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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若霞、袁若瑛与一个青年男子闻声走来。
袁天刚等三人近得身前,将五人介绍来:“少主,二爷,这是我义子袁健儿,这是我两个闺女若霞、若瑛。这是你们刘伯伯的传人,你们当称呼为少主。这是你们刘伯伯的结义兄长,你们可称呼为夏伯伯。”
袁氏兄妹三人给夏衍行礼问好,却没有要向姜山行礼之意。袁天刚道:“还不拜见少主。”袁健儿正要向姜山行大礼,被姜山一把扶住。
姜山笑而说:“你我平辈兄弟,见过就好,无需虚礼。”袁健儿暖暖躬身问礼道:“今日无意冒犯少主,请少主宽恕。”姜山说:“不知不罪。”转而朝袁氏姊妹拱手笑道,“见过两位妹妹。”
袁氏姊妹似有些难为情来,抱拳问礼:“见过少主。”姜山笑道:“兄长称呼妹妹为妹妹,妹妹不称呼兄长为兄长,倍感生分。”袁氏姊妹听姜山这般说来,大出意外,笑而说:“见过兄长。”
化险为夷,敌人变亲友,姜山满心欢喜介绍誉王、余清、陈亮给袁天刚认识。袁天刚给誉王行了大礼,听来夏衍一句“天刚,你们先回去,八月十五一起赏月”后,带着三个孩子礼别姜山等人回到马队,领着手下们策马扬鞭离开。
誉王曾在鲁山境内遇险,几乎吓破了胆。今日险境重现,虽转危为安,却也胆颤心寒。眼见袁天刚等马匪远去,为彻底清除心底余寒,提议姜山放歌一首以暖心情。姜山正为“何人雇凶”而思虑不停,那有兴致放歌,却又不想扫了誉王兴致,便请陈亮代劳。
陈亮身为姜山最得意的下属,为维护好姜山外在的威严,放声歌唱来:“吾友一心子,平生结伴行。常在书中走,偶遇山水情。远捧鸿鹄志,近抱燕雀身。十年寒窗苦,金榜显无名。试问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肖史赞叹道:“好歌。”余清笑道:“何不附上一段?”肖史说:“他好我不一定好。”夏衍笑而说:“他好,你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肖史想想也是,随口唱来:“天高秋色明,楚音道上闻。下马问君足,君欲何所之?君言志未消,抱往边塞伸。但去莫复问,白云往来新。”
徐嫣儿赞道:“好个‘但去莫复问,白云往来新’,一日三餐也不过如此。”小如玉听过“一日三餐”,顿时觉得饿了,大声问来:“姜叔叔,什么时候能吃饭啊?”孟玉茹连忙斥责来:“你个孩子,就知道吃。”
姜山大喊道:“诸位,为早些填饱肚子,赶路要紧。”
众人上马上车,朝前方急赶而行,只为充饥解渴。几经奔跑,不见村镇,失落之情渐生。
姜山跨马奔上前方山头,放眼一望,只见不远处一条小河快要枯竭,依偎在小镇身旁,一望无垠的黄土地,男儿在为它累弯腰,女儿想为它把歌唱:‘收获的果实谈微薄,播撒的种子叹渺茫。那一年又一年,那一辈又一辈,只用真情与汗水,求他个地也肥,水也美。’”,心头顿时莫然有感,奔向山下,大声唱来:“头顶升白烟,耳旁过秋风。多少名利客,至死不懂君。”
陈新听到“头顶升白烟”,等姜山跨马奔下山头来,迎上去问道:“大哥,前方是有村镇吗?”姜山笑答道:“前方的乡里乡亲正等着我们去用饭。”陈新信以为真,纵马狂奔而去。
肖史见身旁的夏衍、余清两人头发灰白,不自觉地在脑中过了一遍,笑问来:“你这白烟,不会是借指白发吧?”陈亮笑道:“肖兄弟,我们现在寻找的是炊烟,要白发作甚。”肖史策马追赶陈新而去。
陈亮望着陈新、肖史飞奔而去的背影问姜山:“他俩去的这般急,没白付心情吧?”姜山笑而道:“炊烟染白发,何来有白付。”陈亮朝众人大声喊话道:“陈新、肖史上前叫酒点菜去了,请大伙儿加速行进,别让饭菜凉了。”
众人接令,快马加鞭往前赶。不过多时,远远见到一“酒”字旗飘荡在大道旁,欢喜之情油然而生,真是青天有眼,知道了他们正闹着肚皮官司。
半盏茶的功夫一过,大队人马在饭店前停住,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照陈新、肖史预订好的饭桌围坐过去,茶水喝上,酒水斟上,就等饭菜上齐开吃。可左等右等,菜盘就是难以上齐,姜山有些不解,喊来店家问道:“店家,这么久了,菜肴怎就上不齐全来?”
