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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回:小姐身子丫鬟的命,小木

作者:暮兰舟字数:4738更新:2024-12-03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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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小姐身子丫鬟的命,小木蝉等来小主人

九指叔的秋胡戏,就是石?的女儿!

那么胭脂和长生,就是石宏的外孙女和外孙了!

吉祥颤抖的手,从腰间把斧头拿出来,双手捧给九指,“这是石彪的战斧,石彪是长生和胭脂的叔祖父,这应该是他们姐弟的,物归原主。”

九指接过斧头,却又把斧头别在了吉祥腰间,“给你的,你就收着。胭脂是个女孩子,拿针线可以,拿斧头不行。长生又烧坏了脑子,给他一把利斧,他像个小孩子似的,怕是会伤到自己。”

“再说,石家早就被皇帝厌弃,我岳父侥幸活命,在孙家大兴田庄当官奴时,为了避祸,对外就不称自己姓石了,改了母姓,姓郑。石家,就不要再提了。”

得知如此秘闻,吉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着,“这么说,张家也知道您的秋胡戏是石家后人了,所以,那个张家族人酒后无德,张家就将族人驱逐到了沧州老家,还提拔了您当头目,之后,因您九指的名号传出去,无人再敢惹您的秋胡

戏。”

九指点点头,“虽然石家被皇帝厌弃,但是我岳父的母族是武安侯府郑家,如今武安侯一脉没有出色的子弟光耀门楣,已经是京城没落的贵族,但毕竟是侯爵啊,上朝的时候是站在前头的,有时候还替皇帝祭祀,张家要给武安侯面子。

各位看官,这武安侯府,可不是外戚世家,人家是靠着军功一步一个脚印打出来的侯爵,第一代武安侯郑亨,曾经跟着大明永乐大帝朱棣四次出征蒙古,数次将朱棣从尸山血海中救出来,后来镇守大同,并死在大同,追封彰国公。

第二代武安侯郑能,虽没有拿得出手的军功,但老婆袁氏是永安公主的女儿??????永安公主是永乐大帝和皇后徐妙仪的女儿,武安侯一族从此融入了皇族血脉。

第三代武安侯郑宏,也没有建功立业,他的妹妹,就是石的母亲,外祖母都是永安公主。石家被抄家灭族后,据说石家女眷都自挂在石家的摘星楼??也就是如今如意所当差的承恩阁。

九指说道:“哪怕是看在武安侯府的面子上,咱们张家也要做出个样子来,把无德的族人赶到老家去,提拔我当个小头目,给我们全家一碗安生饭吃。”

如果石家没有抄家灭族,九指的秋胡戏就是国公府的小姐。

吉祥听了,感慨万千,“叔,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九指的眼神墓地明亮起来了,“我打小就知道啊,我跟亡妻是青梅竹马……………”

原来,会昌侯府将官奴石宏安置在大兴田庄里,大兴土地肥沃,到处都是豪门田庄,孙家田庄的隔壁,只隔着一个永定河,就是张家的田庄,两家田庄的农奴时常来往。

九指是张家田庄里马夫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隔壁田庄郑家漂亮的小姑娘,两人一起玩。

毕竟年纪小嘛,藏不住心思,郑姑娘就告诉了指她的身世,她本姓石。

后来郑姑娘被主家孙小姐看中了,跟着进城,当了孙家丫鬟。九指也因长相好,武艺好,会伺候马匹,被张家人选中,进城当了看门小厮。

青梅竹马从此失散。

但,缘分来了,谁也拦不住。孙家小姐嫁到了张家,成为西府的建昌侯夫人,陪嫁丫鬟里就有郑姑娘,青梅竹马重逢。

原本孙夫人想把陪嫁丫鬟郑姑娘安排给张家的某个有权势的管事当管事娘子的,可是郑家姑娘心有所属,只愿嫁给竹马、看大门的九指。

孙夫人成全了郑姑娘的想法,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可惜,孙夫人死的太早,生下嫡长子不久后去世,之后,继室崔夫人进门,孙夫人的陪房们死的死,散的散,加上一朝天子一朝臣,曾经辉煌无比的会昌侯府孙家也逐渐没落,孙夫人在张家存在过的痕迹几乎被崔夫人抹掉了。

张家家奴们只晓得九指“奴大欺主”却安然无恙的名声,无人得知这件事背后,其实是一个女人的传奇身世。

而郑姑娘,因体弱多病,九指的月例和油水虽然多,郑姑娘也有当初孙夫人给的好陪嫁傍身,但家底再厚,也抗不住一个药罐子耗着,人参肉桂当菜吃,全家能吃上一碗安生饭,但也不算富裕。

终于到了今年夏天,长生和胭脂相继出水痘,九指在颐园工地忙碌,本就体弱的郑姑娘照顾一双儿女,把自己耗干,儿女都闯过了鬼门关,她倒下了。

吉祥闻言,唯有叹息,过了一会,问道:“武安侯府郑家知道胭脂和长生吗?”

