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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普通的私人宴会,这是一场在媒体下见证的宴会,如果这个时候挽上了他的手臂,作为他的女伴出席就像是变相的官宣,哪怕可以解释身份,也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金菲雪已经决定不再和他有任何男女感情上的纠葛。
所以,她不动声色地按下了程南柯的手臂,没有拒绝得那样尴尬,和他并肩向前走着,两人间隔半臂的距离,“恭喜啊,新婚快乐。”金菲雪眉眼弯弯,笑得明媚,将手里夸张的大红包塞在小花童提着的小篮子里,里面也有很多红包。
“你们来了呀,客气了老同学。”宋佳瑶笑着和金菲雪牵手打招呼,她其实根本叫不上金菲雪的名字,只是当初同学聚会上混了个眼熟,转而又笑得更加灿烂看向程南柯:“程总,幸会幸会。”
程南柯颔首点头,他眸色因为金菲雪的疏离黯然片刻,最后含笑,俯身揉了揉小花童的脑袋,将准备好的红包放进去。
他和金菲雪塞的红包厚得夸张,小花童的嘴巴张大就没合拢过。
“大红包!大红包!”他开心地喊着,把大家都逗笑了。
四人寒暄了片刻,不过是走个过场,期间金菲雪和祁妄的目光总是对上。
对上,再挪开,然后再莫名对上。
主要原因是金菲雪直白地盯着他,当祁妄回看过去,她目光也不躲,就这么打量。
她想和他单独说些什么。
进入会场的时候,就是私人场所,进场把控得也很严格,稍微不用这么端着。
金菲雪发现不再有媒体的时候,她开始观察四周,倒是有几个有头有脸面的大佬在场,她回国如果想让稳定下来,多认识些人没有坏处。
就这么单枪匹马杀进去肯定多少没什么底气,她举着酒杯,瞥了眼身边冷脸的某个“大腿”。
品了口香槟后,金菲雪撩了撩头发,连续几个假动作,试图将手搭在程南柯的手臂上。
程南柯偏不配合她。
他时而手插兜,时而举酒杯,时而和人笑着握手,而金菲雪紧跟着他身后,准备“见缝插针”。
“你怎么了。”程南柯侧过身,看她诡异的举动,轻声问道,“手不舒服?”
“没事。”金菲雪揉了揉脖子,假装放松筋骨,然后伸了个懒腰,将手臂勉强压在程南柯肩膀上。
“你干什么。”程南柯瞬间黑脸。
“和你哥俩好。”金菲雪笑嘻嘻。
“谁跟你哥俩好。”他毫不留情地撇开金菲雪的手。
金菲雪叹口气准备遗憾离场的时候,程南柯一边同人谈话,一边面不改色地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挽着。
“这位是?”面前的老板瞬间恭敬地朝金菲雪笑着打招呼。
“国际知名设计师,金菲雪。”程南柯介绍着她的身份,不是以程南柯身份附属的某某某,而是以她的社会身份。
“飞雪派创始人嘛,久仰大名,我太太和她的朋友们都很欣赏您的设计,甚至办过您作品的收藏展,没想到您本人如此年轻。”
是的,提她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不曾在国内发展,很少人见过她的真容。
但只要提及她的作品,都会有很深的印象。
她作品流传在国内的每一场拍卖会,她设计稿量产发售的每家品牌,她亲自参与的设计品,程南柯这些年,一个也没错过。
围绕在他世界的方方面面,却不和他相见。
她是站在国际顶峰的设计师FeixueJin。
而不是他好久不见的金菲雪。
金菲雪挽着程南柯的手臂,两人强强联手的友情令人尊重感叹,天才果然都和天才玩,因为他俩站在的高度,不会有人会抱有八卦的心态猜测两人的关系,他们是清白不过的旧友。
此时他的身边站着她。
瑞丰集团掌权人程南柯的身边站着的是国际知名女艺术家金菲雪。
中途,金菲雪绕到了会所的二楼空中花园喘口气。
这里很寂静,是个偏僻的角落,并不会有谁来打扰,阵阵冷风吹拂过她的长发,金菲雪依靠在扶手,习惯性地从包里掏出烟盒,抽了根烟。
她低头,点火,火光微弱被风吹了一阵又一阵。
金菲雪微微皱了眉,有些心烦意乱。
眼前人影靠近,裁剪工整的黑色西装别着酒红色领带,男人修长骨感的手抬起,拢着,替她挡风。
金菲雪微怔,抬眸看向来人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将烟藏起来。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将烟扔在地上,藏在裙摆下,勾唇礼貌地冲眼前人笑笑。
祁妄站在她面前,被她一系列举动逗得笑了下,“没关系。”他抽出根烟递给她。
金菲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借着他背过风的阴影里点了火。
祁妄站在她的身边,也点烟。
金菲雪其实早些时候见过祁妄抽烟,那是他生日的时候,饭局过后,少年整个人看起来慵懒散漫,当众人围着他开心谈笑的时候,他也是借口离开了饭桌。
金菲雪刚好从卫生间洗手出来,她就看见祁妄靠着墙,低头咬着烟蒂,神色失落。
她歪着脑袋,偷看了好久。
以为祁妄没有发现她的时候,少年却抬眸冲她温柔一笑。
笑起来的时候,一切消极黯淡都在他身上退散,他又变成了那个会发光的太阳,闪烁耀眼。
金菲雪喜欢看他笑。
不过她当时想的是。
如果程南柯也能笑得这么温柔阳光就好了。
那天。
既是祁妄的生日,也是程南柯的生日。
“恭喜啊。”金菲雪客套地打破了安静。
祁妄没有顺着这个接下去,他站在风口,替金菲雪挡了些风,“回国多久了?”
