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当天,《百姓日报》头版除了庆祝祖国五岁生日外,就是宣告大庆油田发现的消息。
全篇热情洋溢的介绍了大庆油田发现的意义和对地质工作者不辞劳苦,为祖国寻找工业血液的高度赞扬。
根据老大哥专家的预测,这片油田储量至少十亿吨,按照兔子现在每年的消耗,光是一个大庆油田,就至少够我们消耗一百年的。
此时的老大哥的石油开采技术和石油化工技术,几乎都来自于那时还是汉斯虎的汉斯猫,而且当时在汉斯虎帮助下拥有世界最先进石油工业的罗马尼亚也是老大哥现在的小弟,所以老大哥专家给出的预测还是很有权威性的。
这个消息,直接也让全国陷入了狂喜中。
要知道现在我们的石油自给率还不到20%,有了大庆油田后,加上老大哥的支援,我们的原油现阶段完全能够自给自足。
也不知道报社的编辑是怎么回事,报纸上还提到了大庆油田发现的经过,重点就是沿着脚盆鸡当年留下的钻孔,往下继续打了三百米,大庆油田就这么水灵灵的自己喷出来了。
这不是杀人诛心吗?杨宁只想说,这家伙……
干的漂亮!
也不知道脚盆鸡看到这篇报道会有何感想,恐怕当年负责这里勘测任务的脚盆鸡会切腹吧。
三百米啊,就是因为这三百米,让脚盆鸡几年前彻底失去了他们所谓的国运。
脚盆鸡会怎么想杨宁不知道,此时他坐在车上,看着报纸照片里郑永浩那沧桑的面孔和他们队长溢于言表的喜悦神情,深深松了口气。
“有老大哥的石油工业技术,谁还稀罕脚盆鸡的那些破烂玩意。”
杨宁记得大庆油田我们用了脚盆鸡的技术设备,每年好像只能开采出六百万吨原油,就这每年还要略低于市场价卖给他们一半的产量。
现在报纸上说,用老大哥从西边淘来的技术设备,一年开采出来的原油供我们自己用,管够!
“怎么,上面没提你的功劳,是不是有点失望?”胡映红看到身边杨宁一脸神情复杂,还以为报纸上隐瞒了他的消息,让他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呢。
杨宁深深舒了口气,放下报纸扭头无奈的看着胡映红说道:“我是那么肤浅的人?”
胡映红看着杨宁想了一会,然后若有所思的反问道道:“你难道不是?”
“我……”杨宁被胡映红无情的话噎了一下,觉得胡映红对自己的误解有点深。
心里也暗自埋怨起老妈来,他以前的那些糗事,已经被胡映红在老妈那里拔了个一干二净,虽然那些绝大部分都是原主干的,但是他还真没法洗。
“不是因为这事,而是看着报纸上那个年轻的技术员,心里有点感触罢了。”
杨宁深深叹了口气,语气有点低沉。
那名叫郑永浩的技术员,本来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了自己奔波的痕迹,这一刻杨宁发现自己心里的某一根神经被触动了。
“他现在还能为我们这个国家抛洒自己的青春,但是之前还有一些比他更年轻的,已经为我们现在的生活撒干了自己的热血,和他们比起来,我们活到现在的每一个人都是幸运的。”
胡映红听到杨宁的话,也陷入了沉默。
“怎么,你以前还上过战场?”杨宁看着娇滴滴的胡映红惊奇的问道。
“嗯,我十五岁就上前线做医护人员,见过很多年轻的战士在我面前失去他们年轻的生命,一开始也有点难以接受,后来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胡映红靠在座位上,仰着头陷入了回忆,神情看着有些伤感。
车里因为这个沉重的话题,陷入了沉静中,直到到家了,杨宁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点,这才开门下车。
而胡映红根本就不用调整,车子停下之后,刚才还有点凄色的她立马挂上了温和的笑容,简直就是一秒入戏。
这让杨宁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不是,咱这转换的也太快了吧,让人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啊。
“大哥,嫂子!”眼看着胡映红已经朝着听到汽车声跑过来迎接他们的二怪,杨宁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到二怪一身脏兮兮的到就要往胡映红身上扑,杨宁赶了几步,拦在二怪身前,一手顶住了他的脑袋。
这时巷子口拐角处,隐隐还有几个身影躲在那里偷偷看向这边,杨宁就猜到二怪刚才应该在和巷子里的孩子玩,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接他们。
“行了,看你埋汰的,别把你嫂子的衣服弄脏了。”
杨宁一脸嫌弃的看着扭着身子挣扎的二怪,然后从包里掏出几块硬糖递给他。
“拿着,再敢扑就没糖了啊。”
二怪这小子看到自己大哥手里的糖后,也不挣扎了,眼巴巴的看着杨宁手里的糖,然后一把抢过去,咋咋呼呼的跑向拐角那几个身影炫耀去了。
当杨宁走跟上去后,二怪正在给他那几个小伙伴分糖,那几个孩子看到杨宁和胡映红走过来后,赶紧把手里的糖藏到身后,怯怯的看着杨宁两人,仿佛怕两人把他们手里的糖收走一样。
杨宁看着几个四五岁,穿着朴素的孩子,和善的对他们笑了笑:“二怪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要是平时二怪欺负你们,你们就给我说,看我不揍死他。”
说着还狠狠瞪了一眼因为被人打扰了兴致,正嘟囔着嘴的二怪。
“我才不会呢!”二怪不服气的回瞪杨宁,还学会拌嘴了。
“最好这样,要是欺负别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警告了二怪一番后,杨宁看胡映红已经快到门口了,赶紧赶了上去。
因为今天是国庆,第一机械厂也按照规定放了一天假,所以父亲也在家。
杨宁进去后,就看到母亲杨刘氏正拉着胡映红嘘寒问暖。
两人才一个月没见,就跟隔了几十年一样,至于杨宁。
杨刘氏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回来了?”
然后就没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