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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子舟和工藤新一都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考虑到那有些沉闷的声音，似乎是来自于某个封闭空间。
他们现在坐在飞机的左侧最后一排，这个位置附近的封闭空间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们身后的四个卫生间，另一个是空乘人员的休息区。而空乘人员一般不会制造出他们能听见的动静，更不会让制造出让他们觉得仿佛来自于正后方的动静。
“这……”林子舟和工藤新一有些不确定地相互对视着。
“我们听错了？”林子舟试探着问道。
“不对啊，”工藤新一脸上的狐疑之色更甚。“刚才那个满身烟味的家伙进厕所之后，有出来吗？”
林子舟立刻回忆了起来：他所说的正是自己之前也遇见过的，那个一身烟味将自己熏醒了的人。
正如工藤新一所怀疑的，林子舟的脑海里也没有任何有关他在进入卫生间之后，重新离开的画面。
“过去多久了？”想到这一点之后，林子舟稍微有些紧张。“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工藤新一没有再说话，而是解开安全带，开始查看后方的几个卫生间的使用情况。
现在的洛杉矶时间大约是6点，正是熬夜登机的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也正因为如此，并没有太多人使用卫生间，林子舟的印象里甚至觉得过去的几分钟里根本没有人过去过。
然而，还有一个卫生间处于上锁的状态，那就是位于他们正后方的那个。
“这个——”他们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这个卫生间套间前面，面面相觑。
“有必要吗？”林子舟小声询问着——他还是觉得工藤新一似乎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而工藤新一却没有理他，只是有些用力地敲了敲隔间的门：如果里面有人的话，大概立刻就会给出回应，斥阻外面的他们吧？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这下，不单是工藤新一，连林子舟的脸色也变了。
“打扰一下，”工藤新一立刻向后方的服务区走去，寻找正在那边看着一本杂志的乘务员。“上锁的卫生间里传出了很大的碰撞声，而且我们敲门也没有人回应。我们有些担心出了什么事情，您能为我们查看一下吗？”
在听到工藤新一如此描述之后，乘务员的表情稍稍严肃了起来。
“好的，先生，我这就查看——请问您能确认里面的乘客的性别吗？”她从口袋里取出用来解锁卫生间用的磁吸器。
“应该是男性，但我不太确认。”工藤新一点头。“是一位身上有很重烟味的年轻男士。”
“好的，那如果没有回应的话，在我打开门之后，还请您先确认里面的先生的衣着是否得体。”这样说着，乘务员来到化妆间前，轻轻叩击着门。“先生，先生？”
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乘务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解锁了卫生间的门。“好的，我会将门轻轻推开，还请您们……嗯？”
空乘小姐试着推开卫生间的折叠门，却没能做到——这种门是以中部为分界线，左右两段式的，而左右两端镶嵌在滑轨内。如果想要推开门，就必须要让门的中部向卫生间内的方向收缩，使整扇门折叠才行。
而现在，似乎有什么东西顶住了门的中部，使乘务员小姐无法推开门。
又试了几下，发现以她自己的力量无法将门打开之后，乘务员向身旁的两名男孩子提出了请求。“不好意思，您们能帮我一起推一下吗？可能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卡住了门。”
没有任何犹豫，林子舟将两只手抵在了门的中部，而工藤新一除了用一只手抵在同样的地方之外，还有一只手轻轻扶着门，似乎是准备左右摇晃门来试图松动里面卡住门的东西。
“三，二，一，Go！”
门的阻力很重，以至于林子舟推门的动作反而将自己顶到了背后的舱壁上。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子舟可以更加充分地使用力量。在他的努力下，门似乎出现了松动的迹象。而工藤新一的反应很快，在透过已经被略略打开的门缝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状况之后，用旁边桌子上的一本书卡进了门缝里，确保他们的既有成绩不会损失。“先等一下！”
听到工藤新一的命令后，林子舟立刻松掉了手上的力道。而门也立刻重新试图合起，却被工藤新一塞进去的那本书卡在半道，无法完全关闭。
“你们过来看，”工藤新一稍稍退后，让林子舟和乘务员可以顺着小缝看向里面的情况。“我不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当林子舟沿着门缝向内看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
那个刚才他们才看见的，有些不修边幅的青年，此时已经从卫生间的马桶上滑了下来，瘫坐在马桶外的狭小空间里：也正是因为他的膝盖正好顶在了门的中部，这才让他们之前开门的尝试那么费劲：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将门打开，和徒手克服对方的体重，将对方的整个身体顶起来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的双目圆睁，嘴巴张开，表情看上去痛苦极了。
“天啊！”乘务员显然已经被吓坏了，也完全罔顾了需要在乘客面前保持得体和优雅的工作要求——毕竟在这种时候，也确实不能苛责他们足够冷静。
“我们需要把门弄开，”只是看了一下卫生间里的人的这副模样，林子舟便已经知道恐怕大事不妙。“这个人……无论如何，我们需要先把他弄出来才行。关在里面肯定不是事儿。”
“他的膝盖都朝向机头，所以如果按照正常方式开门的话，就会直接受到大腿骨传递的体重作为阻力。”工藤新一指了指门的另一侧。“如果我们能从那边向这边推门的话，就可以规避掉这个阻力，让他的身体自己滑出来。”
“但那边也没有可以把什么撬棍之类的东西插进去的话豁口啊，”林子舟看了一眼那边，露出有些难办的表情。“我们还是直接把门缝拉开吧——这样会直接一些。”
最终，他们两个小伙子还是选择了林子舟的暴力方案——毕竟他们能做到。
而就在他们将门彻底拉开的一瞬间，里面的青年的两个本来在位置上就有略微差别的膝盖终于被门中部的可折叠部分行程的尖角分开，而他的身体也因此而骤然彻底滑落到地上。由于这样的冲击力，以及林子舟他们将门彻底拉开的缘故，这位到现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活体所具有的反应的“人”就这样从厕所里摔到地上，倒在他们三人面前。
很显然，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