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宛很珍稀这样的时间,所以一看到是她的电话,立刻就接通了。
“什么听到谁了,不要卖关子,我很忙的。”
听筒传出的声音有些失真,却不掩话里面的笑声,“是乐知雨。”
“不知道是不是巧,钟宁捡到一只流浪猫,领养人是乐知雨,她身上还喷了香水,我闻出来了,是DX家的暗夜玫瑰。”
“小姨,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齐宛握着笔的手一顿,在纸张上留下一个重重的点,她垂眸,窗帘在脸上投下半边阴影,将她的眼眸也掩在暗处,“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分手后,前女友还在喷我最喜欢的香水。”谢拾青细碎的调侃笑声从话筒里传过来,“看来她对你念念不忘呢。”
“我们不会复合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什么时候看我后悔过。”齐宛继续写个不停,神情也恢复了冷漠。
“与其操心我的感情生活,不如操心你自己的。和钟宁每天面对面,还有闲心撩拨我,看来你还是不够烦。”
谢拾青换了个姿势,歪着头枕在被上,裸露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中,隐约能透过发丝看到皮肤上小小的红印。
“钟宁很好啊,又听话,又乖,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有什么烦的。”
齐宛呵了一声。
“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聊这个,我就挂了。”
“抚慰剂研发得怎么样了?”谢拾青问。
“没有那么快,如果只是香味模拟,那很容易,但要符合你的体质,没有排斥反应,必须得做到完全一致,这需要时间。”齐宛回答。
“记得让她后天再来一趟。”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谢拾青翻了个身,空气中还留着厚重的柚子花味,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信息素,临时标记后,这股味道不会让她进入发热期,她只会感到舒适和放松。
想到那只三花小猫,想到钟宁谈论起小动物时不自觉升高的语调,兴奋的口吻。
那抹异样感再一次浮现。
这完全是无意义伪装,毕竟她不喜欢小动物,塑造这样的人设,对讨好她没有丝毫作用。
真是奇怪啊。
…………
早饭后,谢拾青要去公司,上辈子公司进了几个叛徒,谢氏的崩溃,有钟家的手笔,但更多的还是乐家,她们是一个圈子的,乐溪和钟梓暖联手,买通了一些人,让她们泄露谢氏机密,恶意竞价。
这其中很有几个高层,甚至还有小股东,处置起来,手段要迅速,也要够隐蔽,自从她重生以来,就一直在忙这个。
临时标记其实会对omega造成一些负面影响,譬如更渴望和alpha肢体接触,更在意alpha的情绪感受,降低底线之类。这些被谢拾青统一称为降智后遗症。
通常情况下,omega应该休息两天,等待体内激素平衡,尤其是初次标记,这时候的影响是最大的。
但比起她患信息素紊乱症时遭受的折磨,这点负面影响,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谢拾青只觉得舒适,像是灵魂找到了一个窗子,从身体里飞了出去,脱离了肉体的折磨,她从未这么好过。
信息紊乱症的痛苦缠绕了她太久,她甚至忘了一个普通人平时的状态是什么样。
事实上,谢拾青的确感受到了一些依赖,渴望,不舍。
不过她更愿意将这份情绪归结为生理激素的影响,和身体潜意识为摆脱痛苦寻求解决良方的驱动。
人之常情,没什么好逃避的。
她分析自己的念头,品味每一道变化的情绪,就像一个美食家点评菜品,琢磨着是该放白胡椒还是黑胡椒,这份情绪该归属于惊恐又或是抑郁。在刚失明的那几年,少了眼睛往大脑灌输各种各样的信息,它总得找点其它事做。
为自己的情绪归档,这种事做久了,其实会拔高反应阈值,会让人变得冷漠。
但谢拾青的体内激素仿佛报错的电脑一样崩溃乱窜,冷静对她来说是一件稀罕事。
两两对冲下,反倒是能让她在外表上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所以。
谢拾青没着急离开,她的指尖蹭过沙发背,感受着粗糙织物在指腹蹭过的摩擦感,刚漱口的舌尖还残留着柠檬的清香味。
既然她对alpha没有依赖性,也能控制这份感觉,那么为了身体的舒适,主动要求一些东西,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她不需要节制。
不是吗?
“宁宁。”
女人的手肘撑在沙发上,上半身前倾,卷曲的黑发如同河流般蜿蜒,纤细的身体包裹在月蓝的旗袍下,曲线弧度分明。
她看起来,就像是花园里的玫瑰,在日光下变成忧郁的蓝,却散发着馥郁惑人的香气。
“要不要告别吻?”
————————
谢拾青:我不要节制,我要亲亲!
钟宁:好的,好的,我非常同意(兴高采烈)
第19章
风城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论起顶层豪门的数量,十个八个都算少的,但其中,谢家和钟家,都属于最上层的那一批。
谢家车祸危机时,谢氏股份曾经大跌,却硬生生让谢拾青盘活了,她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
谢家和钟家此次强强联姻,更是引来不少关注,请柬虽然还没收到,但具体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本就是合作伙伴,如今成了一家人,那论起市场竞争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有人事不关己,看个热闹,有人大皱眉头,不愿接受。但这其中,最想破坏这桩婚事的,不是那些竞争对手,而是钟梓暖。
她比钟宁大一岁,现在正是期末考试周,还剩下最后一门考试,不过对于她来说,学校里的知识学起来很轻松,毕竟她可是拿着校园女神剧本的人。
让她打心里感到烦闷的,是如何打断两家的联姻。
钟宁不知道是抽了哪股风,妈妈说她变聪明了,还知道使阴招,可钟梓暖并不这样认为,钟宁就是个实打实的蠢货,估计是傅南霜那帮狐朋狗友帮她出的主意,让她死死扒着谢拾青,真是恶心。
恶心的人,就应该配作呕的下场。
夏日的微风吹起钟梓暖如瀑的黑发,淡淡的馨香从发丝中散发开来,被窗帘切割成一道道的日光洒在浅蓝的长裙上,她婉约得仿佛画中的仙子,唇角含着动人的笑意。
不少学子写写卷子,就抬头看她一眼。
钟梓暖游刃有余地答完了所有的题,提前交卷,走出教室。
她没回家,而是坐进车里,打了个电话,“要你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大家都是朋友,亏不了你的。”
“尾巴扫得干净点,母亲一定会生气,你也不想被她抓住吧。”
挂断电话,她开着车子,一路来到乐氏集团的大楼下面,熟门熟路地走进电梯,省略了前台登记的过程。
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公室。
钟梓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
“亲爱的,我提前交了卷子,来找你了,今天工作忙不忙呀?”
正专心在电脑面前忙碌的短发女人听到她的声音,原本冷淡的面容露出一丝温柔,“不忙。”
——
如果钟宁在现场,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