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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上少年腰间坠着的金黄玉牌。
那是越水宗象征身份的弟子牌,内门弟子所佩戴的均为玉质弟子牌,而外门弟子的弟子牌则是黑檀木所制。
谢沧海腰间的弟子牌是雕刻着兰草的黄玉牌,象征着弟子牌的主人乃是一峰之主的嫡系弟子,因为越水宗的纹饰等级从高到低依次为梅、兰、竹、菊四级,梅花为一宗之主一脉的嫡系纹饰,兰则是各峰峰主及其嫡传弟子纹饰,黄玉上面的玉质等级为蓝玉与紫玉,紫玉当然是宗主佩戴,自从闻人乐飞升之后,越水宗如今唯一一枚蓝玉便到了谢清玄手里。
冯亮狠狠拽下谢沧海的弟子牌,玉牌入手及温,正面是一株含苞待放的雨露兰花,背面用小篆字体刻着“吾徒谢沧海”。
冯亮的俊脸有一瞬间扭曲,后槽牙咬紧,随后他像泄愤一般将玉牌狠狠丢入旁边的荷塘里。
玉牌一入荷塘的泥浆中,甚至连噗通声都没听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沧海突然像疯了一样大吼着,“还给我,把弟子牌还给我!”
众人被他癫狂的模样吓了一大跳,纷纷退远了些,而且他们现在也被吓得心惊胆战,谁能想到冯师兄会一声不吭地就将谢沧海的弟子牌扔进荷塘里,这可是对长茗峰峰主的大不敬,万一被谢清玄知道了,来找他们麻烦,他们全都得吃瓜落!
谢沧海挣扎开来,两只手突然抓住冯亮的腿,一口咬在他的小腿肚子上,像是小狼发了狠一样死死咬住那块皮肉不松口,冯亮都已经照着这小叫花子的头打了,谢沧海被打的口鼻都是血,可仍是不松口。
冯亮骂骂咧咧叫人将谢沧海弄晕过去,这才将自己的腿从这小.贱.种的狗嘴里拯救出来。
冯亮动了动自己的腿,没发现有血迹,心中不禁冷哼:废物就是废物,哪怕拼死反扑,也没给他的身上留下半点伤痕。
冯亮带着自己的一众狗腿子心安理得地离开事发地,将谢沧海就那样随意抛在路边。
他
谢沧海是在天擦黑的时候才悠悠转醒的,少年捂着自己阵痛的后脖颈,强撑着坐起身来。
弟子玉牌被人抢走扔进泥塘。
被人打昏之前的记忆瞬间如汹涌的潮水一般袭来,谢沧海猛地想起了什么,顾不得身上多处的伤痛,突然发疯一样纵身跳入满是污泥的荷塘中。
弟子玉牌,弟子玉牌,他的弟子玉牌呢?去哪儿了,怎么找不到,到底在哪儿!在哪儿!
谢沧海的双手在淤泥里疯狂翻找,身上如雪般洁白的道袍早就脏污得看不了了,但他丝毫不在乎自己是怎么狼狈,扒开碍手的荷叶,反复在淤泥里摸索。
没有,没有,没有,找不到了……师尊给他的弟子牌,没有了……
对不起……师尊……对不起。
谢沧海茫然地站在荷塘里,眼神空洞,像个被抛弃在数九寒冬中的孩子。
*
月上中天,谢沧海才像一抹幽魂一样荡回了长茗峰。
却发现本该一片寂静漆黑的厅堂里亮着烛光。
谢清玄手掌撑着头,双眸轻闭,灯火洒在眉眼上一片暖意。
“取个月例而已,怎么深更半夜才回来。”
谢清玄睁眼问道,他等了谢沧海几个时辰,此时见到人,心底冒出一簇火来,不免生出些质问口气。
谢清玄看小徒弟一身脏污活像在泥里打了十七八个滚,惊诧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谢沧海眨了眨干涩的眼珠,哑声道:“弟子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掉进了泥塘,塘壁太高,脚下打滑,现在才从泥塘里出来。”
这家伙,是把他当傻子一样糊弄、敷衍。
谢清玄没有拆穿这拙劣的谎言,“既然如此,那便清洁一番,早些休息吧,明天你还有早课。”
*
深夜。外门弟子房。
外门弟子的待遇不如内门弟子,内门弟子一人一处住处,而外门弟子则是十人一间卧房。
月上西头,众人都睡得昏天黑地,只有冯亮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似乎是有点忍无可忍,冯亮噌得一声坐起来,坐了半晌,他又穿上鞋袜,悄声下床,从自己的外袍里拿出一件物什来。
随后他又像做贼一样,将那件物什小心放入袖口中。
重新躺进被窝里,他的眼睛亮得有些吓人,悄悄摸摸从袖口中拿出那件神秘的物什,定睛一看,竟是一块精雕着兰花的黄玉弟子牌。
冯亮用微糙的指尖细细抚摸着兰花的枝叶纹路,当时他看到这块弟子牌时,愤懑的火一下烧上心头,本想将它扔进荷塘里,可是脱手前的一瞬间,他又不知为何鬼迷心窍地将它藏进了袖口里……
第77章
夜色幽梦中,月上树西头。
长茗峰里一片寂静,这个时间点,谢清玄本该熟睡,但是他等小徒弟等得有些晚了,早就困过了那股劲儿,如今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实在睡不着,他有些烦了,穿上鞋袜,准备去紫竹林里吹吹风,结果刚一走到谢沧海的卧房前,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声音虽然断断续续,但那天大委屈感让人听了油然而生。
谢清玄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一时拿不准自己该不该进去,结果发现屋内的泣声许久都不曾停下。
唉,今日回来那么晚,三更半夜又躲在房里偷偷哭泣,定然是受了什么委屈。
谢清玄轻叹一声,径直推门而入,随手掐了一个灵诀,点燃了卧房里的烛火。
果然见到谢沧海双臂揽膝,将自己团成一团,缩在床角。
不过十五岁的少年,见谢清玄进来,受惊抬眼望去,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泪珠还在眼眶里打转儿,要掉不掉,整个人又缩成一团,像只小仓鼠,可怜见儿的。
谢清玄缓步走过,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徒弟的头,问,怎么了。
谢沧海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头垂得低低的,闷声闷气地说:“没什么,就是今日讲堂师傅留下的课业没有做好,心情有些郁闷罢了。”
因为课业心情郁闷?
谢清玄哂笑,“你当为师是傻的不成?”
“既受了委屈,真藏住了不叫我知道也便罢了,如今被我撞见,又拿这种话来敷衍,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尊?”
谢沧海见谢清玄语气有责怪之意,瞬间便慌了神,半点也不敢隐瞒,忙不迭将下午自己去取月例灵石半路遇上冯亮等人的事情说给了谢清玄听。
“弟子的玉牌被人抢走,扔进了泥塘里。弟子牌,丢了……”
“是弟子无用,师尊赐下的东西,竟没本事护住。”谢沧海既委屈又不甘,都是他自己没用。
谢清玄狠狠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