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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需要那些英雄说他们回不来。
郭教授想到这些事情,眼睛红红的,他摘下眼镜,拿下眼镜布擦擦眼镜。
“记住,今天早点下班。”郭教授道,“别在单位待太久。你才生完孩子没有多久,还是得好好养着,知道吗?”
“嗯,会早点回去。”江明月回答。
“事情是做不完的,身体不好,以后搞研究的时间就更少。”郭教授道,“还是得保护好身体,以后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郭教授轻轻地拍拍江明月的肩膀,他就不多说什么了。每次说过去的这些事情,搞得像是在煽情,让人感动,让人多做事情。郭教授可不希望江明月有那么大的压力,只是郭教授这一代人经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郭教授说的这些事情相对于以
前的那些事情都算是比较好的了。
回到家里,江明月看看时间,小声嘀咕一声,“才六点。”
“可以吃饭了。”赵红笑着道,她做饭的时候,把孩子放在客厅的小床里,听到声音就赶紧出来。得盯着厨房,也得盯着孩子,季老夫人那些人也会过来一下看顾孩子。
赵红忙前忙后的,倒也不觉得多累,她想这点辛苦,哪里比得上江明月在别的地方辛苦。
“会不会太累了?”江明月道。
“不会。”赵红道,“你也是该早点回来,养身体的时候,不能太累。”
“要不要再找一个人?”江明月问。
“不用。”赵红道,“随便找一个人,也不是很放心。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孩子,孩子很乖的,他没有吵闹。要吃的时候,就哇哇两声,要换尿布,哇哇一下,其他时候都很乖的。我出去买菜的时候,也有背着他出去。也没有经常出去买菜,你婆
婆,还有你表哥,他们有送过来。”
石建军知道江明月要上班,季泽成也要去医院,赵红一个人照顾孩子还要买菜,就怕没有照顾好孩子。石建军都不用石大舅母说,他就给江明月这边送菜过来。
“你表哥那边,都有给他买菜的钱。”赵红说这话是为了让江明月放心,她可没有白拿石建军的菜,“你这个表哥买的菜还不错,都很新鲜。”
赵红原本是想着实在不行,从研究所那边拿一些菜过来,不就可以了吗?研究所的食堂每天都要采买的,在困难的时候,让食堂多买一些,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但石建军这些人买菜过来,赵红也就不用那么做。其实,赵红觉得还是自己出去买菜比较好,这才比较正常,最好是不要去研究所那边拿菜。
“天气不是很热的话,还能多买一些菜。”赵红道,“家里有冰箱,也好放菜,一次性多买一些,倒也不累。”
石大舅母不肯帮着江母把那一只银镯子送到江明月这边,江母自己也不愿意送。江母又去找了乔大妈,乔大妈是江母的朋友,同时也跟江明月在一个船厂工作过。
乔大妈才从船厂出来,她瞧见了江母。
当乔大妈听到江母说银镯子的事情,她特别无语。
“江家那边的侄女、侄媳妇先后生的孩子,你给他们包了大红包,也给了一对银镯子。”乔大妈道。
这事情,江母都跟乔大妈说过,还说红包里面的金额是不是太小了。说江大堂嫂第二次生孩子可以包少一点,但是江明心第一次生孩子,不能包太少,包太少的话,会让人笑话。
乔大妈听到江母说的话的时候,她就很无语,江母给江家这些人包红包送东西的时候压根没有想过江明月。江母在江家人身上消耗那么多金钱,回头没有钱给江明月的孩子准备一对银手镯,就只准备一只。
“我这不是不想去借钱吗?”江母道,“借人钱,那就是欠人人情,很难还清的。”
江母叹了一声气,“我就是一个寡妇,靠着自己的工作混生活,别人不一定愿意借钱给我的。”
江母自认为自己不去借钱,自己还能挺直腰杆子,要是借钱了,别人就更会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
“我想着明月也不是别人,她以前还叫我妈,她必定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江母道,“她当时看到一只银镯子,也没有说别的话,我以为没事。”
“那么多人在,她不说,别人会不说吗?”乔大妈道,“亏得明月以前还叫你妈,你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你是明月的娘家人,你那么做,就是让她在婆家人面前没脸。倒不如,你就不要送银镯子。”
“我这不是想着要是没人送的话......
