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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肖夜刚坐下,林听忽然起身,态度一丝不苟,语气中规中矩。
这不免让肖夜多看了他几眼,心里觉得好笑。
“嗯,好。”沈雾并未对之侧目。
林听动作顿了一下,离去的身影也没什么犹豫的。
但是肖夜是男人,男人还能不了解男人吗?
林听对沈雾的自傲和清高看起来莫名其妙,可这大概都是有原因,据他了解,林家的大少爷为人端方自持,虽然清冷,但并不是那种自傲的脾性。
肖夜没错过他越过餐厅门时,左手捂住右手手腕的微妙动作,虽然只有一秒。
没记错的话,那个地方是他残疾的地方吧。
原来他在自卑啊。
肖夜偏过头来,抬手掩唇遮住笑意。
一同用完早餐,两人一起出门。
“一路安全,肖警官。”
沈雾的语气实在太寻常了,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昵和越界,如果不是那天留宿两人的疯狂缠绵,肖夜都怀疑人生了。
难道是他的表现太差劲了,让她失望?
肖夜心思百转千回,心头划过几抹失落,心里疯狂想着该怎么补救。
就在这时,沈雾的声音从身后抵来:
“下午见。”
肖夜立即回身,“下午见。”话语紧跟其后,迫不及待的回话。
沈雾冲他笑笑,坐进了车里。
沈徽服侍沈雾坐好,瞧了一眼傻里傻气的肖夜,暗道还是小姐会驯服男人,常常吊起他们的心,又给一个轻飘飘的回应。
已婚和有伴侣向来不是男人追求女人的减分项。
他们当看不到迟希野,也是沈雾的态度造成的结果。
在公司楼下,沈雾遇到了迟希野。
“正要去接你,听沈徽说你已经出发了,只好先到集团来。
“你在阴阳怪气些什么?”沈雾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
迟希野与她并肩而行,没忍住,“想来是有人牵绊住了沈小姐的步伐呢。”
沈雾侧头看了他一会儿,主动挽住他的臂弯,这倒是让他微微愣住,旋即伸手去握她的手。
“神经病。”沈雾轻轻骂。
迟希野缓慢眨动眼睛,忽然笑了,抽离手臂揽在她的腰间,将人向自己靠拢,“中午一起吃饭。”
“唔。”沈雾不置可否,看起来是答应了。
迟希野没再继续发散脾气,转而说起了公司里的事情,跟她谈公事。
赵文琪在十点多的时候进去送咖啡,出来后姐妹们就围了上来。
“八卦呢。”她白了一眼办公室的小姐妹们。
“快说说快说说啊!好奇死我们了!”
赵文琪故意卖关子,扬起下巴,听到有人说请她喝奶茶这才说话,“要我说,还得是迟少爷啊,他可是正宫,地位不可撼动。”
“来日啊,就算咱们小姐遇到在喜欢的男人,都不会让他们闹到迟少爷的脸前。”
“那肯定是的啊,利益捆绑才是最牢固的婚姻关系吧,都这么久了,迟少爷还从来没见过林听、昼司或者其他人呢。
“不仅如此。”赵文琪点头,“我刚才进去,迟希野竟然坐在小姐的办公椅上,小姐在窗边立着接电话。”
“...有这么夸张吗,不能坐?”有人吐槽,“又不是龙椅啊,而且迟希野坐在电脑前一定也不会是在看什么文件,没准在玩扫雷。”
“......别搞笑。”
“不是那回事,”赵文琪不轻不重德尔拍了她一下,翻白眼,“你不懂那把椅子的重要性,里面可是只录入小姐的信息,看起来平平无奇,还拥有监听的作用,里面放置了断网也可用的芯片,陌生人坐下超过两分钟就会自动上传信息。”
“领导办公室的电脑,你以为是普通电脑吗,那里面得有多少秘密文件?”
“我看迟希野好好的坐着,那把椅子也没发出警报。”
赵文琪解释了一通,其他人也觉得惊叹了。
一人说,“正房就是不一样哈。”
其他人甚至都没来过无神集团。
吃饭时间,迟希野跟沈雾随便吃了些,办公区后面有休息区,沈雾起床早还每天锻炼,下午自然会要午休,迟希野跟着蹭了过来。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沈雾本来没那份心思,毕竟昨晚已经纾解过,奈何迟希野的皮囊着实完美、身材又好,放低姿态一勾引,她就又意动了。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跟沈雾之间说话也从不提其他男人,粉饰太平一般,可他到底不是不在意。
林听在沈雾身上留下的吻痕,他盯着看了好一阵子,俯身过去重新将其覆盖。
沈雾原本就要午休,她躺着没动,任由男人伺候她,舒服了就哼哼两声,烦了抬脚就踹,她对任何一个人都是这种态度。
叫人又爱又恨。
午休过后,差不多三点钟,在工作之前肖夜被沈徽带着来了。
几个警员将录像仪器排布妥当才开始笔录。
正经工作是,肖夜能将情绪锁死在心间,外表看不出一丝端倪,不会有人觉得他跟沈雾有过春风一度。
刚坐下,里面的门被推开,迟希野从里面出来,他正单手系领口的扣子,肌肤在之光之下呈现出病弱的白,青筋隐隐浮现,幽幽的暗紫色眼瞳转过来看,折射出迷醉的光芒。
肖夜只愣神一瞬,立即回归状态。
“沈小姐,记忆中您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如何?”
