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着眉心,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
谢拾青露出乖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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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拾青:吃所有人的醋,狗也不例外!
第47章
谢拾青头上和胳膊上的纱布已经摘下来了,伤口有结痂,倒是还没掉,所以她最近新剪了头发,是有刘海儿的,衣服也穿了长袖,把胳膊遮住。
风吹过的时候,黑发白裙一起扬起,像一朵清纯羸弱的百合花,随着风飘飘晃晃。
外貌优势真的是人与生俱来的一项伟大天赋,可以称作是有形的武器。
单用眼睛去看她,谁能想到这个瞧着娇弱纯净的人,到底有着多冷漠多偏执的心,她昳丽脆弱的外表下,又藏着多少流毒的妒忌心思和高高在上的傲慢。
钟宁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外貌协会的人,她自己就有一张优越的脸,只是见过谢拾青以后,却也承认了,有些人,就是可以靠脸来摆平一切。
起码对着这张脸,就是再大的火气,也要先减去三分。
她无可奈何地叹气,“你不在家,松茸怎么办?”
谢拾青头一次觉得,笑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她非常勉强地提着嘴角,“它被管家带回家去训练了。”
钟宁这才问起她,“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就一定要排在那条狗后面!
谢拾青暗自磨牙,陪着笑脸说:“我也才到不久,也就十几分钟。”
“宁宁要不要喝饮料?我买了芒果冰沙,本来发消息问你想要什么的,可是你没有回,我记得你爱吃芒果,最后就挑了这个。”
“全糖的,你尝尝还可以吗?”
身后的保镖伸手递出一个袋子。
钟宁就接过打开一看,圆柱形的塑料杯里铺满了米黄色的冰凉冰沙,旁边还有一根吸管。再掏出手机,果然有几条消息。只是她上车之前就调了震动模式,路上又一直在和钟家主说话,没有注意。
算了,左右今天也是真的休闲。
就看在芒果冰沙的份上,原谅她的自作主张好了。
“你简直像个粘豆包一样。”钟宁笑着抱怨,“哎哟,就非要粘着我吗?”
虽然是抱怨的话,谢拾青却没听出来里面有多少真的埋怨,更多的是哭笑不得,她立刻打蛇随棍上,勾勾缠缠去牵人的衣摆,软着嗓子说:“我离不开你嘛,宁宁,我好爱你啊。”
“好了好了,大庭广众的。”钟宁赶紧制止了她,边插吸管边偷瞄,见没人注意后小小瞪了谢拾青一眼,“你收敛一点。”
倒不是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在人前听情话,关键是谢拾青说起来真的是不管不顾,她是完全不顾及场合的和分寸的。
要是不拦着,可就不是简简单单一句我爱你就能了事的,非要说出一堆长篇大论来,说着说着,还容易情绪激动,声泪俱下的。
钟宁听过一次,第一次觉得社死是什么概念,再就不敢让她说了。
再厚的脸皮,也不抗谢拾青祸害。
她有时候真的是忍不住去想,难道是因为这人看不到别人异样的目光,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吗?
不过这个念头不需要求证,就被她自己推翻了,正是因为目盲,谢拾青对她人视线的敏锐程度,比视力完好的人还要上一层台阶。
她完全感受得到,只是根本不在乎罢了。
想想也是,从车祸到现在这么多年,就算面皮再薄的人,也要变得比城墙还厚,不然怎么应对那些目光呢。
她脚上固定的石膏已经拆了,只是医生叮嘱还是少运动,所以仍旧坐着轮椅。不过在谢拾青心里,遵循医嘱是完全不在她考虑范围内的,坚持坐轮椅只有一个目的。
钟宁将喝了两口的冰沙挂到轮椅椅背上,自动自觉地代替了保镖的位置,推着它慢慢悠悠地走。保镖落后几步,不远不近地坠在她们身后。
——就像这样!
多么完美的二人世界!
这种可怜的残疾模样被人看了就看了吧,只要能和钟宁多多接触,她的脸皮完全是可以抛弃的东西。
那些什么不好出门,完全都是装的而已,只是为了获取钟宁的怜爱。
她的确自尊心很强,但为了达成目的,它是能够让步的。
鹿鸣山是风城的一个著名景点了,是外地游客一定要来打卡的地方,并不是网红景点,而是全国都排的上号的5a景区,本地人自然也是从小光顾。
但鹿鸣山占地面积实在太大,虽然说大家都或多或少去过很多次,却真没有几个人能站出来说自己把所有地方全都逛遍了。
而且这里一年四季都有不同景色,常看常新。
耳边听着风声飒飒,晴好的日光被树荫遮蔽,伴随林间吹拂过的凉爽秋风,让人只觉得心旷神怡,丝毫不感燥热。
谢拾青轻柔的声音于摇晃的树影间响起:“说起来,宁宁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鹿鸣山吗?”
钟宁倒是真的不清楚,“怎么说呢?”
今天的聊天氛围真的很不错,谢拾青心中狂喜,为自己又一次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而沾沾自喜。
但面上倒是仍旧保持着矜持的样子,就像一个真正出来游玩放松的旅人游客,放缓了声音娓娓说道:“史料记载说,周王幼年时曾遭遇追杀,躲入山林之中,遇到一只白鹿,白鹿头生五彩鹿角,口吐人言,询问她为何于山间走失,周王回答歹人所害。”
“白鹿就带她躲入深谷当中,照料了她半个月,又传授了她各种知识,周王便拜它为师。”
“后来她回到周国,继承大统,吞并周边部落王朝,建立了当时最大的政权,还终止了人祭,但周王临终前,却并未叫人修建陵墓,而是又重新返回了鹿鸣山,后人记载,就说他已然跟随白鹿位列仙班,成了人皇。”
“山上还建有周王庙,据说很灵的,求什么都行,说是祖宗庇佑。宁宁,我们一会儿要不要去拜一拜?”
虽然说是史料记载,但太过久远,总带了一点神话色彩,钟宁只当听了个故事,转眸笑道:“好啊,拾青有什么想求的吗?”
当然是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愿望!老天啊,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奢求!
谢拾青神色怅然,咬着唇幽幽叹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拜过,觉得人定胜天,想要什么,就得自己争取,不要去求虚无缥缈的运气。”
“现在想想,当时的我什么都不缺,自然也就没什么想求的,如今缺的太多,又是一些求也求不到的。”
她重重叹了口气,“你忽然问我,我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想求的。”
话说完,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愁苦太多,她转而提起唇角,“宁宁有什么想许的愿望吗?”
钟宁沉默了一下。
是有的。
她想回家。
不过这个愿望恐怕也实现不了吧,顺利获得继承人的位置?这一点倒不用许愿,她相信自己可以,也相信她的好运能让她达成目标。
钟宁想了想说:“希望你的眼睛可以有治愈的机会。”
谢拾青怔住了。
这是完全不在她想到的范围内的回答,她的怔愣也是实打实的。
嘴唇嗫嚅着,她不期然地发现自己能言善辩的舌头短暂失去了发声的能力,“你……为什么?”
“我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