“你大哥大嫂他们有送吗?”乔大妈问。
“他们送了。”江母回答,“我又不知道他们送了。”
“你们不是兄妹吗?你没有提前问问?”乔大妈道,“这种东西,都是提前准备的,又不是临时买的。你问他们,他们难道还会不告诉你吗?”
乔大妈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没有被江母带着走。
“他们比我先知道明月生了孩子。”江母道。
“你就是在计较。”乔大妈道,“你以前不是总让明月跟他们亲近亲近吗?说明月到底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以后,还是得让明月多孝顺他们一点。我早跟你说过,你抱养了明月,你就该把明月当成亲生女儿,而不是在这边说那是她的亲生父母,你
从根子上就没有把明月当成你的亲生女儿。”
乔大妈不打算捧着江母,不能让江母老是觉得她自己没有做错。
“明月亲近他们一些,你不是该高兴吗?你的目的达成了。”乔大妈道。
“可是......明月跟我......还不如腊梅跟我。”江母叹息,“我去腊梅那边,远远的,她看见我了,就跟我打招呼。我去明月那边,站在门口,都没有人出来。”
“明月的房子大,人家待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自然看不到你。”乔大妈道,“腊梅是开早餐店的,也算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又过去了好几次,还是过去给她帮忙的,她哪里可能看不见你。”
江母去江明月那边,不是给人帮忙,是给人添堵。
就算人家在房屋里面看到江母,人家都可以当做没有看到的,反正江母自己没有上去敲门。
乔大妈认为这怨不得江明月,只能说江母求仁得仁。
“我......”江母心酸,“连你都是这么想的吗?”
“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想。”乔大妈道,“那就对了,当然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你也是知道的,我在船厂工作,明月的能力强,她也是研究相关方面的。我们船厂的人都非常喜欢她,都想着有新的设计图,做新的订单。’
去年船展后,船厂的订单都爆了。
乔大妈等人都特别开心,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用担心没有订单的事情。
“听说,有的厂子快发不出工资来了。”乔大妈道,“要把厂子卖了,转为私营。”
虽然这样发不出工资的厂子,看上去还很少,但是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就怕这样的厂子会越来越多。
现在才是一九八零年,下岗潮还没有来临,不让职工子弟入厂,估计都还得等上几年。才改革开放不久,这中间有一个过渡的过程,有的厂子订单少了,还是能坚持比较久的时间。
“你们的饭店怎么样?”乔大妈认为江母与其去想着江明月如何,倒不如想着自己的工作。
“我们的饭店……………”江母想到这个就头疼,“饭店的生意确实差了很多,附近开餐馆的人多了。”
江母有些担心饭店要是被转让出去,他们这些人要怎么办?江母想自己的厨艺还是可以的,能炒菜,以前还有很多人喜欢她做的炒菜。
“这也没事,要是不行的话,你自己单干。”乔大妈道,“有手艺在身上,不用怕的。你看你侄女,石腊梅,她不就是把早餐店开得红红火火的吗?听说她之前还因为她男人要辞职开早餐店闹离婚,现在呢,她一定后悔没有早点让她男人辞职开早
餐店。”
“她………………她的早餐店生意确实很好。”江母道,“他们开开早餐店还可以,要是要做炒菜,他们的厨艺还是差很多。”
江母在石腊梅那边待着的时候,她还有指导一下石腊梅,让石腊梅能把那些东西做得更好吃,摆放的时候也摆放得好一点。厨房小一些,各种东西在,就容易乱。
“不用做炒菜,他们开早餐店就行了。”乔大妈道,“这也要,那也要,哪里可能都好呢。你呢,吃完饭没有?”
