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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四蹄欢腾,四肢铿锵有力,脚下山河此起彼伏,温柔的曲线绵延万里,怀儿拥抱青山,眼儿亲吻碧水,情儿欢度春天。
徐慧锦、徐嫣儿、刘文心、誉王等人喝好茶水,正想为“等得不耐烦”找些理由,却见一马腾空飞来,既惊且喜。谁曾想,美丽动人、柔善刚毅的颜如心姑娘,粗犷豪迈的姜山,怎就这般轻易地同骑一马。
马儿欢奔而至,姜山跃下马背,温温雅雅地抱下颜如心。
颜如心极为害羞,快速奔到徐慧锦身旁坐好,喝过徐嫣儿给她倒好的茶水,微低着脸儿一声不哼,生怕有人笑话她失了矜持。
姜山拴好马,坐了过去,一杯茶水喝过,朝誉王问道:“九爷,今儿是接着往前赶,到襄阳城里过夜,还是就地找个客栈住下,等明日进城?”
刘文心见夕阳被几片云遮掩着,踪迹全无,心有所触地说道:“九爷,层云蔽日,霞彩满天,大地黯淡无光,草木不长,万千生灵忍饥受饿,强的相互为食,弱的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加害,毫无生机可言。要是强风劲起,大地阳光普照,草木疯长,万千生灵竟自由,何其美哉!”
这话说的什么?誉王以前应该听不懂,或许也懒得听。可现今远离京城,游荡在外,皇帝还封了他个荆襄处置使,什么事都由着他来。处理好了,日后回京势必加官进爵,可要是处理不好,日后怕是只有困死京城,或是回到封地乐享太平,再无驰骋天地的机会。
听过刘文心的话,看向天空,见霞彩满天,遮天蔽日,也似有不喜。
可刘文心说这话到底用意何在,誉王怕是还未修炼到世事洞明的火候,实在猜摸不透其中深意。不过有个好用的姜山在,深知他若愿意进城歇脚,绝不会没事找事询问自己一番的。脑子灵光一闪,想着将话题抛回给姜山自己选,朝姜山说道:“要不就地找个客栈寄宿,等明日进城好了?”
姜山笑答道:“九爷说怎样就是怎样。”
“好,找个客店住下,明日进城吃顿好的再南下。”誉王一锤定音。
襄阳城相去不过几十里,坐着马车转眼即到,有家不回,在外头过夜,徐嫣儿、徐慧锦、颜如心三个姑娘家从未生出这种念头。看在身为女儿家,要矜持,便一起看向徐云峰,想让他来表达自己的心声。
徐云峰也觉得她们三人在外头住着不好,说了出来:“要不我护送她们三人回城吧。”
姜山早已认定颜如心这个小女子是他那心儿的归宿,多么想将其留下来说说话什么的,就算只多看一眼,也该是一分不错的收获。但想着男女之事,当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便看向颜如心说道:“让你慧锦姐姐留下,其他人随便。”
那徐家家奴是徐员外派来保护徐慧锦小姐的,听到姜山这等不合理的要求,岂会乐意。从马车边快步走了来,大声说道:“我家小姐为什么要听你的,你算什么东西!”
姜山是他陈新的兄长,不是什么东西。只见陈新疾步近得那家奴身前,一把揪住那家奴的衣领一推,厉声喝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叫你满地找牙,你信不?”
如此忠诚的家奴,徐云峰才不想他出事,一旁说道:“陈新,算了,别跟这奴才一般计较。”朝徐嫣儿、颜如心说道:“嫣儿,如心,我送你们回城。”
颜如心起身说道:“锦姐姐真要留下啊?”
姜山起身相送道:“如心姑娘,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你锦姐姐的。你若不信,包你明日再见到她时,跟今日一模一样,一根头发丝都不少。”
颜如心才不敢轻易相信姜山的言语,看向刘文心说道:“你可不能欺负我锦姐姐来着。”
刘文心笑答道:“好。我答应你,规规矩矩,绝不会有半分失礼之处。”
颜如心笑着道:“你是个君子,我相信你好了。”转而朝徐慧锦说道:“锦姐姐,那我们走了。”
徐慧锦起身将颜如心、徐嫣儿送上马车,用微笑话别。
徐云峰跨上马背,一声吆喝,护送着马车远去。
马车跑远,徐慧锦坐了回来,朝姜山小声问道:“你让我留下,到底是何意啊?”