“没多久。”她声音很轻,揉碎在风声里。
“这些年怎么样?”他正常地和她叙旧。
“还好。”她说。
金菲雪缓缓吐息着,烟雾缭绕在她眼眸,她看着祁妄半晌,转了个身,背靠着扶手,“你知道吗,我后来没有继续当散打冠军。”她故作语气轻松。
祁妄看着她,突然笑了,“我后来也没有继续当飞行员。”
两人相视而笑。
只是氛围中透露着遗憾。
“你和程南柯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祁妄目光挪开,望向楼下的夜景。
“我和他?”金菲雪脑海里想起和程南柯冤家路窄的高中生活。
“你们总是形影不离。”他说,“不是吗?”
金菲雪无法否认,点点头。
“同学聚会的时候,那沓......纸,是我借口还给你的。”祁妄觉得用情书去描述那沓纸似乎不太合适,况且那确实和情书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真的很爱学习,文言文抄写得一字不差。”他继续夸赞道。
金菲雪觉得不可思议,“你难道不困惑我为什么写文言文给你吗?”
“你只是这么写了,我就这么收了。”祁妄神情淡然,他说完沉默了会。
“如果真的是情书,那我才真的困惑。”最后他又说。
给了情书才是真的困惑。
对呀,他不喜欢她,所以这些都无所谓,他不会在意。
金菲雪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况且,能记住她笔迹的是程南柯,又不是祁妄。
亏他别有用心地模仿了笔迹。
两人又安静了会。
“你和祁太太......”她要开口问这场婚姻了。
而她还没有说完,祁妄也开口打断了,“我和她没有领证。”
“嗯?”金菲雪愣住。
“三个月后,这场婚姻就会结束。”他说。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你看起来很在意。”
“没有啊,我没有在意。”金菲雪耸耸肩。
“那就是有别人在意。”祁妄侧过身,看向金菲雪身旁不远处的程南柯,“失陪。”
烟点完了。
祁妄也离开了。
金菲雪侧过身,余光瞥见身边的程南柯,他正往她的肩上披外套。
不用这么亲昵。
金菲雪下意识想躲开。
“助理拿来的披肩,不是我的外套。”他目光闪过片刻受伤,但还是不容反抗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冬天的风是好冷,刚才她是那么专注和祁妄说话,都没有在意自己手脚冻得发紫,也没有照顾好自己。
还要这么拒绝他。
金菲雪为下意识地闪躲感到不好意思,“谢谢。”她低头,接过披肩,拢了拢,确实暖和了许多。
不知道她和祁妄的聊天程南柯听了多少,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说,顺着金菲雪的目光所及,看向不远处热闹的宴会场。
“你结婚的时候也会这么大张旗鼓吗?”她就是嘴欠想问这么一句。
“听她的意思。”程南柯神色淡然。
她。
那个并不存在的她。
那个或许就站在面前的她。
金菲雪以为的是前者,她心脏顿了一下,她问这么话干什么呢,又能干涉到什么呢,他结婚的事情又不是她能左右得了。
夜色映在金菲雪漆黑的眼眸里,灯火阑珊倒影她的瞳孔泛着霓虹色,唇角勾起,看似笑了实则苦笑,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又无词。
手腕好痛。
像是被人踩在脚下,碾压无数次的疼痛,她害怕地握住了手腕。
程南柯察觉到了她的异常,靠近她,他大衣半敞开,靠近的时候就像金菲雪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掌心温暖,轻柔地握着她的手腕,一把就握住了,这些年她瘦了好多,都没什么肉,看着实在心疼。
那张嘴偏又要说这种气人的话来。
所有她表现出来的落寞和神伤在程南柯的眼里都是因为今天结婚的祁妄。
看她爱而不得的难过,程南柯心疼。
看她爱有所得,他又不甘。
“结婚的男人,你就别想了。”半晌,他轻声说。
“没领证怎么算结婚。”金菲雪偏在这个时候较真钻牛角尖。“结婚还能离啊。”这句话是因为她想到了程南柯刚才那句“看她”。
好像程南柯明天也结婚似的。
没准也离。她恶毒地想。
程南柯觉得心口憋着一股气,压得他有些失控,“离过婚的男人你都要?”
金菲雪懒得和他斗嘴,不理会。
“你宁愿要离过婚的男人......”程南柯没说完。
都不回头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