“还没有。”江母道。
“走,去我家吃去。”乔大妈对江母还是比较宽容的,她们都当了那么多年的朋友,江母又没有伤害乔大妈,只要江母不要再去说江明月的事情就好了。
然而,江母哪里可能不说江明月的事情,在乔家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江母十分羡慕地跟乔大妈道,“还是你会养孩子,我养孩子,都养成了那样?”
“养成了哪样?你就一个养女,不,不是养女了,我瞧着她挺好的。”乔大妈的儿媳妇道。
江母面露尴尬,她没有想到乔大妈的儿媳妇会这么说。
“吃完饭,我一会儿还得去厂里工作。”乔大妈的儿媳妇道,“上的夜班。”
乔大妈的儿媳妇原本没有在船厂工作的,船厂扩招后,这才进的船厂。她听到乔大妈说过,要不是江明月,估计船厂不可能这么快扩招,她自然很感谢江明月。
女人有工作,比没有工作强,不用总等着男人拿钱出来。让男人拿钱,男人只会觉得女人怎么这么会花钱,女人花钱的速度太快了,也不想想家里这么多口人,吃喝拉撒都要钱。
“吃饭,吃饭。”乔大妈道。
乔大妈的儿媳妇说了那些话,江母只能闭上嘴巴。
江母很快就吃完饭离开,没有在乔大妈的家里多待。
乔大妈在江母走了之后,也没有去说儿媳妇,不是她不说儿媳妇,而是她觉得儿媳妇说得挺好的。
什么会不会养孩子,乔大妈看江母就是希望别人附和她,让别人跟着江母一起说江明月的不是。江明月又没有欠了他们这些人的,他们去说江明月干嘛,他们还沾了江明月的光。
在江母的心里,江明月就是不如江家人。
“妈,您以后还是少跟她来往。”乔大妈的儿媳妇道,“对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养女,侄女,对亲侄女那么差劲儿,对别人家的孩子那么好,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要贞节牌坊吗?”
什么玩意儿啊,乔大妈的儿媳妇都不知道江明月是怎么忍着江母的。
现在,江母很少到江明月的面前,江明月都不用多管江母是如何说她的、如何看她的。两个人接触少,江母没有当着江明月的面说那些话,江明月就不容易被气到。
江母回去家里,余春花过来的时候看到江母呆愣愣地坐着,“大伯母,您吃饭了吗?”
“吃了。”江母道。
“您这是有事?”余春花问。
然后,江母就把送给江明月一只银镯子的事情拿出来说,非得要别人认可她的做法。
“您送大嫂和明心家的孩子都是一对银镯子,我的儿子也是。”余春花道,“大嫂家两个孩子,那就是两对银镯子,您都送了。到了明月这里......您要是手头紧,跟我借点,我还能不借给您吗?”
余春花认为手头紧都是借口,分明就是江母不愿意给江明月的孩子一对银手镯。
“明月的脾气还是好的,我的话,直接让我妈把那一只银镯子带回去,等她哪天死了,再把那一只银手镯送给我孩子。”余春花道,“家里老一辈死了,给个收尾礼,就是给一个银手镯的。”
余春花不是不明白这些礼的人,这种收尾礼跟满月礼不一样,都是有讲究的。
“这………………这不就是变成诅咒了吗?”江母道。
“她敢那么送,我就敢说。”余春花道,“要么别送,要么就是送一对银手镯,小一点也好,细一点也好,就得是一对。没有送一对,送一只,还不准别人说吗?“
余春花见江母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当然,大伯母,您没有钱,您不愿意去借钱,也没有办法。您现在这样,又不能满月送一只银手镯,等孩子周岁的时候再送另外一只,这也算是凑上一对。”
别说,江母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心里想,还没有付诸行动,余春花就说出来了。
余春花跟江母相处了比较久,她基本能明白江母的一些心思。江母这个人对江明月太过苛刻,对江家人就十分宽容,不管江家人如何欺辱江母,江母都甘之如饴。
“大伯母,您可千万别那么做。”余春花道,“一次就算了,再来一次,当别人是棉花团吗?”