姜山笑答道:“慧锦姑娘,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今晚见见你爹。”
徐慧锦不解地说道:“你想见我爹,去我家就行了,实用不着如此的。”
姜山喝下杯中茶水,缓缓说道:“锦姑娘,今日你也看到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崔大少,仗着他爹是襄阳郡郡守,竟敢不问我是谁,便毫无顾忌地用刀捅我,好像他杀人无须有罪似的。他竟敢如此横行于地方,可见他爹崔郡守在襄阳郡,不仅已坏到了极点,当是一个呼风可唤雨、撒豆可成兵的人物。”
见徐慧锦、刘文心两人像似认同他所说的,继而说道:“如此厉害人物,要想扳倒他,是不是该找一两个了解他底细的人来问问,找出对付他的法子。依我想,你徐家在襄阳家大业大,又有你大伯身为朝中宰辅,崔郡守应该跟你爹走的比较近才对。”
徐慧锦道:“我爹只不过是个地方乡绅,与他能有多大来往,就怕你会失望。”
姜山哼哼笑了笑,说道:“徐小姐,刘文心大哥已算是我们荆湖剿匪大军的军师了,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徐慧锦哪敢相信,看向刘文心,见他点头,方才确认了来。
姜山说道:“徐小姐,不怕告诉你,三两年天灾下来,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物资,要不是大部分被地方官员中饱私囊,何来的流寇四起的乱象。朝廷拨下来的物资,若无为祸一方的乡绅商贾参与其中,官员们拿什么将它们兑换成现银。”
徐慧锦道:“你是怀疑我爹也有参与其中?”
姜山冷笑道:“有这等大好事,崔郡守若不让你爹来分一杯羹,就怕他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徐慧锦想了想,不觉有些后怕,小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对付我爹?”
姜山极为诚恳地回道:“你爹今晚若愿配合,事后就当他首告有功,大事化小,宽大处理。若死鸭子嘴硬,知情不告,一旦查实有罪,别说你徐家就此败落,就怕连你大伯徐相也免不了要受其牵连,难辞其咎。”
徐慧锦听过,内心免不了寒凉半截,看向刘文心。
关心则乱,刘文心道:“姜山,先从襄阳下手,是不是有些舍近求远了?”
姜山笑答道:“军师,宋良玉跟我说,要想帮誉王殿下立好威,就得从襄阳下手。”
刘文心问道:“这是为何?”
姜山笑答道:“军师,荆湖叛乱,要是以距离论,可说跟襄阳八竿子也打不着。正因如此,襄阳官员定想不到我们会从襄阳下手,就算他们有心防患,也不会全力以赴。”
刘文心笑道:“也是。解决问题,从易到难,省时又不费力。比如说,一把宝剑拿去砍树,锋利无比。若拿去砍石头,或是砍铁块,就算能砍赢,也差不多跟着一起废了。若先拿去砍石头或铁块,再拿去砍树,想必也砍不动。”转而问道:“你就担保今晚徐老爷会找来?”
姜山说道:“刘大哥,你跟徐小姐相爱八年了,他徐老爷都狠得下心让徐小姐的年龄日渐坐大,试问今晚怎么可能会让你们俩相处在一起,从而毁了他八年的坚持。想都不用想,只要听到徐小姐今晚不回家,定会马不停蹄地赶来的。”
刘文心道:“要是慧锦他爹万一...不愿配合怎么办?”
姜山冷冷说道:“要是他真就冥顽不灵,不愿配合,那就让他今晚跟我们住一起吧。与其日后去得罪整个荆州的官员,不利于荆湖剿匪,就算将他徐仁树送上断头台,我姜山自问不觉得做错了。”
刘文心不自觉地握住徐慧锦的小手,轻拂着她的鬓发说道:“慧锦,大是大非面前,你今晚切莫心软。你爹那种人,瞧不起穷苦人已深入骨髓,他只有处于极度绝望中,才有可能被迫服软的。”
徐慧锦含着泪珠说道:“我就怕...”
姜山道:“慧锦姑娘,没什么好怕的。杀一儆百,势在必行,冥顽不灵,死不足惜。”
誉王见天儿不早了,起身说道:“那我们起程吧。先找个地方吃饱来,方有气力跟徐员外讲理。”
姜山说道:“就依殿下。吃饱喝好,威逼利诱,成就好小人之道。”
众人起身,付过茶钱,等刘文心将徐慧锦扶上马,跨上马背,朝前方赶去。十来里路程跑过,入得沿路乡镇,找好客栈,吃饱喝好,入住客房,等着徐员外前来发怒耍横。
徐员外真就没让姜山失望,见过徐云峰等人,听到女儿徐慧锦跟刘文心处在一起,先痛骂了家奴几声,接着坐上马车就往城外赶。几十里路程跑过,送走夕阳,一番打听,问到姜山等人的落脚地,气冲冲闪进客栈,吆喝之声将店老板吓了个半死。
姜山闻知徐员外到来,出门相迎,却被徐员外推到一边,吃了个憋屈。
徐员外一番找寻,闪进刘文心的房间,二话不说,一巴掌朝刘文心的脸蛋劈了过去。还好陈新站立在侧,一把揪住徐员外飞过来的手腕,重重一甩,徐员外后退一两步,倒吃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