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自己也才洗脱冤屈,这才多久,就急着帮别人伸张正义了。
今天以前的谢拾青,会觉得钟宁在故意表演,现在嘛……
这位好像确实是实打实把善良刻在脑门上的人。
“你的打算是?”
“当然是要让这个张玟承认自己的错误,受到法律制裁!”钟宁眼也不眨地说,“她简直,简直就是间接杀人。”
她腾地站起来,兴奋地绕着沙发转来转去,“我得给南霜她们打个电话,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
手忙脚乱地翻着手机,余光看到谢拾青坐着的身影,钟宁双眸晶亮,实在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凑过去在人的脸上亲了一下,“拾青,谢谢你关心我,谢谢你信我!”
啵的一声。
理智回笼。
钟宁的脸慢腾腾地红了。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的,就是太高兴了……”
谢拾青挑了下眉,“故意不小心的?”
“我去打电话!”钟宁抓着手机就跑了,双颊耳朵通红一片。
这还有大活人呢!
方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她做了上司十多年的助理,太熟知她的脾气,这时候把自己当木头人是准没错的。
谢拾青红唇噙笑,弧度却慢慢拉平了。
柳如是的事情,是张玟做的,可这些栽赃诬陷的手段,是出自另一个人的手笔。
彼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钟梓暖才是操纵这些的幕后主使,唯独钟宁这个当事人一无所知。
谢拾青本想告诉她事情,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停住了。
钟宁似乎并不清楚钟家的往事,真的以为这是个和谐美满的大家庭,她若是贸然开口,会不会让她很难过?
不过钟梓暖恐怕不会消停下来,她一定会再次寻找其它机会,而钟家主也会一如既往地放纵,把这当做两位继承人的争锋。
谢拾青迟疑了,左右这件事已经解决了,联姻会顺利进行,暂时就这样吧。
现在不是摊牌的时机,她以后会找机会说的。
“走吧,去医院。”她轻声说。
——
对于谢拾青,钟宁是很惊喜的,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竟然是她帮自己洗脱了冤屈,查明真相。
除去惊喜外,还有一丝隐秘的喜悦,来自这份行为背后的关心。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谁会注意到其他人的情绪变化呢。
真好,她真的很幸运,可以遇到谢拾青,拥有这样一份真挚的情感。
而对于傅南霜她们,这些朋友,钟宁的心里也分外感激,经历了这件事以后,她也真切地把她们当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她们对她无条件的信任,为了还她一个清白,跑前跑后地查各种线索,感谢的话说一万句也不够。
钟宁把消息告诉她们,就听到对面传来了几声欢呼。
“我就知道不是你!谢拾青怎么知道的,太及时了吧?”
傅南霜顿了顿,话音一转,“不过也好,她应该是真心实意想联姻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事解决了。”
以谢拾青的手段,比她们这几个人查真相的速度更快,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谢氏可是娱乐公司,面对各种公关危机,抽丝剥茧地寻找真相,是她们的拿手好戏。
人家是专业的。
她们这些家族继承人、小公司的老板,在业内的地位,拍马都赶不上谢氏。
重点不是她如何知道,而是她知道了这件事以后的态度。
选择保下钟宁,选择继续联姻,只要摆出了这样的意思,后续再多脏水也没有用了。
所以钟家主才会说意外。
不意外谢拾青有这样的手段,但意外她对联姻的坚定和对钟宁的回护。
不过,她乐见其成。
钟宁的脑子里没有这些分析,她就是纯粹地高兴,“这件事是张玟做的,我和拾青一会儿就回医院,和柳如是把来龙去脉说一下,看看她想怎么办。”
傅南霜:“你还要管啊,行吧,我正在医院呢,先和她说一下吧,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恨了那么久的人,竟然恨错了,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去医院的路上,钟宁握着谢拾青的手,忽地就笑出了声。
在钟家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最后一次牵手,心里难受得要死,人生真是大起大落,世事无常。
“虽然这个想法不太好,但我真的好高兴,妙妙不是我的女儿。”她侧过头,像做贼似的在谢拾青耳边说悄悄话。
“她很可爱,也很可怜,我也不是要逃避责任或是幸灾乐祸的意思,就是……”
“你的道德标准线是不是太高了点?”谢拾青感到一点无语。
这难道是什么物极必反的规则吗?原来的钟宁是个烂人,现在的是个烂好人。
“也没有啦。”钟宁窘迫地说,“拾青,真的很谢谢你。”
谢拾青:“……你已经谢了一路了。”
钟宁又要开口,谢拾青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巴,低笑一声,捏了捏这人的下唇,指尖触感柔软,像是揉捏着一块果冻。
她柔声说:“真要谢我,不如晚上好好表现一下。”
钟宁蓦然闭上了嘴巴。
双颊晕红,日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粘稠流淌的蜜,她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甜味儿,却又清楚,这完全是心里幻想出的感知错觉。
人在高兴的时候,连空气都是甜的。
指尖蹭了蹭对方手背,钟宁歪了身子过去,唇瓣贴到人耳边,用气音说:“我会努力的。”
谢拾青反倒有点诧异。
仿佛看到了白面包变成了黄面包。
她们一起来到了医院,没有进去,在附近找了一间有包厢的茶馆,柳如是她们几个一起赶了过来。
这个憔悴的年轻母亲,面色比钟宁初见她的那一晚还要苍白。
她看着钟宁,钟宁看着她,似乎能听到她心里的念头翻涌不休的声音,毕竟她刚刚就是这样。
这个历经了艰难挫折的人,以为人生已经足够烂,却没想到,生活还能再给她开一个玩笑,就像她过得还不够惨似的。
“我……”
“我……”
钟宁和柳如是同时开口,后者戚然笑了一下,声音低哑地说:“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对不起,我知道,道歉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的话,但还是要说,对不起。”
她轻吸了一口气,“我的确不清楚那不是你。”
柳如是几近透明的面庞上没有表情,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我去报警,警方拨通了电话,对方说,只是感情纠纷,她们就让我赶紧离开了,让我不要妨碍公务。”
“没有人说,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并不是你,不叫钟宁,而是张玟。”
“没有人告诉我真相,没有人告诉我实情。”她扯了扯嘴角,“怪不得她们看我的目光,那么异样。”
“那份视频我也看了,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看……”柳如是干涸的眼眶里没有一滴泪,“视频的内容是伪造的,张玟是直接闯进我的房间,并不是我开的门,我是在睡觉的时候被她侵犯,也没有看到她的脸。”
“从始至终,我得到的,就只有一个名字,而我就像个一样傻子被人玩弄。”
她苦笑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对你们都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你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