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颖爸爸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眼神里却是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意味。
呃——?!不是,不是我。我连忙摆了摆手,心里想道:这父女俩是不是也太敏感了些?!
真的不是你?!李颖爸爸有些揶揄地说道:我怎麽感觉有点像你乾的事情呢?!
咳!我的脸一红,害怕他继续这个话题,紧跟着问道:我想问的是他胸口上的伤是什麽伤?!
他胸口上的伤?!李颖爸爸迟疑了一下,跟着狐疑地说道:你听颖儿说的他胸口有伤?!你问这个干什麽?!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李颖爸爸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问道:你是不是跟他不对付?!
嗯。我应了一声,承认道:他爸是原来L县公安局的副局长黄崇德,跟我们家一直不对付,总是在背後搞事情。我看到他这段时间总是往医院跑,精神也不太好,刚才又听李颖说他早上来换过药,就有些好奇他是怎麽受的伤。
李颖爸爸眉头皱了皱,似乎思考了一下,这才说道:一个多月前,我上急诊,他找到了我,说胸口上有个小伤口让我帮忙处理一下。
李颖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朝着我这边比划了一下,他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概有两厘米左右的长度,嘴里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伤口的创面看着就有点特别,跟一般受伤的情况不太一样。伤口其实并不大,但是有点深,而且他似乎是拖了几天才来的医院,伤口已经有些发炎了。
看到李颖爸爸比划的伤口大小,我愣了一下,只感觉心里被什麽事情触动了一下,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什麽,於是就好奇地问道:李叔,是什麽东西伤的啊?!不是枪伤吧?!
不是枪伤。李颖爸爸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问过他,他也没说清楚,只说是个小东西不小心扎了进去。
不过看那伤口的样子,也不像是匕首小刀一类的东西伤的,就像——,怎麽说呢?!李颖爸爸皱着眉头,眯着眼睛,两只手一边比划着,一边努力回忆着,试图描述得更为精准一点。
我忽然想起来了!李颖爸爸似乎想到了什麽,眉头一舒,神情有些兴奋地说道:就像是一枚硬币扎进了肉里,然後又给拔了出来,造成的那种创口!
硬币?!听着李颖爸爸的描述,我整个人心神一震,像是突然被一道天雷劈中了一般,脑子一麻,人呆立在了当场,心里只是想着:只怕那不是硬币吧,应该是我做的游戏镖才对!
紧接着,我被孙正平带回来的信骗出去的那天晚上,在下水道里的一幕幕场景,在我脑海快速闪过。
眼前的黑影,耳後挨的那一棍,我挣扎着朝那个黑影掷出的游戏镖,以及游戏镖“叮叮当当”掉落在下水道里传来的声响,瞬间塞满了我的脑子。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耳後很久没有感觉的伤口,似乎又疼了起来。
我操你妈的!黄尚志!我怒火中烧,眼睛里彷佛要喷出火来了,心中怔怔地想道:那天晚上,在下水道里是黄尚志这个混蛋已经确定无疑了!
李肆瞳,李肆瞳。李颖爸爸看我怔怔出神,连忙喊道:你没事吧?!
我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心情,连忙说道:没事没事。
李颖爸爸古怪地看了我几眼,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因为当时伤口有些发炎,於是我帮他做了全面的消毒消炎处理。一般来说,这种外伤处理起来都很简单,自己回家擦擦药,再吃点消炎药,恢复也应该很快。结果过了没多久,他又来了!
他又来了?!我好奇地问道:还是因为伤口的问题吗?!
嗯。李颖爸爸似乎想起了什麽,嘴角一咧,笑了一下,说道:他那伤口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感染化脓了!
化脓了?!我也不知道李颖爸爸忽然笑什麽,但是听说黄尚志的伤口感染化脓了,心里一喜,暗暗骂道:活该!
李颖爸爸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我重新帮他处理了一下,然後让他去查了个血。
呵呵呵!他忽然笑出了声,眼神古古怪怪地看着我,说道:就跟今天一样,他出去没有多久,就又跑回来了,脑袋上多了一个洞,说是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石头。
呃?!李颖爸爸说的应该就是头次我那一石头了。我先是一呆,跟着联想起东子今天那一石头,“噗嗤”一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终於搞懂了李颖说黄尚志走以後,为什麽他爸也笑了。搞了半天,黄尚志头次脑袋上的洞,也是李颖爸爸给包扎的。
看我笑得如此的欢,李颖爸爸却把脸上的笑意一收,说道:说实话,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来还会有谁会这麽干?!
呃?!我脸上发烧,感到有些难堪,一时间没好意思接话。
不过这次,他的情况有些严重了。李颖爸爸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黄尚志的身上。
他拿起了桌上放着的一份病历,表情严肃地说道:他的伤口已经溃烂了,我用了好几种抗菌类药物,也没能控制住他伤口感染的情况,白细胞指标一直居高不下,身体也出现了发热无力的症状。
所以,我今天建议他尽快找个医疗条件更好点的医院检查治疗。
哦?!我惊讶地问道:怎麽会这样呢?!
李颖爸爸摇了摇头,说道:具体什麽原因造成的我也不清楚,问他,他也说不明白。有可能伤他的那个东西上面沾染着某种细菌,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感染导致的。
报应!了解了黄尚志的情况,我心里对他没有半点同情,只想着老天爷让他的伤口溃烂得更厉害一些,。
从李颖爸爸那里出来后,我去见了曹永兴。曹永兴行动依然不便,但是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要想完全恢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回家的时候,在医院的大门口又碰到了吕传军,他的身边站着头裹着纱布,眼泪汪汪的黄尚志。
还有几个警察正顺着医院的院墙,仔细搜寻着什麽。
难不成黄尚志还报案了?!我惊讶地看着他们,走了过去。
吕传军老远看到了我,就朝我招了招手,说道:哟,我还说你已经走了呢,你在这儿正好,我也懒得往你家里去了。
我疑惑地问道:干什麽?!
小黄说,他两次被人偷袭,你都在场。吕传军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正好找你了解下情况。
切!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在场的人可不止我一个!特别是他哭的时候,看的人更多。
你——!一旁的黄尚志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一脸怒色。
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吕传军笑笑,喊了两个警察过来询问我当时看到的情况,然後把黄尚志拉到了一旁,跟着他顺着院墙走了。
我添油加醋地把当时看到的情况对那两个警察描述了一遍,把他们听得也是忍俊不禁。
简单的确认了一下我说过的内容,他们就让我离开了。
我前脚刚踏出医院大门,就感觉背後凉凉的,十分不自在,似乎有什麽人在背後盯着我看。
转过身,又没有发现什麽。可是刚走了两步,那种感觉始终没能甩掉。我不由扭头朝着医院的院墙上望去,只见吕传军不知道什麽时候爬上了我和东子扔石头的那处院墙,正趴在那儿,两只眼睛死死地瞄着我。
唉——。我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看来,下次要换地方了。
我匆忙离开了这里,朝家里走去。
正当我穿过一条僻静的巷子,走上大路时,就看到街道前方的一个小卖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身上背着一个书包,书包看起来胀鼓鼓的,正和小卖部的老板低声说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