九指说道:“知道,但武安侯府现在和会昌侯府一样没落,据说只剩下侯府的空架子,吃老本罢了,平时节省度日,很多亲戚都走不起了,凡事以自保为主。石家的罪名是谋反,这种要命的事情,没落的武安侯府不会粘上的。亡妻也跟我说过,

就当没有这事,也不要告诉胭脂和长生,否则,一辈子就像她一样痛苦,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以前吉祥只是当俗语听,现在真正发生在身边,吉祥觉得不寒而栗:这是多么痛苦的生活啊。

吉祥举手发誓道:“这件事,除了因要交代来龙去脉必须告诉如意,我谁都不说,不会让胭脂和长生知道的。”

九指摸了摸吉祥的脑袋,说道:“好孩子,我信你,也信如意。将来我死了,胭脂和长生估摸要靠你和如意关照着。我对武安侯府毫无期待,当年武安侯连亲妹妹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看着妹子自缢而亡,现在隔着两代人,就更顾不上了。”

吉祥说道:“不用叔交代,我和如意一直把胭脂长生当成妹妹弟弟看待。”

两人说着震撼又心酸的往事,马车也慢慢悠悠到了会昌侯府。

当年孙太后的娘家,会昌侯府已经没落了,红漆大门上的油漆都斑驳了,一片片的,就像得了皮肤病似的鼓起,剥脱,门前冷落车马稀。

看门的也都是老奴,在门口无精打采的打瞌睡,晒太阳。

不过,马车没有在大门停靠,而是沿着墙跟一直走到了后门,这里是下人出入的地方。

九指先是敲门,但是没有人应。

吉祥把门一推,门居然就这么开了!根本就没关!

吉祥探头进去瞅了瞅,“居然没有人看门,咱们张家,单是一个门户就有五个小厮守着,若出现这种无人看守的空门,这不得至少被打五十板子,革去半年的银米啊。”

九指说道:“没落侯府,养不起那么多下人,大多都遣散了,撑不住排场。咱们进去找我的熟人吧。”

九指把马拴在拴马石上,牵着长生下了马车,长生在路上把板栗都剥出来了,递给两人:“爹吃,吉祥哥哥吃。”

吉祥吃着黄油油的栗子肉,差点落下泪来!

长生,唉,长生………………

九指带着长生和吉祥拐到了一个下人们住的一排后罩房,这里很像西府的四泉巷,只是比较逼仄、脏乱,连冰雪都没有人铲干净,就这么被踩来踩去,和烂泥混在一起,脚踩在上头都发黏,路边应该有人就地大小便,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臭气。

这么一比,四泉巷算是个非常齐整的居住之地了。

来到中间一间屋子,九指敲了门,门开了,九指一愣,“这不是马夫招财的家吗?”

开门人说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招财冬月的时候得了一场病,伺候不了马了,就告了老病,搬到大兴田庄里去,这个房子归我了。

扑了个空,不过九指说道:“你我都在休息,索性赶着马车去大兴田庄。”

于是九指和吉祥赶着马车一直往南,出了京城,在京郊找了一间客栈住下,过了一夜,次日一早,又驾着马车继续赶路,到了傍晚,才赶到会昌侯府孙家的大兴田庄,这个田庄靠近永定河。

九指用马鞭指着永定河,“河东是孙家的田庄,大概有三百倾地;河西,也有三百倾地,是咱们张家的。这里耕地、林地、草地都有,耕地种田,林地草地养马和各种牲口。咱们东西两府吃的粮食蔬菜,很多都是从这里运到府里去的。这也是离

咱们张家最近的大田庄。其余的田庄,要到保定、沧州,甚至江南那边,远着呢。

吉祥吃了十二年的粮食,第一次知道嘴里的粮食从何而来,说道:“这孙家的三百顷田庄,也是官田吧,当年是石家人的田庄,被抄家之后,罚没为官田,赏赐给了孙太后的娘家会昌侯府。然后石家家奴被罚没为官奴,被孙家低价买下一批壮年

男女官奴,在这里种地。”

九指点点头,“你说的很对,后来我岳父石宏成为官奴,被赏赐给功臣会昌侯,会昌侯将我岳父安顿在这个田庄里,估计也是因为这里有许多石家旧人,方便照顾。”

