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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勒向护士讨要来他的随身物品,而后换到了普通病房。
在医院的病房里,时间仿若燃烧的美刀,悠悠流逝……
一直待到了凌晨时分。趁着夜色如墨般浓稠,医护人员的注意力有所松懈之际。
科勒环顾四周,见无人留意,便蹑手蹑脚地靠近围墙。
如水的月光在他紧张的黑脸上投下扭曲如鬼魅般的暗影。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攀粗糙的墙面,脚下猛地一蹬,费力地翻了出去,落地时险些一个踉跄。
他满脸紧张与不安,额头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黑光,眼神时不时慌张地回头张望,犹如受惊的戛纳马鼻老野猪。
他特么可没钱交那高昂的医疗费,对于美利坚这边的医疗制度究竟如何,能不能走保险,他全然不知。
况且巴士里死了那么多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怎么回事,嘴里小声嘀咕着:
“最后听见的声音应该是激活了?究竟是什么?先不管了,先回公寓再说,得赶紧跑路…”
一想到可能要面对巡警,他的心就禁不住直打哆嗦,他可还有案子在身,现在只想赶紧逃离医院。
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神中透着难以遮掩的慌乱,肥厚的唇微微颤抖着,如寒风中瑟缩的鹌鹑。
猫着腰,提着胯、哭着丧脚步匆匆,脑袋不停地左右转动,每一次转动都满是深深的警惕。
身体微微前倾,似在警惕着随时可能现身的巡警,那模样仿若在黑暗中潜行的好哥们流窜犯。
特么本来还想去圣莫尼卡放松放松心情,另外瞧瞧有没有什么创业机会的。
现在没办法了,只能先回洛杉矶康普顿亚卡马街公寓了避避风头了。
他一边急匆匆地朝巴士站赶去,一边在心里暗自咒骂着这倒霉的遭遇。
每经过一个路口,掉情不自禁的大胯一凉,紧张地四处张望一番,生怕有巡警的身影忽然出现。
康普顿(Compton)市的亚卡马街区历史悠久,承载着洛杉矶这座城市的诸多回忆。
曾在百年前洛杉矶刚刚建立之时,它就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耀眼无比的光芒,成为十三条最为繁华热闹的街区之一。
那时的康普顿、亚卡马区,人潮涌动,车水马龙。
道路两旁店铺林立,从精致的服装店到香气扑鼻的餐厅,从琳琅满目的珠宝店到热闹非凡的剧院,无所不包。
在旧时代的禁酒令时期,亚卡马街更是迎来了它的辉煌巅峰。
起初,一些精明且大胆的商人嗅到了禁酒令背后潜藏的巨大商机。
他们秘密地在亚卡马街的偏僻角落租下仓库和地下室,开始小规模地囤积私酒。
随着消息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私酒贩子被吸引而来。他们暗中勾结,编织出错综复杂的网络。
为了躲避追查,他们想出了各种巧妙的伪装和隐藏手段。
有的把酒装进看似普通的木箱,上面标注着建材或日用品。
有的则在仓库内部设置了隐蔽的隔间和暗道,一旦有风吹草动,便能迅速转移货物。
亚卡马区的居民们也被利益所诱惑,不少人参与到了这个非法的生意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亚卡马区的私酒生意越做越大。
来自各地的私酒源源不断地汇聚于此,再从这里分销到整个西海岸。仓库里堆满了一箱箱的私酒。
私酒贩子们手段愈发高明,他们贿赂当地的官员,与黑帮勾结,形成了强大的保护网。
他们甚至还雇佣了专业的调酒师,对私酒进行加工和调配,以提高酒的品质和口感。
凭借着成为整个西海岸贩卖私酒的最大中转站之名,它在整个美利坚声名远扬。
无数的商人、黑帮分子以及冒险家们蜂拥而至,为了获取那珍贵而又被禁止的美酒。
可惜繁华犹如昙花一现,美好总是难以长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禁酒令的影响逐渐消退,亚卡马街的辉煌也随之消逝。
正是因为这里曾经作为私酒中转站,吸引了众多黑帮势力的盘踞。
他们为了争夺地盘和利益,时常发生激烈的冲突和争斗,使得整个街区陷入了混乱和恐慌之中。
原来居住在此的普罗大众不堪其扰,为了寻求安宁和安全,纷纷搬离此地。
当禁酒令解除后,亚卡马区一下子就失去了它曾经的活力和魅力,沦为了洛杉矶最为混乱、最为破败的街区之一。
曾经繁华的店铺纷纷关闭,门窗破碎,墙壁斑驳,就像一张张绝望的面孔,哭诉着往昔的荣光。
垃圾堆积成山,无人清理,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街头巷尾弥漫着腐朽和绝望的气息,昔日的辉煌早已烟消云散,只留下一片荒芜。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连警察日常巡逻都不愿涉足此处,仿佛这里是被遗忘的角落。
只剩下街口那颇有西部大开拓时代风格的花体“Yakama街牌”,还在默默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那街牌虽已锈迹斑斑,却依然顽强地矗立在那里,似一位孤独的守望者,默默见证着岁月的沧桑变迁。
