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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阿笠博士家。
阿笠博士的住家虽然比不上隔壁的工藤宅那样奢华,在绝对空间上却也是无可匹敌的。面对灰原哀和灰原零“兄妹”,阿笠博士在接待他们的第一天就为他们准备了两个独立的房间——毕竟他从来都将两人当做成年人来看待,而成年男女自然是不能睡在一起的。
但这并不能阻止两个人在晚上互相串门。
而这一次,是林子舟选择了去串宫野志保的门。
“来了?”宫野志保仿佛早就在等待他似的。“是有什么问题想问,还是单纯想找我?”
“都想。”林子舟说着,便坐到了宫野志保的床边。
如果林子舟真的是来亲近宫野志保的,那他此时的答案就会是实话实说。只有在主要是想问问题的时候,他才会用这种回答。
“那就是想问问题咯,”宫野志保耸肩。“问吧,看看我是不是恰好准备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工藤新一,”林子舟就这样看着宫野志保,默认了对方对于自己主要是来问问题的看法。“你打算怎么对待他?看起来,你没打算完全说实话。”
“我本来是想说实话的,”宫野志保回答的很自然,很显然这就是她准备了的问题之一。“但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是一个非常有行动力和主动性的人。如果给他太多线索,他一定会拉着我们发起死亡冲锋。”
尽管沦落到同样的境地,但宫野志保还是很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和工藤新一并不是一路人。
工藤新一想的是杀回去,和组织来一场决战。
而宫野志保知道组织的强大,也知道那是不可对抗之恐怖,所以她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而为了让工藤新一不在自己向死路狂奔的时候带着他们一起死,她必须要控制住消息的流出,尽可能让工藤新一远离组织。
“那……”林子舟稍稍沉默之后,看向宫野志保。“你觉得,我们的未来应该是怎样的?”
“你指什么?”宫野志保也看着他。
“我们……”林子舟斟酌着措辞。“你觉得,我们会一辈子像现在这样吗?还是说,有朝一日,我们能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宫野志保稍稍沉默了一下,表情也稍稍黯淡了一些。
“你想听真正的想法吗?”她看着林子舟。
“讲就是了,”林子舟歪头。“对我都不讲真话的话,对我也太残忍了吧?”
“也是,”宫野志保抬头,看向天花板。“说真的,如果悲观一点的话,我都不知道,我们能否维持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仔细想想,那些吃了药物的普通受实验者,它们的死状。”
说到这里,稍稍停住,宫野志保看着林子舟,等着他自己想到她的言外之意。
当初,他们都是亲眼看着那些受试者是如何在短时间的极度痛苦中死去,又或者是如何在漫长的痛苦和恐惧中死去,又或者是在漫长的痛苦中被研究人员用手枪安乐死(相比于痛苦而言,枪决已经是相当安乐的做法了。)
而现在,他们在服用了成分一模一样的药物之后,虽然还活着,却也随时都有可能和那些人一样死去——虽然是重新发掘出这款药物的人,但宫野志保现在也不知道这款药物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究竟是他们体质特殊,所以躲过了死神的收割;还是说死神其实是个恶趣味的猎手,只是想要欣赏一下他们劫后余生的表情,然后再送他们去死?
“……”林子舟也担心了起来。“我……我觉得,我们暂时不用担心吧?毕竟——毕竟,工藤新一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所以我想,我们至少应该还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可以活。”
“一个月,”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宫野志保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苦涩。“我们明明才十八……十八九岁,却为了仅仅一个月的寿命而感到庆幸。”
林子舟就这样坐在那里,看着宫野志保轻声苦笑着。
“你呢,”停住笑,宫野志保看着林子舟。“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啊……”林子舟的表情也僵硬了起来,许久之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当然是担惊受怕。”
“我可看不出来,”宫野志保疑惑地看着林子舟的脸。“你真的有在担惊受怕吗?为什么我看不出你在恐惧?”
“恐惧有用吗?”林子舟反问。“如果没有用,表露出来又能如何?”
宫野志保一时间语塞,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
“是啊,”最终,宫野志保苦笑。“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也就只能这样,每天担惊受怕了。”
林子舟只是有些不安地看着宫野志保床上的被子,什么都没说。
“林,”宫野志保却开口了。“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林子舟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能理解宫野志保的心情——虽然说从柯南的例子来看,他们应该不至于很快死去。但在内心深处,他们仍然在恐惧着未知的明天。
或许,他们今天晚上闭眼,明天便已经再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又或者。今天晚上刚刚睡前问候,第二天早晨两人就已经阴阳两隔。
14世纪,黑死病在意大利快速传播时,当地的所谓文明和秩序几乎在一瞬间崩塌。有些人还残存着求生的意志,躲到乡间野外的宅院去;而有些人却陷入疯狂,在死神的铁蹄面前,畅饮美酒,再和相互中意的异性享受人生最后的狂欢。他们没有钱,也没有豪宅,对他们来说,在面对这样完全不知道如何才能避免的恐怖瘟疫时,无论再怎么跪地求饶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做一颗最亮的流星,让自己能够带着一些好的回忆告别人间。
“我们……”关上灯,感受到林子舟钻进自己的被窝里,宫野志保轻笑。“上一次这样睡在一张床上,是什么时候?”
“刚来这里第一天,阿笠博士还没收拾出来床的时候?”林子舟想了想,回答。
“那是睡沙发,”宫野志保笑着,轻轻打了林子舟一下。“两个人就这样,盖一个被子睡一张床,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林子舟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去年好像有一次,但今年不记得有没有了。”
“那无所谓了,反正……”宫野志保的声音有了些俏皮。“这,就是我们变小之后的第一次啦~”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