“没有,没有。”江母道,“没有打算等孩子的周岁送,我这不是想让我大嫂送过去,我大嫂到底是她亲妈,还说话一点。’
“......”余春花无语。
亲妈?
江明月又不是在石大舅母的跟前长大的,石大舅母跟江明月那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有那么亲近。但凡石大舅母不傻,她就不可能跑到江明月的面前说那些话。
“他们不给我送,我自己也不好送过去。”江母叹了一声气,“外面的人都在说我呢。我把明月养大,给她吃了那么多肉,没少给她买水果买糕点,怎么就没有人说呢?”
“明月有给您抚养费,抚养费的价格也不低。”余春花道。
江明月给江母的钱是真的很多了,不能说少了。况且,江明月还给江母当了那么多年的挡箭牌。
外面的人又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们稍微想想就知道江明月对于江母的作用。江明月搬出去后,江母过的日子是越来越糟糕,江家人跟江母之间的关系也是越来越不好。
没有江明月夹在中间,江母和江家人过招都是直接对彼此,而不是放在江明月的身上。
“您也别多想了。”余春花道,“既然都不送,现在就不要送了。一只一只地送,不好听。许是明月也听闻外面的说法了,您再去送,她还当您是被人逼着要送给她的。这样也不好看,倒不如不送。”
“唉,这都买了。”江母道,“单独的一只银手镯,送给别人都不好送。”
“能退吗?”余春花问。
“哪里可能给我退。”江母道,“我也不好意思去退。”
“那就先放着,这玩意儿又不会坏。”余春花道。
“倒也是。”江母只能把那一只银手镯放起来。
难得放假休息,江明月和季泽成都待在家里陪着孩子,季泽成原本是想带江明月出去走走,江明月说还是算了。孩子还那么小,江明月也不好意思让赵红那么辛苦,还是得让赵红稍微休息一下。
江母打算再送一只银手镯的事情,还是被江明月知道了。江母在外面跟好几个人说,事情传出去,赵红跟人聊天的时候就听到了。赵红又跟江明月,江明月想不知道都难。
“我看,姑姑应该不会过来。”江明月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她刚刚给孩子喂了奶,哄孩子睡。
季泽成见孩子睡着了,他抱过孩子,把孩子放旁边的小床上。
“她要是过来,早就过来了。”江明月道,“她压根不是想再送一只银镯子过来,她是想拿着那一只银手镯去跟别人说,她现在买了。她之前就只是暂时没有那么多钱,几个人的孩子满月,她手里头紧张,我跟她关系又亲近一点,她才想着送一只
手镯。”
“你真了解她。”季泽成感慨。
“跟她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想不了解都难。”江明月道,“她以前没有少在我面前说一些话,意思就是她已经对我足够好了,我不该奢望更多的。她那么辛辛苦苦工作,给我吃给我穿,她一个寡妇,多不容易啊。”
江明月承认江母不容易,但她真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江母就是这个样子,压根就不知道别人是有一定的忍耐力,别人不可能一直忍她。
“没有来也好,要是她来了,我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江明月道,“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想见她了。”
江明月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太过了,那是养大她的人,她现在却对江母那么嫌弃。
“这不是你的错。”季泽成叹息,“主要是她的举动太磨人了。”
季泽成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江母的动作就跟钝刀子割人一样,一点一点地磨,一点一点地疼。疼得不是很厉害,在伤口结疤的时候,不断往下磨,以至于伤口看似不是很疼,可周围都是疤痕,还很深。
“就在家里待着,行吗?”季泽成问。
