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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净一动不动,双眼盯着瞿式耜手里的盒子。
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能够将他、他老爹以及高宇顺全部送上斩头台!
眼看着巡捕营的人拿出镣铐,赵净不禁笑了,道:“瞿式耜,你这是要抓我三次了吧?怎么一点教训都不长?”
“不用管他说什么,直接拿下,送去刑部!”瞿式耜捧着盒子,冷声道。他不会再给赵净任何挣扎的机会了。
面对已经到了近前,伸手要拿他的巡捕营士卒,他轻轻抬起手,道:“不要急。”
而后,在所有人注视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啪的一声甩开,对着领头的巡捕营把总,道:“这是你们提督的亲笔手令,不会不认识吧?”
巡捕营的把总一愣,伸头认真看了又看,确定是真,连忙抬手道:“下官见过赵给事。”
赵净见这把总听话,当即道:“将他手里的东西抢给我!”
把总差点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瞿式耜,面色犹豫。
瞿式耜不曾想赵净居然与巡捕营的提督有勾结,脸色微变,护住手里的盒子,低喝道:“你们可是奉惠安伯之命,现在要造反吗?”
赵净大声道:“县官不如现管,你们是归郑提督直接统管,他的手令你们看的清楚,要你们无条件听命于我,将盒子抢过来,我保你升官发财!”
瞿式耜冷笑一声,道:“你不过一个给事中,有什么资格保他们荣华富贵?惠安伯是什么人,你们比我清楚,将他拿下,送往刑部,每人十两银子,到刑部就给你们!”
把总站在原地,左看右看,一时间无所适从,与十多个下属面面相觑。
一众巡捕营士卒也是两厢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惠安伯张庆臻奉旨兼管巡捕营,巡捕营的提督是郑其心,理论上,郑其心也归张庆臻管。
但郑其心毕竟是他们的正上级,他的命令不能抗拒。
瞿式耜看出来了,沉声道:“你们护送我去刑部,只要到了刑部便没你们的事,不用你们为难,如何?”
把总想了想,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刚要点头,耳边又传来赵净的声音。
“每人二十两,保你们所有人连升三级!”
赵净看着把总,心里急切,强装镇定,道:“只要拿到那个盒子,今天我就兑现这些承诺。这张手令你们看的清清楚楚,绝无虚言!”
一个是平安无事,两不得罪;一个是得罪一方,官升三级还有二十两巨款!
瞿式耜道:“他能答应你们的,我同样可以给你们,只需你们护送我去刑部,没有你其他事!”
赵净暗自沉着一口气,在背景方面,他是比不过瞿式耜的,心里急转,忽然道:“或者,你们当做今天没来过,现在回城,我答应你们的照样兑现!”
以他的年纪,与瞿式耜单挑,八成能赢。
巡捕营的把总看着礼科的这两位一个接着一个的许诺,非但不觉得是好事,反而更加左右为难,心里有些慌。
他们背后一个站着张庆臻,一个站着郑其心,那都是他们万万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瞿式耜看的清楚,不由得心里焦急。
这盒子里的东西太过重要了,拖一刻就有一刻被赵净抢走的危险!
赵净比他还急,论背景,他怎么比得过瞿式耜?而且他来的太急,没有什么后续手段。一旦这个盒子到了刑部,那就是他的灭顶之灾!
两人都不再说话,内心动念如电,在想尽办法,将巡捕营的人拉到身旁。
双方对峙,无声无息,气氛逐渐凝结。
咚咚咚
突然间,在一片紧张对峙中,从东西两边,几乎同时响起马蹄声。
所有人惊变,左右转头。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聚集在这里?”城门口的马车来的更快一些,王在晋一脸威严,从马车内站出来。
瞿式耜强压喜色,上前递过盒子,道:“王尚书,拿到了。”
王在晋见到盒子,先喜后怒,向着赵净沉声道:“将那赵净给本官拿下!”
他身后的四个衙役,顿时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
“慢着!”
赵净一抬手,冷眼注视着王在晋,道:“我是礼科给事中,没有内阁、司礼监,甚至是陛下的旨意,刑部怎敢拿我!?”
话音落下,身后的马车也到了,赵实从马车下来,疾步而来,身后跟着二十多个豪仆壮汉。
双方人马到齐,泾渭分明,剑拔弩张。
巡捕营的把总见兵部尚书都亲自到了,知道事情大条,悄悄带着人后退。
王在晋见赵实到了,神态越发威严,喝道:“你们父子被本官逮了现行,如何抓不得!?拿下,即刻送往宫内,请陛下圣裁!”
瞿式耜一怔,这就送去宫内了?那高宇顺不能拉拢吗?
刑部衙役再次向前,拔出刀兵,气势汹汹。
赵实已经看到瞿式耜手里的盒子,心中一沉,脸色如铁,看向儿子。
赵净不曾想王在晋居然亲自赶过来,不由得暗自发狠:既然你找死来了,那我就不等了!
“王尚书,借一步说话!”赵净向着王在晋大声道。
王在晋根本不理会,只是目光逼视刑部衙役,催促他们动手。
赵净冷笑一声,道:“是你找死,怪不得我了!爹,动手!”
赵实回头与身后的大汉,道:“将那盒子抢过来!”
那大汉面露犹豫,道:“十一叔,这可是刑部衙役,我们……”
赵实低喝道:“放心,事后我给你弄巡捕营的身份,不算袭官,其余事情,我自会料理!”
那大汉闻言,稍稍迟疑,一咬牙道:“兄弟们,给我上!”
豪仆壮汉二十多人,直接向着四个刑部衙役挥拳迎了过去。
几乎是一个照面,刑部四个衙役被打倒在地,兵器散落,惨叫连连。
王在晋瞪大双眼,脸色气的铁青,连连喝道:“好好好,反了,反了,你们在谋反!”
瞿式耜非但不惊,反而大喜,看向巡捕营的把总,大喝道:“赵实,赵净父子谋反,袭击刑部官差,你们还不拿下!”
巡捕营的把总已经完全傻眼了,我在哪,我是谁?
现在是什么情况?
刑部尚书来了不说,又来一个带着二十多豪仆的人,还胆大包天的将刑部衙役打倒在地!
捅破天了!
怎么办?
我只是巡捕营小小把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