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出来,黄花菜不都凉了。
脑中不合时宜冒出木心先生的名句:从前,车马很慢,路很远……
大吉大利袁大师:他这个样子,有女朋友吗?
赵乐对于袁祈提出的这个问题感觉十分不可思议——他根本想象不出纪组会喜欢上什么人。
他身上连人类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从未出现,更别说是深层次的七情六欲。
赵乐乐乐乐乐:怎么可能有女朋友,跟你一样,母单,新世纪为数不多的处男?
他手比脑子快,发出去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犯蠢,手忙脚乱撤回。
大吉大利袁大师:……
大吉大利袁大师:我看见了。
大吉大利袁大师: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处男?
赵乐觉着口有点干,悻悻咽了口唾沫,自己在袁祈通过面试后火速扒了一遍“人物经历”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说的。
他自动忽略掉提问,强行将话题拉回领导八卦。
赵乐乐乐乐乐:纪组性格古怪,平日里独来独往,他的家从不让外过去,但我机缘巧壳下知道了是哪座山,你好不好奇?
大吉大利袁大师:不好奇,说处男的事儿。
赵乐乐乐乐乐:你还有一件事儿你肯定想不到,他平常写信都写金文,就是刻在青铜器上那个。
大吉大利袁大师:处男……
赵乐乐乐乐乐:咱们领导为人还相当大方,加班宵夜随便点,吃饭抢着买单。哪个组不羡慕咱们的泡面里都有火腿肠鸭掌卤蛋,今晚回去,咱们让他请客去吃海鲜。
赵乐终于在不懈尝试下命中了袁祈此刻唯一的死穴。
对于现在吃馒头都不敢配咸菜的人来说,编制和这个月的工资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今晚要能吃顿饱饭,就算是流浪街头也会格外暖和。
大吉大利袁大师:海鲜倒是不用,办公室的泡面限量吗?
“???”
没吃过苦的赵乐表示:你在开什么玩笑,都吃泡面了还限什么量?
卤蛋香肠金针菇,随便加的好嘛。
袁祈按捺着深吸了口气,下决心无论这份工作多么反常,只要不威胁性命都要坚持干下去。
就为了以后每日三餐都有饭吃。
袁祈吸气的细小动作再次引的纪宁侧目,他眼角余光总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扫过身旁的人,每次都是轻轻一瞥,并不打扰。
到底还在车上,两个开小差的人不敢当着领导面偷聊太久。
不稍片刻,袁祈掐灭屏幕收起手机,嘴角还带着愉快笑意,肩膀摆正看向窗外。
纪宁又瞥了眼,对面的玻璃上映出袁祈浅浅影子,安静了许久的车内突然起了道清冷嗓音。
“关于闵县汉墓,你知道多少?”
“啊?”
袁祈闻声回头,满脸懵地用食指缓缓指向自己鼻尖。
“您是在问我吗?”
纪宁平视前方,轻轻说:“嗯。”
【作者有话说】
袁祈是1,袁祈是1,别站错了~
第4章子母坟
纪组长进入工作状态后随机“抽考”是常态,这也是赵乐为什么不敢坐副驾驶的主要原因——这人公私分明,私事你可以把天捅下来,公事但凡有一点马虎可以直接等死了。
是真死。
听待的最久的同事说,先前有个组员因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外勤行动时擅自脱离指挥。
后来……他就成了办公室内间仓库众多小棺材的内容物之一。
只不过……赵乐歪头,通过后视镜像看珍稀动物似的盯着面无表情开车的领导,刚才竟然有一瞬间脑子进水,觉着纪组长不是想“抽考”袁祈,更像是在……找话题。
袁祈比他还懵,根本不知道自己置于何种险境,当成领导考察实习生的信息储备。
他正过身,靠在椅背上朝纪组长的方向偏头,眼角习惯性弯起,眼尾小小的痣被带的提起来一点。
“知道的不多。”
袁祈看过有关报道,“三个月前的新闻提过。据说是当地村民用自制土炮上山打石头,一炮下去,炸出陪葬坑刻文字的的青石。村长上报当地政府,这座汉墓就被发现了。”
对于“专业人士”来说,他的消息过于片面,就像是浮在汪洋上巨大的冰山一角。纪组长对下属要求一直很高。
赵乐连忙打掩护:“对对对,当时对外公布的信息有限,其实这里边还有些只有内部人员知道的消息。”
袁祈回过头问:“什么?”
赵乐:“……”
他看向纪组长,其实更深层的消息他也不知道。
按常规来说,某个地方出墓上报后应该先是第八组前去排查,因为使用的仪器叫“明火鉴匣”,内部也就取了个“探火”的别称。
探火后确认没有危险,其余科室再介入进行后续发掘,对外媒体公布也是在这一环节才进行。
但这次闵县汉墓出来那时恰逢“多事之秋”,纪组长一个小时前刚下飞机,组里能用的人也都派出去了,就连镇守本部的赵乐,都是一边跑现场一边忙招聘。
往常一千次探火里,明火鉴匣不会有一次反应,因为墓中是死境,难有活物,因而也不会衍生出别的东西。
再加上媒体已经报道了,广大热心群众都在等后续,局领导在等待一个周无果后,于是大胆略过了探火这步。
好死不死,这次就出了问题。
赵乐出门前根据纪宁指示给负责装备信息的张海发了消息,上车时他看见纪组长手里拿着穿回来的纸笺。
纪组长目不斜视平稳开车,但不影响能感觉到袁祈目光投到自己身上。
郊区的路很宽,前后也没有离太近的车辆,他却突然转动方向盘完成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变道,借由空档将呼吸放到最缓,嗓音出口,依旧清冷干净。
“墓主是东汉一位骁骑游击将军的正妻及儿子,由于未知原因,墓葬的规格明显有所僭越,仪器探测到的除主墓室外还有四个陪葬坑。”
“能对应这位将军的历史记载只有一位,名讳不详,具记载二十四岁守城战死,有一夫人,无后。”
袁祈眉头轻挑,注意力略微跑偏——原来纪组长能一次性说这么多字。
但跑遍的注意力只在一瞬间又回归正途,袁祈疑惑:“子母坟?很少见。且不说古往今来,合葬多为夫妻,单就未成人孩子夭折,多数草席一卷随便就处理了。”
赵乐:“啊?为什么?”
“啊?”
袁祈眨了下眼,跟赵乐认真求知的眼睛对视,心疑文物局外勤组整天跟棺材冥器打交道,竟然会不知道这个吗?
他没经历过正统的教育,但为了混口饭吃奇门八卦周易古玩都有涉猎,是个典型“杂学派”选手,也不敢卖弄自己一瓶水不满满瓶水咣当的“学识”,含糊说:“这么做,一是为了避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二是古人普遍认为,未成年的孩子尚未建功立业赡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