“不行的话,去家里院子里走走。”江明月道,“也不是每个星期都是这样。孩子还小,得多照顾他一点。”
“确实。”季泽成点头,“不过他现在应该不大记事。”
“但他也知道跟谁亲,即使他以后不一定记得现在的事情。”江明月看向躺在小床铺睡觉的儿子,“我们平时都那么忙,都没有时间多陪着他。他现在还小,我还能早点回家陪着他,等他稍微长大一点,我也不能早早下班陪着他。”
前世,江明月看她的那些师兄师姐,他们经常加班,都没有时间陪着孩子。有的人还跟另外一半吵架,也有离婚的。那个时候,江明月结婚,她不需要忧心那些问题,只需要做好手里的事情。
成家的师姐还说江明月这样比较好,不用去操心家里的那些破事,结婚生子对于女人而言,那是一件具有非常大伤害的事情。婚姻就是一个围城,在里面的人想要出来,外面又有很多人想进去。
那个时候,江明月偶尔会想自己要是谈恋爱结婚会如何,她也就是想想,真要是相亲了,基本都不成,她都是单身一个人。
“我们都多陪陪她。”季泽成道。
这一会儿,江母正在饭店里,领导的意思是打算把饭店给转出去。他们这个饭店本身就不是一个特别大的饭店,不是那种等级高的饭店,就是许多人下馆子可能来的普通饭店。
现在周围有很多类似的普通餐馆,他们所在饭店的优势不在,来的客人都少了。别人都说他们饭店的饭菜又贵又不是很好吃,说量还很少。
其实也不是多难吃,但是有的厨师炒菜没有炒得很好,饭店又不是只有一个厨师。
“那我们怎么办?”江母问,“我们都在这边工作这么多年,还等着以后退休拿退休金。”
江母过几年都要退休了,五十岁退休,过两三年就可以退休。干部的话,五十五岁退休,还要过更多年。江母把手里的钱都花没了,江明月给她的钱,她都花在江家人的身上,要是没有工作,她该怎么办?
“你们也可以开一个餐馆嘛。”领导道,“桂兰,你的厨艺不是还不错嘛?以前,很多人都很喜欢你做的红烧肉,梅菜扣肉,糖醋排骨......你这些都做得很好,没有了我们的饭馆,你也饿不死的。”
“这餐馆不是说开就能开的。”江母道,她手里没有钱。
“大家都克服一下。”领导道。
“我们克服,你不用克服,你能去别的饭店工作。”有人道。
店长这个身份层次的人,他可以转到其他饭店,不像是那些普通员工就只能滚蛋。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领导道,“你们总不想到时候没有发给你们工资,你们还得在这边耗着。倒不如早点出去找一份工作,还能多赚一些钱。桂兰,你侄女不是开早餐店吗?听说还有做午餐和晚餐,你没有开店,
过去那边做也是行的。”
江母的心情不好,她以为能做一辈子的工作,却变成这个样子。
饭店,这是非常基层的东西,其他工厂还没有这么快受到大的波及。民以食为天,很多普通人去开饭店,国人基本都会炒菜,就看炒菜炒得好不好吃。
价格便宜,量大,味道差一点也就差一点,大家主要是填饱肚子。
这年头,很多普通人都还没有那么享受。要是能有价格便宜、量大、味道又好的餐馆,这个餐馆的生意剧更好。
周围开餐馆的人,下馆子的人又没有增加很多。国营饭店这种要票又价格贵的店,生意受到的影响大。
“你们好好想想,现在走,还能多休息。”领导道,“以后走,熬着,没有钱拿,那就是浪费时间。”
领导在那边说了很多话,江母恍恍惚惚的。
这一天晚上,江明月接到电话,江母摔倒沟里了,手给摔骨折,正住在医院里。
时间再晚,江明月都得去看一看,江母住院了,没有其他人在,没有人缴费,那也不行。
“不着急。”季泽成摁住江明月道,“是在我们医院,我过去。我晚点本来就得过去,得值夜班。你在家里休息,我过去就行。”
“我还是跟你一起过去一趟。”江明月道,“坐车过去,坐车回来,没有事情的,我又不是一个人走。”
唐驰开车送季泽成和江明月去医院,他还跟着江明月一块儿上楼。
江母躺在病床上,她没有告诉江家人,连跟她关系好的余春花都没有告诉。江母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找江明月,而不是找石家人。
“我们已经给你缴费了。”江明月道。
