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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鸡一唱天晓。
“娘子,该起了。”姜山侧看如心说道。
如心醒来,摸了摸姜山脸颊,微笑道:“相公,要不就依奶奶昨晚之言,等你进京面圣后,明确了去处,再遣人来接我。”
姜山听了此言,可说毫无防备,犹如晴空乍响惊雷,四肢五内皆不自在。昨晚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卦了?此等想法,可不能让她根深蒂固下去,得扼杀于摇篮之中才是。可思来想去,别无他法,唯有装可怜、阐明心志,便坐起身来。
如心见姜山一脸气泡,跟着坐起身,挽住其胳膊问道:“相公这是怎么哪?”
姜山扯开如心的手,装作怒气难消,说:“娘子知道,自碰了你的身子,我那痴念儿就没再安分过。先前剿匪,当以身作则,不得不与娘子分开。可现在刚成婚,且是自由身,要是说分开便分开,那有娘子跟没娘子毫无二致。即是这样,那还要结什么婚,不如孑然一身的好,即可因地制宜四处留情,还可无需牵肠挂肚。”
如心听了,似有难过来,道:“我只说了个‘要不’,你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大堆。还好在自家,这么早,隔墙无耳,不是让人听了去,定以为我薄情寡意,没将相公放在心上。”
姜山道:“你随随便便就想到与相公分开,不是没将相公放在心上是什么?好在没人偷听,不是冤枉你来,你也没白受这冤枉。”
见如心歉意半脸,姜山便接着说道:“世人都说夫唱妇随,我家倒好,相公没想过要与娘子分开,娘子却先想着与相公分开来。若不是我家要阴盛阳衰了,男人没了遇事做主的份,就是我家娘子嫁我非真心实意,巴不得相公离得远远的,免得见了心烦。”
如心小声问:“相公说完了没有?”
姜山故作难受道:“说完又怎样!能让娘子以后不生出与相公分开的想法吗?”
如心嘻嘻笑道:“不就是相聚好过别离吗,娘子以后只想相聚不想别离就是了。”
姜山抱如心入怀亲了亲,道:“随意便想到别离,这是极危险极要不得的。虽说久别胜新婚,可分开的次数多了,相聚变得可有可无,情意儿也就渐渐疏远了。世间男女,谁能担保没了浓情蜜意,仅凭‘道义’二字,便能苛求对方一生守住初心,不三心两意来。”
如心问:“相公会三心二意吗?”
日落熏风起,心头船欲停。清冷高悬月,萧索无颜色。孤枕怕寂寥,夜久意难平。一醉解千愁,难消万古情。
姜山说:“花花人世,与欲望同在,若心不安、意难平,谁能担保在这儿得不到满足,不到那儿三心两意去。不过,于你家相公而言,只要身边有如心娘子可以疼爱,便会心满意足,远离三心两意。”
如心说:“你要挟我!”
姜山说:“这也算要挟,我情愿要挟娘子一辈子,免得日后三心二意失了初心,对不住娘子。”
如心莫名感动来,凑在姜山怀里流出泪来,硬咽道:“坏男人就是坏男人,让人都不知道爱恨为何物,轻易便能喜极而泣,怪难受的。”
姜山搂紧如心,笑道:“这都能难受,那就难受吧,爱莫能助。不过娘子该是记得,我那天就说了,在娘子面前,我从未想过要做个好人的。若真要追究好与坏,随着年月更替,走到最后,娘子说我是个好男人就行。”
如心道:“谁知你哪天说话这么较真。”
姜山说:“我行走江湖多年,见过美人无数,心眼合一处,就相中了颜如心姑娘。能在千里之外不期而遇,喜不自禁,说话哪能不较真的!自是句句发自肺腑,只为对得住上天眷顾。”
如心笑道:“相公真巧舌如簧。”
姜山说:“巧舌如簧也好,笨嘴拙舌也罢,相公只想娘子日后记得,相公也是贪恋美色之徒,只不过喜欢上了颜如心这般女子,开弓没有了回头箭,无心另觅新欢。要是没有颜如心陪在身边,定是烈火焚身,度日如年的。”
如心柔声道:“那你前些日子岂不是...?”
姜山道:“不用说,夜夜灵魂出窍来寻你,只盼早些与你相聚,以偿还离别之苦。”伸手摸入如心怀里,色眯眯问道:“娘子,感受到了相公的痴情没?”
如心羞羞道:“没有,坏人!”
姜山问:“那让我坏一次行不?”
如心道:“不行。”
姜山手往下滑,摸在如心两腿间,笑问道:“哪不行?是这儿不行吗?”见如心晕红满脸,通体娇羞,美不胜收,立时淫念四起,将其扑倒在床,亲热了来。
猎趣寻乐过后,两人起床漱洗,去给颜老太太、颜氏夫妇问了早安。
用过早饭,颜氏夫妇考虑到女儿从小娇养,不善家务,姜山又是行军打仗的,便让丫头秀儿同行,以便照顾好女儿、女婿的饮食起居。
秀儿本是陪嫁丫鬟的命,以姜山对颜如心的那欢喜劲头,要想更进一步成为小妾图个名分,怕是不可能。现在不用成为陪嫁丫鬟,已是万幸,谢天谢地都未来得及,自不会反对。
姜山有成全陈新与秀儿之心,见颜家让秀儿同行,自是欢喜不过。见如心捏了捏他的袖子,深知其意,朝颜老太太、颜氏夫妇行礼道:“奶奶,爹、娘,我有个义弟叫陈新的,喜欢上了秀儿姑娘,孙儿想撮合他俩的好事,不知能不能行?”