沈雾后脊背贴在椅子上,往后靠去,“挺好的,如胶似漆。”
“真实情况真的是您描述的这样?还是视角不同所致?”
“视角不同所致。”沈雾干脆了当的承认,“记忆中,我父亲很爱我母亲,处处体贴,我的母亲同样深爱我父亲,真相如何我并不知晓,只知道他们两人每日同进同出,在家里的集团工作。”
“那你当时对你父亲前妻许?有什么了解吗?”
“没有概念,我父亲不许大家提起她,为了不让我母亲伤心。我一直以为他只有我妈妈一个妻子。”
“那迦和沈霁的存在?”
“我母亲生的。”
肖夜一笑了之,“这样说的话,乔绪对沈迦和沈霁照顾有加。
“算是吧,拿他们当亲孩子对待,不仅如此,后来养在我妈妈膝下的沈雪亦是如此。”
只要是被乔绪养过的孩子,没有一个人是自卑、自傲或者其他的,都落落大方、自信夺人。
“据我们的了解,乔绪女士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并没有仇敌。”
“我父亲算么?”沈雾莫名一笑,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
肖夜点头,打了个比喻,“如果把无神集团看作是一个国家,乔绪和沈度周都是这个国家的管理者,按理说两人之间没有矛盾,可分化之下,两人又是政敌,因为沈度周希望获得唯一的民心。”
“是,他在嫉妒我妈妈。”沈雾爽快点头,“他是个小心眼,不容许别人站在他头顶,就算他持有股份高达百分之三十,其他人尊敬我妈妈也多过尊敬他。”
“原因呢?”
“因为集团的决策和发展目标,全都是我妈妈制定的,他无能,需要我妈妈帮他,又无法忍受我妈妈比他更厉害,而且他裁掉的人,总能被我妈妈留下来,而他又不得不听从,得哄着宠着,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提出回家好好养育孩子,不在沾
染公司的事情。”
“乔绪过世当天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肖夜目光一顿,还是问了出口。
沈雾当然记得,并且记得清清楚楚的。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早晨出门前她还得到了乔绪的一个香香的吻,约定好了中午一起吃惠灵顿牛排,但是她中午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新闻里说发生了爆炸,只有沈迦一人生还,他被带回家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脸色苍白。
沈雾给了他一耳光,他跪在了她面前,无声的掉眼泪。
说起来,那也是沈雾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沈迦哭。
乔绪临终说的遗言,沈迦都给她复述了。
直到今日,沈雾都记得一字不错。
她说:“......一定要让小雾做个嚣张跋扈的人,不要委曲求全,不要善良温柔。这世间,善良的人做多少善事到头来也难逃一次,做好人就得做一辈子的好人,但凡行差踏错一步便要遭人非议,遭人嫉恨,太苦了,要让小雾去做坏人,要心狠手
辣,要斗志昂扬,要骄傲璀璨...“
沈度周伤透了她的心,公司里被他鼓动背刺她的股东更是让她痛苦。
乔绪在那场事故中是必死的,正因为她知道这一点,她不愿意牵连沈迦,那天是沈迦缠着她要跟她一起去公司,所以乔绪舍命将沈迦推了出去。
自己则永远留在了那场爆炸事故中。
这对沈雾来说,无异于天塌,且从那之后,沈度周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
她是知道被捧成掌上明珠的滋味的,沈度周的疼爱?她曾经体会过,比之沈露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她从来不嫉恨别人,因为她知道都是假的,沈度周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
肖夜的笔录很快结束,探视的事情也被排上了日常。
这一天天气很好,是个大晴天。
酒店一早有人排布完好,沈露说有单独的话想跟沈度周说,所以没人进去。
沈露进去前全身都被检查了一遍,罢了她拿出她一直都随身携带的兔子玩偶,失落无比,“这是爸爸买给我的,抱着它的话,就感觉爸爸还每天都在我身边。”
沈露的话天真,挺可怜的。
她不过一个六岁的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懂。
所以兔子玩偶被容许带进去了。
沈露进去前,侧脸过来最后看了一眼沈雾,旋即收回视线,小小的身躯挺的直直的。
门被关上,沈雾盯着门看了会儿,移开目光。
沈徽凑过来小声问:“小姐,会不会是沈露小姐知道什么?她跟先生有事情商量。”
沈雾没有立即说话,过了会儿才道:“她是个很爱爸爸的孩子,也是个很爱妈妈的孩子。”
这不是废话吗?
沈徽没理解,但也不再多问,只是心里有点不安。
半个小时的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忽的一道呵斥声从监控室传来,紧接着所有人都动了,大门被打开,人人往里面冲。
沈雾坐在一边巍然不动。
沈徽倒是去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尖叫出声。
“小姐...小姐!沈露她??”
沈露的笑声嘶哑嚣张,扭曲变态,像海啸席卷着没一个人的心尖。
她出来了,被控制着出来,左手握着一柄刀子,血淋淋的,她的白裙子血迹斑驳,嘴上都是,不知道是不是咬了沈度周。
她形容疯狂,抓着匕首疯狂挣扎,高喊着放开我。
沈度周被抬出来,浑身都在抽,脖颈动脉处有一道明显的划伤,源源不断的往外冒血,心脏处湿透了,左耳被咬掉一个缺口,人彻底昏厥过去,生死不明。