“医生说问题不是很严重,在医院住个三五天,观察观察,没有别的情况,就能出院。”季泽成去问了医生,都是一个医院的,他们很多人都是认识的,“姑姑,你晚点要是有事情,就找护士。护士每个小时都有巡房,我也跟值班护士说了,麻烦
她们照顾一下你。小行之还在家里,明月得回去。”
季泽成没有打算让江明月在医院照顾江母,江母对江明月太不好了。
“明月,你们单位明天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一会儿早点回去。”季泽成看向江明月。
“你们要回去,就都回去。”江母心情不好,自己都这样了,这些人还这样。
“我今天晚上值夜班,有空的话,我也会过来一下。”季泽成道,“姑姑,您放心。您这点伤,死不了的,主要就是躺着养着。”
“走走走,你们都走。”江母道。
“那我们就走了。”江明月道,她瞧见江母生气的样子,她才不在这边多待。
就江母这个样子,江明月太有经验了,江母一会儿一定要说江明月的不是,江明月还不能反驳。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快点走。
江母见江明月和季泽成就那么走了,她更加生气了。
余春花要用江母那边的缝纫机,江母最近一阵子都没有锁客厅的门,说是客厅没有多少东西,都不值钱,就不锁了。余春花用缝纫机缝补衣服,都好一会儿了,她都没有见到江母回来,她还以为是自己做事情太少,还没有到时间。
当余春花看了时间,都十点多了。
这不对劲儿,余春花赶紧去找江大山。
江大山刚刚哄儿子睡着,他见余春花慌里慌张回来,“小声点,别又把他给吵醒了。”
“你跟我出来一下。”余春花拉着江大山出去院子。
到了院子的时候,余春花才道,“大伯母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还没有回来?她会不会是去她娘家了?”江大山问。
“大伯母前些天还跟她娘家人闹别扭,哪里可能在娘家住。”余春花道,“现在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大伯母应该不会住在那边。我们出去找找,看看大伯母是不是出事了。万一真要出事了,那可不好办。”
“这么晚了......”
“就是这么晚了,才得去找。”余春花道,“让你妈照看一下孩子,我们出去找找。”
当江二婶婶得知余春花夫妻要去找江母的时候,她皱起眉头。
“不用去找,她能去的地方多了去了。”江二婶婶道,“她那么大的一个人,不可能出问题。”
“还是得找找。”余春花道,“妈,您照顾一下孩子,我们去找找。”
余春花没有让江家其他人跟着一起找,就她跟她男人去找。江家其他人不可能去找的,他们都不喜欢江母。
等余春花找出去后,还在那边叫的时候,这才见到有人出门来,说是江母去医院了。
江母回来的路上摔倒,正好遇见附近的人熟人,人家把江母送去医院,看到这一件事情的人还有好几个人。只不过别人没有告诉江家人,那些人都觉得江母跟江家人闹成那个样子,江家人不大可能去管这一件事情,他们也就不特意去江家。
余春花知道江母是去医院松了一口气,摔倒的话,如果没有大事情还好。
江母大半夜没有睡觉,她都在生气。
清早,余春花带着水果和鱼汤去医院看江母,她知道江母去医院,又听人说江母叫人去找了江明月。余春花就没有直接赶去医院,而是等到清晨。
“大伯母,昨天晚上没有瞧见你回去,我跟大山出去找你,才听你住院了。我们原本想昨天晚上过来,想想还是今天过来。”余春花道,“正好还能给你送一些吃的。”
“还是你好。”江母感慨,“江明月是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住院费是明月交的吧?”余春花想江母前些日子还说手里没有钱,江母让人找江明月,江明月不可能不过来。
“她跟她男人昨天晚上过来一下就回去了。”江母道,“把我扔在这边,她今天还得去上班,没有空过来。”
“刚刚已经喂过饭了。”一个护士道。
那个护士正好过来,江母早早说肚子饿,食堂也已经开门,护士就去买一些吃的给江母,喂给江母吃。那个护士知道江母是季泽成夫妻的姑姑,也就多照顾江母一下。当护士听到江母说这话,她就不爱听了,人家给钱又安排人多照顾江母,这
还不够吗?