颜老太太道:“山儿,你那义弟,我们不了解。不过秀儿这孩子,可是在我颜家长大的,有情有义得很,你若不能给她寻得好人为夫,那还不如让她做个陪嫁丫头待在心儿身边,最少凭心儿与她的情意,一生不会欺负她来。”
姜山道:“奶奶放心,孙儿那义弟,虽算不上十全十美的好男子,却也心眼实在,且受孙儿管束着。日后他若娶了秀儿,不珍惜秀儿欺负秀儿来,孙儿定不答应,定会为秀儿主持公道,为颜家讨回颜面。”
颜老太太听后,看向颜氏夫妇道:“云儿,你夫妇以为呢?”
颜氏夫妇道:“全凭母亲大人做主。”
颜老太太道:“山儿,你可记得你自己说了什么话,切莫食言。”
姜山道:“奶奶放心,孙儿别的不一定行,重诺守信却是做得来的,说过的好话决不会食言。”
颜老太太看向秀儿问道:“孩子,你有什么说的?”
秀儿本就羞怯难当,又是老太太问话,只敢低头不敢言语。颜如心见之,代为回话道:“奶奶,爹、娘,这丫头早向我吐露了心事,对姜山那义弟陈新很是看着顺眼,只愿得到你们成全。”
颜老太太道:“既是这样,云儿,你夫妇就收了这孩子做义女吧。日后,她若在外头受了气,也可将心儿当成姐姐,或是回颜府来诉诉苦,不至于只能暗自难过流泪。”
颜如心道:“秀儿,还不赶紧谢谢奶奶,认了干爹干娘。”
秀儿感激涕零,跪谢颜老太太,跪拜颜氏夫妇为干爹干娘。
颜夫人扶起秀儿,帮她抹了抹眼泪,笑道:“好孩子,在外若有人欺负你,就跟心儿说,若心儿不管,就回来告诉为娘,为娘定为你讨回一切。”
秀儿道:“谢谢娘!”
姜山见好事成双,欢喜不已,朝颜老太太、颜氏夫妇躬身作揖道:“奶奶,爹、娘,那我们就此北上了。”
颜老太太强打欢颜道:“去吧。让你爹娘送送你们。”
如心走近颜老太太一把抱住,硬咽道:“奶奶,今日一别,不知多久能相见,你可要好好注意身体,孙女不能没有你的。”
颜老太太没能忍住,含住泪珠道:“出门在外,不比家里,该有的苦要学会吃,该有的气要学会受,只求平安顺遂,不求风光张扬。记住了吗?”
如心道:“孙女记下了。”
颜老太太道:“记下了就好。跟你爹娘话别吧。”摸了摸如心的秀发,扶如心出怀。
如心走到颜氏夫妇身前,一一抱过,泪流难止。
颜员外道:“山儿,心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姜山道:“爹娘放心,照顾好妻子,义不容辞。”牵上如心的手,朝颜老太太、颜氏夫妇三鞠躬,出得厅堂,被颜氏夫妇及家仆送出大门,跨马乘车奔向旧宅。
旧宅里,襄王、陈亮等人早已准备停当,见姜山夫妇到来,齐齐出得大门。
分离在即,荊风问姜山:“老大,到了京城,去那里与你们会合?”姜山想了想,说道:“士子客栈陈设简朴,吃住相对便宜。春闱早过,客人不多,定住得下我们这么多人,就那里吧。”荊风道:“好。”同郭凯、胡颜卿、方茗话别众人,跨马乘车赶往长寿而去。
目送走四人,考虑到酷暑时节,天气多变,姜山、襄王急着赶往京城见驾,路上不得耽搁,女人孩子却体质柔弱,不便日以继夜地赶路,陈亮建议分两批上路。乐继承等人甚觉在理,襄王又不出言反对,姜山虽有心跟妻子同行,却孤掌难鸣,只好听从了来。
陈亮问:“姜将军此行北上面圣,是不是没有退路可言?”姜山说:“只要圣天子不让我打道回府,自是一往无前地为国效命,除非干不动了,不是不问退路。”陈亮道:“既无退路可言,何不让乐忠等兄弟回家探亲,将家眷带在身边,断了相思之念。”
姜山甚觉在理,让乐忠、乐诚回庐州接家眷,自己与襄王带魏卫衡、荊雨先行,让陈新、齐宽、齐恕、戴仁、戴德与陈亮、乐继承及女眷后边慢行。
安排妥当,十八人一分为三,乐忠、乐诚话别姜山等人,跨马赶往庐州。姜山、襄王、魏卫衡、荊雨话别其他人先行北上。陈亮、乐继承等十二人跨马的跨马,乘车的乘车,后边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