科勒独自一人走下巴士,抬头望着那熟悉的街牌,目送着巴士以两倍于正常时速的速度一溜烟迅速走远,扬起一片尘土。
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疲惫,眉头紧蹙,嘴角耷拉着。
瞧着流浪汉们蜷缩在街角阴暗的角落里,身上裹着破旧的毯子,与灰墙融为一体。
他们的眼神空洞呆滞,偶尔闪烁着一丝对生活的渴望,那渴望如风中残烛,微弱而飘摇……
微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灰尘,也撩动了他们凌乱的发丝。
不远处,一群老鼠在垃圾堆中肆意横行,尾巴甩来甩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它们在腐烂的食物间穿梭,偶尔停下来,用尖锐的牙齿撕扯着能找到的一切。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沿着脏兮兮的街道缓缓前行,街道上满是骷髅、鬼怪的涂鸦,它们在昏暗的街灯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涂鸦仿佛有了生命,狰狞地扭曲着。
街角处,一个破败的霓虹灯牌忽闪忽灭。
风卷起地上的废纸和塑料袋,在空中盘旋……
他瞧了眼涂鸦,吐了口唾沫,走进了康普顿亚卡马街北区、2大街26号那座由灰砖砌成,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四层老式公寓。
那公寓的墙壁裂痕遍布,门窗破旧,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在岁月的侵蚀下苟延残喘,发出低沉的吆喝。
他脚步沉重地迈上台阶,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无奈。
经过局促的一楼门房时,他不忘很有礼貌地向一位穿着皱巴巴的黑色西装,模样看起来躺在棺材里远比坐在门房中更合适的白发老人问候了一句。
“上午好,达姆斯先生。”科勒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腰微微弯曲,语气格外轻柔。
可惜换来的却是老人怒不可遏的怒斥:“法克,你个可恶的混小子!现在竟然学会一声不响,用夜不归宿来拖欠房租了!!”
喘了口气继续怒吼:
“而且是八天,你整整八天没有交房租了!我还以为你因为乱卖面粉,被比科那群心狠手辣的家伙给射穿脑袋了呢!”
老人眉头紧皱,双眼圆睁,眼中满是愤怒的烈焰,仿佛要将科勒焚烧殆尽。
脸上的皱纹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深刻,犹如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此刻的愤怒。
大声的责骂声,在狭窄的过道走廊里回荡,震得墙壁似乎在微微颤动,好似整栋公寓都在颤抖着表达不满。
科勒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嬉皮笑脸地打断了老人的话。
说道:“哎呀,达姆斯先生,您先特么消消气嘛,冷静,保持冷静!房租明天一定交,这不临时有点事,我这也是没办法呀,再说了我可是守法公民,嘿嘿。”
他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神情,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脑袋轻轻晃动着,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让老人怒发冲冠。
“你如果再有下次这种不先通知就消失的情况发生,你就给我滚出这栋公寓!”老人愤怒地吼道,气得胡子都在颤抖。
他的脸颊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额头上青筋暴突,双手紧紧握拳,骨节发白,身子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会冲上去给科勒一拳。
“哟,达姆斯先生,别这么大火气嘛,我保证不会有下次啦。”
科勒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双手插在裤兜里,身子斜倚着墙,双腿交叉,脚尖轻点着地面。
“哼,你这小子的保证要是能信,太阳都能从西边升起!别特么假装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你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吗?”
老人狠狠地瞪了科勒一眼,气呼呼地坐回了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别过头去不再去看科勒,那愤怒的背影仿佛是对科勒的最后通牒。
科勒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然后迈着沉重的腿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