“再吃一点。”余春花道。
余春花不知道江母尴尬不尴尬,反正她自己觉得挺尴尬的。
另一边,石家也知道了江母住院的事情。昨天时间太晚,让石家去医院也不大好,江明月今天早上打电话去石家,让石家人看看能不能去照顾一下江母。至于住院费、医药费,全都由江明月出,不需要石家人出。
石大舅母到病房门口,她听到了江母说的话。石三舅母看了一眼石大舅母,心想江母不可能委屈她自己的。
江家那边,也就是余春花会多照顾江母一点,那也是因为她经常用江母的缝纫机,也算是占了江母的便宜,这才多顾着江母一点。
“手骨折吗?”石大舅母和石三舅母过去。
江母就是一个人,她手骨折,短时间不好做饭,她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的话,也不好弄吃的。石大舅母这些人想着等江母出院了,总得有人给江母做饭,或者是给江母送饭。
石大舅母不想让江母出院后去江明月那边,不能让江母影响到江明月。
“疼着呢。”江母道。
“我跟三弟妹来的路上商量了,你出院后,去我那儿。”石大舅母道,“我还能做饭给你吃,也能给你洗衣服。”
“你那边?”江母皱眉。
“对,我们那边。”石大舅母道。
“桂兰啊,你不会是想着去明月那边吧?”石三舅母真想嘲讽江母几下,“他们家是有保姆,那保姆不是为了照顾你的,是为了照顾孩子的。明月夫妻还得上班,你去他们家里,他们是不是还得请假照顾你。他们不上班赚钱,怎么给你出住院费、
医药费?“
余春花站在旁边,她没有说自己给江母做饭吃。余春花平时还得去裁缝店,得接生意,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做饭吃。余春花中午不是带饭过去吃,就是去旁边的馆子吃一点,她有时候让江二婶婶带孩子,有时候带孩子去裁缝店。
一个男孩子,江二婶婶自然不会对亲孙子差,会给孙子多吃一些东西。
余春花没有时间做饭,要是她让江二婶婶多做一些饭,再盛给江母,江二婶婶一定不愿意。因此,余春花没有办法多帮衬江母,这也是为了尽量减小大家之间的矛盾。
“那就去大舅母家。”季泽成过来看一看,看完之后,他还得去做事,“我跟明月确实没有空。姑姑养身体的钱,我跟明月出。”
季泽成当着江母等人的面拿出二十块钱递给石大舅母,让石大舅母后面接江母过去。
“您收着,您不收,姑姑都不敢过去,得要去我们那儿了。”季泽成可不想给自己的妻子添堵。
江母确实想要去江明月的家里,而不是去石大舅母家里。但是眼下的情况,江母没有办法做选择。
“外甥女婿说的没有错。”石三舅母道,“你不收,桂兰就要去明月那边了。“
“行,那我就收着。”石大舅母道,她又看向江母,“桂兰,那就这么说定。明月夫妻出钱,我们出力。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明月做,这不合适。”
“好………………”江母只能点头。
余春花瞧着这架势,心想石家人都知道江母跟江明月之间的关系不好,他们都不想让江母去江明月家里。这也对,余春花认为江母去石家好过去江明月的家。
“你住院这几天,我们轮流来给你送饭。”石大舅母道,“反正也不用住很多天,等你出院了,住在我那儿,也就不用轮流给你送饭。”
“对,我们轮流来给你送饭,送几天饭,还是可以的。”石三舅母道,“你就放心,不用担心没有饭吃。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明月都把住院费医药费都出了,我们不用出这些,轻松。”
当余春花回去家里,江二婶婶看到她回来,问了一句,“你们大伯母没有摔死吧?“
“手骨折了,还能走动。”余春花道,“等她出院了,就去她兄长家养着。”
“去她兄长家?不是去江明月的家里?”江二婶婶提高音量,“江明月家里可是有保姆的,你大伯母又还能走,怎么,还不能让你大伯母过去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