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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的反应很快，仅仅三个小时之后，藤田就带着一只快速反应小队抵达了这边。
“怎么样了？”藤田一下车，便对宫野志保如此询问着。“他现在还活着？还在控制中吗？”
“活着，”宫野志保有些犹豫地选取着措辞。“但情况很奇怪，或许你应该和我们一起来看一看，毕竟情况很复杂。”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发生的一切都是林子舟和宫野志保所喜闻乐见的新情况的话。事情在几个小时之后便完全不一样了：对林子舟和宫野志保来说，此时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惊吓——在生物学的大厦上方，忽然凭空生成了一片乌云，并且迅速演化为雷暴雨+台风的极端气候，将原本异常气派的学术理论大厦打成一片废墟。
…………
“啊？”看着面前的景象，藤田愕然。“你们……这……”
“是，”林子舟点头，继续看着面前的囚犯。“他就是那个差点把这里的医生的喉咙咬开的家伙——至少在三个小时之前，他还有这样的能力。”
就在三个小时前还无比强壮的囚犯，现在已经奄奄一息，虚弱地躺在地上。而更吓人的是，现在的他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恐怕连40公斤的体重都没有。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的身高似乎也已经缩短到了大约一米二一米三的程度。
“他原本有多大？”藤田显然也被吓到了。
“今天早晨的数据，体重75.2千克，身高177厘米。”林子舟盯着囚犯的胸口，确认他还有轻微的呼吸。“你看到他身旁的那些脏东西了吗？那些，都是从他身体上掉下来的身体组织碎屑。”
“你们没有试过给他补充营养吗？”藤田看着林子舟。“他现在这个情况，没有营养支撑的话，都不可能坚持到带回市里。”
“根本找不到血管，”林子舟摇头。“静脉注射营养液的前提是要能找到血管，但……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体结构现在是怎样的——我们曾经试着在他的手上寻找血管，但最后却发现他的手已经变成了一块风干的泥塑，一碰就碎，而且是成渣的那种”
这样说着，林子舟指向囚笼外的一小片比较密集的黑泥。“那里，那团泥土，曾经就是他的手。”
“所以，我们现在其实连转移他都做不到了，”宫野志保叹气。“我害怕如果我们把他抬起来的过程中，他就会彻底碎掉。”
“他还有自主意识吗？”藤田靠近囚犯，仔细观察着他。“这家伙……真的还是人类吗？”
“大概也不能算了吧，”林子舟摇头。“仔细想想，他的身体都已经缩成这个样子了，甚至还有一只手被切断了，但却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如果他曾经不是一个我们亲眼所见的，活生生的人类的话，我甚至会以为他是一个泥塑。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藤田思索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需要追求活人了。”他示意他带来的快速反应小队凑上来。“把他切片，争取先切一块活体下来——他很明显正在缩小，尤其是活体组织。赶紧从他身上切一片还完好的组织保留下来，然后立刻送到有营养支持的环境里保存下来以备观察。剩下的部分……抖一抖，评估一下他身体的残留量，再把死掉的组织刮下来，动态监控一下他身体组织的腐烂速度。”
“这……”快速反应小队的其中一人似乎有些为难。“藤田所长，这种事情，您可以让您身旁的那位来——我们是战斗部队，不擅长做这种事情。”
“其实和杀人很相似的，你们不试试嘛？”藤田的表情似乎有些遗憾，在叹了一口气之后，又看向林子舟这边。“没办法了，我们来做吧。”
…………
三十分钟后，解剖室。
在手术台上，囚犯的身体已经比三十分钟前还要小许多——在将他的身体搬运过来的过程中，大量已经彻底坏死，仅仅是黏附在他身上的死亡组织一路散落在了地面上，现在正被清洁人员用吸尘器抽吸了起来，存放在旁边的塑料袋中。
“藤田学长，”林子舟已经换好了全套的工作服，隔着手术台站在藤田的另一侧。“这……”
“嗯？”藤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对于解剖一个和死掉没什么区别的人感到不舒服吗？”
“这——”林子舟一时语塞，而在他旁边的宫野志保也显得颇为为难。
“早点习惯的好，”藤田只是轻轻摇头。“这种事情，就算这次不让你们做，以后你们也早晚需要做的。”
“学长，我其实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林子舟转过头，看了看门的方向，似乎是为了确定这里只有他们。“我们机关，到底是做什么的啊？听他们的说法，还有学长您之前字里行间表达的意思，我为什么觉得……觉得我们机关不是那种特别光明正大的地方？”
“嗯？”藤田这一次是真的在盯着林子舟，甚至让后者有些发毛。
“学长？”林子舟有些紧张。“您别这么看着我，我有点害怕。”
藤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宫野志保，却发现后者轻轻避开了他的视线。
藤田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怎么说呢——”
这样沉吟着，他伸出戴着乳胶手套的手，在囚犯2097号的残余身体上边缘处蹭了一下，从原本是他锁骨的位置又搓下来一块呈紫黑色的肉块。
“或许你到现在，还秉持着作为人的底线和良知，”将这块肉捏在手里，如一块玉一般轻轻抚摸着，藤田带着相当轻佻的语气对林子舟说着。“但为了你的工作顺利，以及未来的职业规划达到预期，我还是建议你，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扔掉——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站在科学最前沿，不惜代价地前进的开拓者。有些时候，为了让人类这艘大船的速度快一点，我们总得从燃料仓里取一些耗材出来，扔进锅炉里，给整个社会加加速。”
说着，他随手将这块肉扔到一旁的桶里，又用双手搓起两块坏死的组织，分别递给林子舟和宫野志保。“摸一摸，然后告诉我手感怎么样——今天的分析报告由你们写，所以都仔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