店家赔礼抱歉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姜山问:“不会是厨子都被你赶回家了吧?”店家赔笑道:“实不相瞒,店里就剩一个厨子半个伙计,还请客官见谅。”
陈亮不解地问:“这条道上商旅往来不绝,你这生意应该红火兴旺才是,怎的连个厨子都留不住,是行人们都不用在此打尖吗?”
店家叹息道:“不瞒客官,近些年马匪横行,过往商客大多绕道而行,没了往来商客光顾,我这生意去哪里求得红火,关门大吉怕是指日可待了。”
姜山问店家:“你这生意清冷有多少年了?”店家回道:“五六年了。先是过往商旅被盘剥的厉害,心存怨言,能绕道就绕道。后又马匪横行,搞不好就人才两空,商旅干脆不打这里经过了。”姜山说:“没了过往商旅,商道就此隐没,于当地百姓毫无益处,官府难道就没想过要管一管?”
店家说:“这官府的事,我们这些小民如何知晓。只听赵捕头说,先前的郡守大人升任京官后,新来的两任郡守,一个醉酒落马身亡,一个城外视察死于马匪之手,朝廷再无委派郡守前来就职。”
姜山问:“你觉得,那郡守醉酒落马身亡有可能吗?”店家回道:“听赵捕头说,官人出行有轿有车,要是他不想被马摔死,何须喝醉了还硬要跨马奔行。若真是平地坠马身亡,要么马不是好马,要么人不是好人。”姜山觉得有些道理,说:“你去忙吧。”
店家走开,很快同着店小二将菜盘上齐,说了声“客官慢用”回到柜台。
姜山举杯道:“诸位,前边就是枹罕城了,接下来的日子,说的好听些,你们可以在这片热土上大展拳脚舒展抱负,说的难听些,你们当把此地当成第二故乡,了却思乡之情。不管是舒展抱负,还是了却思乡之情,我真心祝愿你们生活愉快,顺心如意。请满饮此杯!”
众人接受姜山的祝愿,男人喝酒,女人喝茶,杯起水干,好不乐哉!
等酒杯斟满,陈亮举杯敬姜山:“愿大伙儿跟着将军扎根此地事事遂心如意。”姜山同众人喝下杯中酒,动筷吃饭吃菜来。
小如玉不用理会大人们那些喝酒喝茶的礼数,只需一个劲吃她的,很快摸着圆圆的肚子下桌,一不经意撞到一位老女人,将人撞翻在地。因受惊没敢去牵扶那老女人,只见老女人缓缓翻转身,缓缓爬起,缓缓走去捡起地上那个破碗,用打满补丁的衣袖擦了擦破碗上的沙尘,面无表情,口无言语。
站在柜台的店家连忙走来接过老女人手中的破碗,走去两张未来得及收拾的饭桌旁,将还算吃的来的剩饭剩菜倒入破碗中,拿去给那老女人赔礼道:“花大姐,你莫怪,她是无意的。”
老女人作揖说:“没事的石兄弟,谢谢了!”坐到一旁吃起剩饭剩菜来,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店家见老女人跟女客人相比实在有些碍眼,小声说道:“花大姐,要不要你到里边去坐,我给你整口茶水。”老女人吞下口里剩菜,回话道:“不用麻烦石兄弟,我刚在河边喝过了。”店家说道:“花大姐,那河水泥沙多,容易坏人,能不喝就别喝。”
老女人说:“没什么,我自觉没多少活头了,等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等来能为我丈夫、儿子、女儿伸冤的人,看样子这辈子是不成了。”
店家似有宽慰道:“说不定那人正往这里赶来,再等等吧!”
老女人说:“我那老伴昨晚托梦给我,说那能帮他伸冤的好人很快就到,叫我这些天没事就去城里看看,看看他到了没有。我也不知是真是假,趁着还有半口气,便想着去瞧瞧。”接着吃起破碗里的剩饭剩菜来,吃的很有味道,应该是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想想就高兴,高兴的连眼泪都几乎吃了出来。
陈亮、夏衍、余清等人听了两人的对话很是感动,就想过去跟老女人唠叨唠叨,但见姜山好像没听见一般,便也作罢。
小如玉不知道老女人为什么活的这么苦,只想着刚才自己撞倒了她不对,走去向老女人道歉来:“奶奶,我刚才是无意的,没撞疼你吧?”
老女人看向小如玉说:“是我饿的慌,性急了,不关你的事,别往心里去。”小如玉掏出衣兜里仅有的几个铜板,是颜如心给她压口袋的,伸向老女人道:“这个给你,饿了买馒头吃。”老女人好不容易现出一丝笑容,道:“我已经用不着这个了,你留着自己买糖吃吧。”
姜山听过,朝老女人细细打量一番,见她那双手除了抖得厉害,却不过四五十年轮,人看上去怎就七老八十了?似有不解之余,走去抱起小如玉,留下一句“你的事,那个能帮忙的人知道了,回家安心等着吧”,走向车马。
颜如心见此,付了饭钱,同着众人走去坐上车马,继续赶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