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来钟,朱广同还没下班,坐在办公室里等陈平江。
大学的辅导员露面的次数一般都不多,特别是刚开学,朱广同甚至对陈平江都没印象,但是这两天下面学生又或者QQ群里提到陈平江的次数越来越多。
“朱老师。”循着声音,朱广同就看陈平江大咧咧的一边笑一边从容的走过来。
光这几步就和一般的学生有些区别,其他学生大多板着脸不苟言笑很严肃的靠过来,又或者缩着肩膀快步走过来。
朱广同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坐,别站着。”
想了想后,朱广同突然问道:“听说最近男生宿舍那边打牌打的比较凶啊?”
陈平江脸不红心不跳,来的路上已经多半猜到了:“是有这样的事情,现在没上课,大家下课也没事做,所以打打牌加深点交流,联系下感情。”
朱广同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该提醒的已经提醒到了。
大学的辅导员一般都不会太去管学生,大家相处也更多的是成年人的相处方式,不会拿陈平江当个孩子。
陈平江也没纠结朱广同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谁告的秘,没多大必要。
宿舍打牌打麻将其实都没多大事,有些学生难免被影响到,发发牢骚也很正常。但如果上升到了赌博的话,性质就不同了,朱广同有责任提醒一下。
“朱老师,我们男生打算一起去吃宵夜,您也来啊。”临走前,陈平江想了想,邀请朱广同一起。
朱广同微微一愣,像是有点心动,但似乎是考虑到什么,接着摇摇头,“今天还有事,改天吧我把大家喊着一起。”
老朱每天的零花钱都是规定死的,红白喜事礼尚往来需要提前打申请,口袋里揣不了多少钱。
陈平江的提议他也心动,可兜里没带钱,总不能让学生付钱,多不好意思,小金库刚刚还遭了贼。
看着陈平江离去的背影,朱广同陷入沉思,现在听说这个学生在男生之中号召力很大,今天一见果然是和别的学生不太一样的。
老朱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学辅导员,各样的学生肯定也见过不少,但类似陈平江这种浑身散发出一股“老江湖”味道的不多。
“男生当班长,女生当副班长,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朱广同心想。
一个好的班长能够帮让朱广同省不少事,不仅能够自己获得一些荣誉,关键对整个班级的学生都有好处。比如有的班长在学生会里有关系,全班都能跟着沾光。如果班长不行,那趁早换了,不然大学四年,这个班屁都吃不到。
朱广同看看手机,才九点出头,仍旧不太敢回家,老婆晚上发现了他藏了半年的私房钱,现在回去是找骂。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朱广同回头就见陈平江端了一箱雪花纯生,箱子上还放着各种烧烤。
朱广同愣了愣,“你这是?”
“愣着干嘛,搭把手啊。”陈平江累的吭哧吭哧,从校外小吃街到教学楼可他妈太远了。
朱广同哭笑不得,心说这小子真会来事,站起身来给啤酒接了过去。
鸭脖、油爆花生米、烤肠、羊肉串、腰子一众烧烤小吃铺开,给朱广同的办公桌堆的满满登登。
陈平江熟练的用牙开了两瓶啤酒,递给朱广同一瓶。
“我其实……”朱广同张张嘴。
陈平江点点头,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我懂,我懂!”
搞的朱广同没了解释的心思,跟陈平江碰了個啤酒,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饶是朱广同带过不少届新生,类似陈平江这么会来事的新生也从没见过。这家伙简直社交悍匪,一般的学生最多礼貌的打打交道。
“我靠,朱老师,我一瓶都干了,你还有三分之一。你再慢点喝,天都要亮了。”
陈平江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嘲讽的看着朱广同瓶子里的酒。
本来还有些拘束的朱广同,三杯酒一下肚,也渐渐放开了。
“你小子这么能喝?”到底是大学老师,平时喝酒也就仅限于同事聚餐或者逢年过节,应酬极少。朱广同两瓶酒下肚,头脑子已经开始有点反应了。
陈平江嘿嘿一笑,转而问道:“和师母吵架了吧?”
朱广同神情微醺,也不否认:“大丈夫懒得和她计较罢了。”说完有些狐疑的看着陈平江,“你咋看出来的?”
陈平江抓了一把花生米往嘴里塞,一边含糊道:“大学辅导员能有啥事,加不了班,应酬也不至于这个点还在办公室待着。”
朱广同哑然,心说这小子猜的还真准。
两人小酌,陈平江拿捏气氛是一把好手,两人不像是老师学生的关系,更像是好友。
聊聊家庭,聊聊生活,聊聊学校的事情,时间过的很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广同喝的差不多了,掏出两百块钱塞给陈平江:“拿着,第一次吃饭哪能学生请客。”
“拉倒吧,你的小金库都被师母一锅端了,有个屁的钱。再说我放暑假做生意挣了好几万。”
朱广同闻言愣了一下,觉得陈平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你都干啥的。”
当下陈平江把暑假卖葡萄和果饮的事情说了说。
朱广同开始还没当回事,听到最后呆住了,问道:“你家里也不是做生意的,你怎么这么会。”
从陈平江的叙述中,他发现这个学生很有一套,产品包装,市场定位,定价策略,营销策略都有模有样,这哪里像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手段。
换成一般人,陈平江也不会和他扯这么多,但如果这个人换成朱广同,那就不同了。
陈平江捋了捋刘海,配上一个酷酷的表情:“这很难吗?”
朱广同听了都想抽他,不知不觉中两人关系拉的很近。
送走了朱广同,陈平江把垃圾打包扔了,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喝啤酒就这点不好,喝多少尿多少,没走两步,陈平江感觉自己膀胱都要炸了。
最近的厕所还要走几分钟,陈平江感觉自己肯定坚持不到,反正大晚上的人少,教师办公楼这边人也少,当下找了个墙角直接开始放水。
“舒服!”陈平江扶着弟弟肆意的挥洒,一股畅快感席卷全身,末了还打了个哆嗦。
“嗯?”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传来,那声音之中包含着痛苦、兴奋、舒畅,声音很轻,像是压着嗓子哼出来的,但在安静的夜晚空旷的场地还是能够听见。
陈平江瞬间酒醒,恶趣味上来了,扫视周围寻找声音的来源。
发现是在楼梯间下面传来的。
陈平江偷偷摸摸走近之后,突然扯开嗓子大喊一句:“哥们,单排多没意思,一起开黑啊?”
就听一句小声的我操,然后没了声音。
陈平江心满意足,赶紧开溜。
“这哥们估计要被吓得以后抬不起头了,活该,开房的钱都想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