧洲则在一位叫威廉的英国人出手下和以及各个国家的战火中,关于灵石的技术逐渐失传,只剩下一个组织还保留着残存的一些灵石。”
“那这里呢?”
“这里啊……”老板站了起来,走到高台前方望着空中那蓬勃跳动的血茧,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这就要归功于一位伟大的皇帝——周世宗柴荣了,不得不承认,虽然那个人严格意义上甚至不能称之为混血种,但即使以龙族的评价标准,他也称得上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杰出之辈了。”
伴随着老板的声音落下,血茧跳动的愈发频繁起来,在浓厚的血气遮挡下,酒德麻衣只能勉强看清,血茧之中路明非似乎愈发的痛哭起来。
“老板,路明非他这是,怎么了?”
男孩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然后将杯底倒了下去,鲜红的酒水淋洒在了那些被血气蛊惑到发狂的尸守群身上,更加激发了它们的凶性。
“他啊。”男孩脸上终于浮现了几分无奈,“在原先的剧本里,我本想着等待一位天降正义带他走出现世的窘境,可惜出现了些许纰漏,他确实成长了,但是长歪了,所以我也只能这样大费周章的帮他排出体内的毒血了。”
“毒血?”
“嘘!”老板突然冲着酒德麻衣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向着那愈发狂暴的血茧指了过去。
而弥漫在空气中的血雾也在他的这一指下瞬间被清空,酒德麻衣终于看清了血茧里面路明非的模样。
此刻的他蜷缩着佝偻的身材,整个人像一只弯着腰的虾。
而就在酒德麻衣看过去的一瞬间,血雨从天而降,八条数十米长、狰狞而邪恶的蛇头分别从路明非脊柱连结在肋骨的骨节处冲了出来,它们贪婪地啃食着原先的血茧,像是刚刚破壳的幼虫。
“秀千代是那个时代最尊贵的皇,她的母亲是前代月读命神官,也就是所谓的‘皇’,父亲是那个时代最优秀的白王裔首领,因此,当她照耀镜子时,镜中印出那狰狞的鬼,必然也是……”
“最邪恶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