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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中恐惧在慢慢蔓延,众部族首领瞪大眼睛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不可能,怎么会在我们身后!”有首领怒道。
“官军有多少人?”
“他们从哪来的!你看仔细没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带来消息的士兵团团围在正中,让其不知所措,一下不知道答应什么。
“住嘴!”阿构喝停所有人,目光如毒蛇扫过所有人,众人连让开一条道来。
阿构居高临下俯视士兵,压抑怒气道:“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北军打到背后了!”
传令兵战战兢兢说:“是西面的茫布大营,他们......他们攻占那里,杀了不少兄弟,剩下都跑了......”
“他们从哪来的!”
“不知道!我们族长跑到东面分水镇,让我赶紧来告诉大王,别的我全不知道!”士兵被吓到,急促说明。
“你说假话!”阿构盯着他,眼中目光犀利:“北军怎么可能一下打到茫布,他们从天上飞来的吗!我在那留了五六千人,北军能来多少人?”
“全是真的大王!”士兵连辩解:“我亲眼见到满山谷的北军,全穿戴铁甲,他们往东跑的时候他们还在后面追......”
“假话!”阿构怒道,“逃兵还敢乱说话!”
“全是真的大王!”士兵坚持。
“假话,本王说假的就是假!”
士兵涨红脖子:“老子死也不说假!”
阿构大怒,当场拔出佩刀捅了士兵一刀,众人惊呼让开,士兵倒地不起,痛苦呻吟:“真的,是真的.......”
“惑乱军心,假话连篇!”阿构舞刀道:“拖下去喂狗!”
赵思民看得胆寒,皱眉道:“应该让后军开挖壕沟,设鹿砦栅栏,以免北军追上来.....”
“不用,他说的就是假话!”阿构道。
赵思民看不下去:“置气归置气,大王不要以三军将士性命为玩笑!假如他所言非虚呢?那至少万余北军精锐就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人人着甲粮草充足。
此时若不做好准备,他们追来怎么办!前方合乐关还没拿下,到时处境对我们不利。”
“赵先生,你也信假话吗!”阿构看着赵思民,眼中凶光闪动:“本王不可能说错,你要明白!”
周围各部族首领都不敢说话,赵思民叹口气,“大王,在下并不是非要争个对错!重点也不在此!
并不是说你错了就会损害你的权威,而是关乎所有人的性命!这是打仗,死生之地,国之根本,不是为谁的面子!”
阿构大怒:“狗日的!把他杀了!不.......把他关起来,拿下关起来!”
两边亲兵上来将赵思民拉下去,周围人战战兢兢不敢一言。
阿构环视众人,发现再没人敢跟他对视,他这次满意,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觉得只有这样才是所有人都服他,这样他才是乌蒙王,号令各部的乌蒙王!
作为统领各部族的王,他做什么都不可能错!这就是王者的权势。
.......
四月底,百日高悬,大地上蒸腾的热气扭曲远处的村落,树林。
大军一路从向东绕向背面,沿着半山腰的大道上蜿蜒行军,绕过一座座山,穿过一处河谷,随后爬上山梁,穿过大片常绿阔叶树林,前方斥候回报,前方有敌人。
中军后军连往前赶,前军放慢脚步,组成战斗队形。
当他们翻过山岗向下远眺时,敌人所有部署尽收眼底,中军营帐旗帜林立,位于远处山脚下的村落,大约相距十余里。
前军正列成六列排成长龙,沿着山谷底往北进军,军中的当地斥候道,再往前五六里就是合乐关,他们前军应该正往合乐关移动。
而后军则在村子南面河边,据守一条谷底的河岸,众多人影攒动,正在陆陆续续收拾营帐等,看来也准备行军。
他们看起来十分轻松,毫无戒备,只在桥头布置守军,除此之外在河岸边没有栅栏,没有拒马,也没有壕沟鹿砦。
郭天子与诸将有些诧异,他们还以为茫布陷落的消息叛军很快就会得知,知道后面有部队跟着,后军怎么也要严密设防,看这架势完全不知道身后有敌人啊。
“莫非有诈?”李虎谨慎说。
郭天子摇头:“机不可失!”说着手指下方河边:“看那,他们正在取水造饭,告诉将士们,等他们吃饭。”
李虎点头,立即明白什么意思。
远处很快升起炊烟,伙头军开始埋锅造饭,很快烟尘弥漫谷底,几十口大锅分布在河畔热火朝天。
大约半个时辰后,随着号角铜钟敲响,叛军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喜笑颜开吆喝着去排队就食,当兵吃粮,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最高兴的就是这个时候。
桥头看守的几十人又去了一半多,全去吃饭了,余下的也无心守桥,都伸长脖子向那边吃饭的士兵张望。
大量士兵放下兵器席地而坐大口吃饭,三五成群边蹲坐一起,完全没了戒备。
山坡上,枕戈待旦的周军见此,纷纷摩拳擦掌。
郭天子果断下令,以三千骑为前锋,步兵殿后,全军出击!
刹那间,数千铁骑如黑色洪流,刀枪甲胄在日光反射下闪光耀眼,如一片波光粼粼水面,自山坡奔涌而下。
郭天子站在山头,看着他精锐的洪流伴随大片旗帜涌向山谷,马蹄声震,地动山摇。
当铁骑洪流冲到山脚时叛军也发现这边情况,所有人惊慌失措,鼓角号声响彻河谷,河边的叛军乱成一团。
有些人丢了手中饭碗汇聚过去集结阵型准备抵抗,还有些直接到处逃窜,奔向四面八方。
桥头守军匆匆竖起拒马,可面对越来越近的铁骑,终于顶不住压力有人开始逃窜,很快便如瘟疫般蔓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逃走,不一会儿桥头并不剩一个人。
原以为最难的地方被被轻易突破,周军铁骑高声喊杀越过桥头,瞬间如长龙直插入还在陆续集结的散乱敌阵中。
刹那间如惊涛骇浪冲上沙堤,叛军被撕开一条巨大豁口,被周军铁骑狠狠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