“我要找的熟人招财,就是石家旧家奴,年轻时候过我岳父,都是石家旧奴,如果蝉妈妈的父母来福和来福家的被买到了这里当农奴,招财应该认识他们。”

吉祥心中燃起了希望。

这是九指长大的地方,九指熟门熟路,到了田庄,这里就像一个普通的村落,只是村民都是农奴而已。

九指驾着马车,径直穿过耕地,来到一片林地,林地有几个农家小院,还有一排排马廊,九指下了马车,开始敲门,巧了,敲的第一户人家,就是要找的人招财。

招财佝偻着腰,还不停的咳嗽,他用袖子捂着嘴巴,瓮声瓮气的说道:“你怎么把小少爷带过来这种地方,我病了,小心把病气过给他,他本来就有病。”

九指只得把长生拉到马车上。

招财终于开了门,要九指和吉祥进去,“我老了,不中用,能死在少主坟前,也是我的造化??你来做什么?”

这个少主说的就是九指的岳父石?。

九指把吉祥往前一推,“说吧,招财叔是个厚道人,如果他知道,定会告诉你的。”

吉祥就蝉妈妈寻父母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就这样,几经辗转,打听到了招财爷爷您这里。”

吉祥嘴巴乖,叔叔的叔叔当然叫爷爷,求人办事嘛,恭敬一点准没错。

“这样啊......”听到了吉祥的讲述,招财沉吟片刻,说道:“我就知道,我一直不死是有缘故的。”

说完,招财去了房间,不一会,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吉祥。

吉祥一看,是个木头雕刻的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招财长叹一声,说道:“来福夫妻是我一起被官卖到这里的,他们两个到了这里,不到两个月,就因风寒相继去世了,临死的时候,给我一个木蝉,说将来他们的女儿婵儿如果找了这里,就把这个木蝉交给她。”

“遗言说,他们夫妻到了阴曹地府,不会转世投胎的,就在下面保佑婵儿逢凶化吉,吉祥如意,安乐无忧。”

一听这话,吉祥再也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

虽然他还没有亲眼见过蝉妈妈,但是对父母的感情是可以体会的。

吉祥把木蝉放进怀里,跪下来,替蝉妈妈给招财磕了个头。

吉祥还要把荷包里的钱都给招财,招财坚持拒绝,“我不缺钱,我一辈子不成家,没有儿女,攒够了棺材本。”

九指也说道:“算了吉祥,连我的钱招财叔也从没要过。”

吉祥只得把荷包收起来,问道:“招财爷爷,蝉妈妈的父母葬在何处?”

招财摇头道:“得了风寒的官奴,怕过了病气,一死一大片,死后立刻被拉到化人场就烧了,连骨灰都没留,那里来的坟头,只剩下这个木蝉,得亏我能活,是那批石家官奴最后一个活人,要不然?,木蝉永远等不到小主人。”

招财交代完了,就立刻驱赶两人,“你们走,不要留在这里,万一染了病,可不是好玩的。”

不仅如此,招财还搬来一个炭盆,拿出半瓶醋,把醋含在嘴里,噗的一下喷在火热的炭盆里!

炭盆立刻升起一片白色的,酸酸的醋雾。

这叫做打个醋炭,或者打个炭醋??民间用来去病气或者去晦气的法子。

招财要九指和吉祥两人跨过白色浓雾的醋炭,然后啪的一下关门,再也不见了。

九指和吉祥上了车,九指驾车,马车到了林地半山腰,九指扶着长生下车,带着两个小少年走啊走,来到一处静谧之地,这里有个坟包,坟前立着一个无字碑。

九指把一盒已经被马车癫的变形的酥油泡螺放在坟前,说道:“这是我岳父岳母和我的秋胡妻一家三口合葬之地。”

九指拍了拍长生的肩膀,说道:“跪下,给你娘,还有姥姥姥爷磕头。”

长生跪下,磕了三个头,被九指拉了起来,“好了,你娘应该吃完了她最爱的酥油泡螺,剩下的你拿去吃吧。”

长生乐颠颠的拿起盒子,吃了一个,然后递给吉祥,“我一个,吉祥哥哥一个,爹爹吃一个。”

三人分食完毕,九指就驾着马车走夜路,往京城赶。

吉祥和九指分别赶车,赶了一晚半天的路,人还能撑,马走不动了,于是九指驾着马车投了客栈休息,让马歇一歇,吉祥从客栈车马行租了一匹马,赶到京城,四泉巷的家里都没回,直接到了颐园东门,找如意说话,告诉她结果。

吉祥从怀里,把带着体温的木蝉拿出来,递给已经泪眼蒙蒙的如意,“你交给蝉妈妈,告诉她,她父母没有不管她,只是阴阳两隔,没得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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